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3章 慶功之酒(2 / 2)

德平公主怒火三丈道,“他們父子恃功矜能、居功自滿,壓根是不知道自己姓什麼了!不知道這大齊的江山姓什麼了!呸!還想求娶本宮,本宮寧可去寺裡絞頭發做姑子,也不會下嫁這等懷揣豺狐之心的人!”

薛亭晚安慰道,“公主寬心,彆說皇上不會應允懷敬的無理要求,徐國公也定不會容忍這等狼子野心狂徒的!我看勇毅王父子是有備而來,咱們先靜觀其變......”

話說到一半,薛亭晚眼前突然一晃,目之所及,皆是影影綽綽的重影模糊,她以手扶額,輕輕搖了搖頭,不料竟是頭痛欲裂,一片黑暗恍然而至,薛亭晚杏眸一閉,便不知人事了。

眼見著薛亭晚如被抽去了魂魄一般,從坐席上無力地倒了下去,四周響起一片驚呼聲。

一側的太子眼疾手快,上前將薛亭晚攬入懷中,大聲疾呼,“永嘉,永嘉!你這是怎麼了?!叫太醫來!”

嫻貴妃和皇後見狀,忙起身差宮人上前查看,又派了小黃門去請太醫。

裴勍注意到這邊的動靜,略愣了下,等反應過來是薛亭晚出了事,猛地從席上起身,三兩步上前,一把扯開太子,抱起薛亭晚便向殿外匆匆行去。

致爽殿中一波未平,一波又起,太子扶著小黃門的手從地上起身,拍了拍明黃色衣袍上的土,望著消失在殿門口的惠景候一家子人,納悶兒道,“奇了怪了!裴國公什麼時候對惠景候府的事兒這麼上心了?!方才他推孤那一下,差點把孤推個大跟頭!”

......

惠景侯府,繁香塢。

隔著一方絲帕,太醫將手搭在如玉皓腕上,診脈許久,方擼了擼胡須,麵露難色。

心脈平和,氣血充盈,從脈相上來看,並沒有血虧氣虛之症——既是如此,又為何會昏迷不醒?

“敢問侯爺、夫人,縣主這段日子可曾暈倒過?暈倒的頻次如何?”

惠景候和宛氏為這女兒的突然昏厥心急如焚,聞言忙指了繁香塢中緊身服侍的下人答話。

入畫和侍書相視一眼,忙道,“上回小姐得了痄腮之症,在房中養病多日,曾暈倒過一次!不過,當時小姐以為是高熱之症引起的暈厥,也不曾放在心上!”

裴勍聞言,鬼使神差地想起那日馬車之中,薛亭晚聽了汪應連的罪行險些暈倒的事情,莫名覺得透著一股子詭異,輕啟薄唇道,“約莫半月之前,在下也曾目睹縣主暈倒過一次。”

惠景候和宛氏聞言,皆是麵帶詫異地看向裴勍——怎麼看,裴勍和自家女兒都不像是會有交集的樣子,怎麼會親眼目睹薛亭晚暈倒?

裴勍輕咳一聲,臉不紅心不跳地掩飾道,“那日還有德平公主等人在場。”

薛橋辰見裴勍險些露餡兒,也忙湊上前打哈哈,“裴大人說得對!當日的事情我也聽德平公主說了,阿姐怕父候母親擔心,特意叫我彆把她暈倒的事兒告訴你們。”

惠景候和宛氏這才打消了心頭的狐疑,又聽太醫道,“縣主平日的飲食名目可否給老朽一份?”

宛氏當即差了餘媽媽寫下薛亭晚這幾日的吃食菜色,太醫翻看了兩下,皆沒有發現什麼可疑之處。

繁香塢中,眾人正焦急萬分,一名叫黃鶯的小丫鬟挑簾子入內道,“小姐,四物養顏湯燉好了,方才廚房的趙媽媽親自送來的,叫小姐趁熱喝......”

黃鶯話未說完,看見屋內的大陣仗,嚇得呆在原地不敢作聲,宛氏嗬斥道,“如今小姐暈的不省人事,哪喝的下什麼湯!還不快快端下去!”

裴勍望著那截探出紗帳的瑩白的皓腕,目光略一抬,望向重重紗幔之後,躺在床上昏迷不醒的薛亭晚,聽聞小丫鬟和宛氏的對話,眸中寒光一閃。

那黃鶯正欲退下,卻被裴勍開口叫住了,“慢著。”

隻見他眉目一凜“這湯所用何藥材?有何功效?”

侍書解釋道,“回裴大人的話,這乃是女子養顏益氣的四物湯藥,配方乃是從《千金要方》中得來的,小姐每日都要用上一碗。”

太醫聞言,覺得有些不對勁,“每日都要用上一碗?!勞煩姑娘將此湯藥端上前,叫老朽拿銀針一驗。”

銀針在焦糖色的湯藥裡停頓了須臾,再拿出來的時候,已是泛著一層藍色冷光。

有毒。

宛氏驚得倒退了兩步,惠景候一顆心驟然沉了下去。屋中丫鬟婆子亦是難以置信,驚呼連連。

能在惠景侯府中對薛亭晚下毒,幕後主使之人必是內鬼。

思及此,裴勍心頭一陣暴怒,眸中卷起疾風驟雨,額角青筋直跳,

他放在心尖上嗬護的人,卻被人蓄意下毒謀害,叫他怎能無動於衷!

裴勍麵色冷凝,當即抬手召侍衛十九上前,“立即派人去查縣主中毒的幕後指使.....”

惠景候回過神兒來,張口打斷道,“裴大人!今日多謝裴大人相助!隻是,此事乃我惠景侯府的家事,此地又是小女的閨房,裴大人久留下去,難免有些不妥。”

這逐客之意毫不遮掩,裴勍強壓下心頭的雷霆之怒,勉強維持著周身禮節風度,微笑著拱手道,“是在下唐突了。侯爺,侯夫人,先行告辭。”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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