宛老太太冷哼,“若是你們兩個管不住她,我這個老婆子便親自來管教!”
惠景候聞言,忙道,“那是自然!事關阿晚安危,我和夫人定不會再對阿月心軟。”
時光倒流回幾十年前,宛老太太也是宅鬥的一把好手。
當年,餘杭柳家大小姐人比花嬌,宛家大公子風流倜儻,一朝,柳家大小姐嫁給宛家大公子為嫡妻,把宛公子那群姬妾收拾的服服帖帖,後來更是馭夫有道,幾句甜言蜜語便叫宛公子主動將府中姬妾都遣散了出去。
自此,夫妻兩人恩愛非常,幾十年來,宛老太太“治理後宅有方”的名聲一直都遠近聞名。
年輕的時候,宛老太太什麼狐媚子精怪沒見過?如今,不過是一個小小薛樓月,處置起來。那真真是如捏死一直螞蟻一樣簡單。
就算薛樓月是金枝玉葉,打不得罵不得,隻要她身在這侯府中一天,宛老太太就有大把的法子叫她不好過。
三人說話的功夫,簾子被丫鬟從外頭挑開,隻見薛亭晚和薛橋辰也換了一身家常衣裳,姐弟二人三步並作兩步地撲到宛老太太身旁,薛亭晚笑著安慰宛老太太,“祖母快彆生氣了,孫女兒從頭到腳都好好的,一點兒事也沒有!祖母若是因此氣壞了身子,那才是不值當!”
薛橋辰附和道,“我作證,這幾日阿姐一根頭發絲兒都沒有少。上回皇上做主把史家小姐打入大獄,阿姐心中十分解氣,當晚還一連吃了兩碗飯呢!”
此言一出,紫筠堂中的婆子、丫鬟都忍不住掩麵低笑。
宛老太太輕撫著薛亭晚的發頂,笑道,“這麼一看,阿晚確實是圓潤了些。”
薛亭晚小臉兒紅紅,氣的踩了薛橋辰一腳,“不會說話就彆說!”
薛橋辰一臉委屈,跳著腳躲到了宛氏身後。
宛老太太端詳著自家孫女兒紅潤照人的小臉兒,笑道,“圓潤些好!以前阿晚怎麼吃都不長肉,那抹小腰,兩手一握就沒了!祖母看了都心疼的慌!”
話罷,宛老太太又道,“先前我動身來京的時候,餘杭一帶的農官正在給農戶、田莊下發新的耕地器具,叫什麼……曲轅犁!聽你舅舅說,那是阿辰的發明!可是真的?”
惠景候道,“千真萬確。”
宛老太太身旁的宋媽媽打趣兒道,“侯爺夫人可是不知道,老太太聽說那曲轅犁是世子的發明,不禁得了皇上的賞識,還下令推廣全國,高興地一宿沒睡,第二日一早便叫了幾個老姐妹到府上分享這個消息!”
宛老太太被打趣兒,也不生氣,拉著薛橋辰頗為自豪道,“農耕軍事,利在千秋。我孫子年紀輕輕,便有如此高才,我是打心眼兒的高興!”
祖孫三輩兒許久未見,有大把的話要說,隻聽得紫筠堂中傳出一陣又一陣的笑聲。
薛亭晚一向喜歡和外祖母親近,縱然平日裡性子跳脫,此時在宛老太太跟前,儼然成了隻乖順的小貓。
隻見她笑著給宛老太太遞上果子點心,嘟了粉唇道,“這半年,阿晚日日去國子監上學讀書,連出去遊玩的機會都沒有,聽說祖母來京的一路上遊山玩水,好不愜意!不知祖母可遇見什麼有趣好玩的見聞?祖母講給阿晚聽聽嘛!”
宛氏也道,“是啊。母親這一路上水路陸路兼備,途中可一切順遂?沒遇上什麼事情吧?”
宛老太太麵上帶笑,指了身旁的宋媽媽代勞,一一說了來時路上經過了哪幾個行省地界,途徑了哪些山水風景,嘗了哪些地道的民間吃食……
那宋媽媽梳著油光水滑的圓髻,雖上了年紀,口齒依舊伶俐清楚,講起一路上的見聞來繪聲繪色,比起茶館裡的說書先生也差不了多少。
講到宛老太太一行人路過中原時,吃了一種糖晶油酥火燒的時候,薛亭晚聽的直吞口水,和薛橋辰心有靈犀地各拿了塊粉栗糕大咬了一口。
宋媽媽話音兒剛落,宛老太太笑道,“講是講的不錯,隻是少說了一件趣事兒。”
原是宛老太太進京之前,在路上遇見了一位年紀相仿的老太太,那老太太姓邵,也是遠道而來,去往京城中探親的。
“我們一路相談甚歡,行船途中邀那位老姐姐來船上玩了幾日,頗有相見恨晚之感。哦,對了。我們還約好了,過兩日要去她府上登門拜訪呢!”
薛亭晚一邊聽著長輩講話,一邊拿了茶盞,飲了口露。
宛氏詫異道,“竟有如此緣分?!可問清楚了是哪家的老太太?”
宛老太太笑得合不攏嘴,“問清楚了!是裴國公府老國公夫人的娘家,邵氏的邵老太太!”
那廂,薛亭晚剛飲了一口露,還未咽下,聽聞此言,竟是一口噴了出來,“咳咳……” .:647547956(群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