裴勍見她答應,噙了一抹笑,“怎會嫌棄,我定日日佩戴於身,視若珍寶。”
說罷,他握住美人兒細腰,薄唇在她眉間烙下一吻。
裴勍不喜濃香,隻用一味冷鬆香,名曰“空山”。此香嗅之,如置身於蒼鬱的鬆林,萬籟深處,空山寂寂,露風沉沉,凜冽清氣縈繞全身。
薛亭晚嗅著這泠泠暗香,正軟倒在男人懷中,攬著滿懷軟玉嬌香,裴勍心中情動,正欲吻上櫻唇,忽聞帳子外侍衛道,“國公爺,皇上差人來請。”
一親芳澤的好事兒被生生打斷,縱使裴勍並非易怒之人,也忍不住鎖了眉頭。
薛亭晚瞧他麵色不虞,仍握著她的腰肢不放,隻能紅著臉在他胸膛上輕輕推了一把,“都來人催了,淳郎快些去罷。”
王公大臣們陪著和獻慶帝一起策馬去迎塔爾特部落的首領,各家女眷們不用出席,則是在帳中休息。
太後一早叫了宛老太太和宛氏去鳳帳中說話,薛亭晚不想去聽三位長輩嘮後宅密辛,家長裡短,索性換了身利落的衣衫,叫了幾位貴女一同出來玩鬨。
額迭木草原的初秋剛至,四野茫茫,遠山連綿,放眼望去,隻見層巒疊翠,綠海泛波,風光綺麗,如詩如畫。叫人見了,下意識忘掉一切世俗不快,隻留下心曠神怡。
營地前留了一小片點篝火的空地,此時被侍衛們支起了三四個架子,燃起了炭火。幾個鎏金烤盆裡裝的皆是特意從京城運過來的銀霜炭,這種炭名貴非常,燃起來沒有濃煙,不會熏了貴人們的眼。
七八個貴女圍在炭盆周圍笑鬨玩樂,拿了成串的蔬菜牛羊肉放在烤架上烤,一群宮人肅手站在一旁,因德平公主下了令不叫她們插手,宮人們眼看著貴人玩火,卻也並不敢上前勸阻。
遠處傳來一陣馬蹄奔騰之聲,那聲音逐漸近了、近了,卻戛然而止,轉而升騰起一片喧嘩樂聲。
此行,塔爾特部誠意滿滿,大老遠帶了許多獵物贈送給獻慶帝,首領布汗和獻慶帝下馬相見,一邊熱絡交談,一邊攙著手進了禦帳□□商要事。
過了會兒,有宮人堆著笑容而至,到德平和薛亭晚麵前行了禮,繪聲繪色地講著方才迎接塔爾特首領的熱鬨情形。
幾人正說這話兒,一少年郎君湊了過來,笑嘻嘻地喚道,“阿姐。”
薛亭晚回頭見是自家弟弟,納悶兒道,“阿辰,你不是陪著皇上一起去接塔爾特部麼?怎麼在這兒?”
薛橋辰揚了揚手中的兩卷圖紙,“人已經接來了,現下正在禦帳中陪著皇上說話呢。為表示咱們大齊的誠意,皇上特地叫我回帳中拿幾張機械圖紙過去,和塔爾特的大臣們切磋探討一番。”
薛亭晚聞言皺眉,“你的那些圖紙動輒涉及農耕、軍機要事,要是被塔爾特人看去了,可怎麼辦?”
薛橋辰把圖紙扔給身後的書童,露出一口白牙,“阿姐放心!我早就和皇上商量好了,這兩卷給塔爾特部落展示的圖紙,都不是最新的發明,而是早已經推廣整個大齊的曲轅犁,塔爾特以遊牧為生,不擅耕種,這東西他們拿了也沒什麼用處!阿姐,我可沒那麼傻,才不會把咱們的大齊的機密都傻乎乎的給彆人!”
薛亭晚見他笑的得意,也點了點頭,“那我就放心了。阿辰長大了,知道做事要瞻前顧後了。”
薛橋辰正色道,“事關我大齊的農耕軍事,不得不謹慎。如今雖然大齊和塔爾特兩國交好,也不可以掉以輕心——來日若有兵戈相見的一天,大齊和塔爾特誰也不會對彼此手下留情。”
上一世,直到薛亭晚被毒死,薛橋辰都還是個半大孩子心性,不聽宛氏和惠景候管教,搗蛋逃學惹夫子生氣,整日搗鼓自己的小發明卻不得重用那時的薛橋辰少不更事,難辨是非曲直,更彆提心懷家國天下了。
可如今,記憶中羽翼未豐的青蔥少年開始嶄露鋒芒,從少年縱馬度春風,到明白何為“守職而不廢,處義而不回”,從懵懂無知,到明白何為家國之重,仿佛隻是一夜之間的事。
薛亭晚心中大為欣慰,一雙美目都泛上溫潤水光,正準備開口誇自家弟弟兩句,不料薛橋辰目光一瞟,看到烤架上滋滋冒著油光的烤肉,登時便伸手去拿,“阿姐,給我吃一個!”
“沒熟呢!”
薛亭晚拍開他的手,哭笑不得地搖搖頭,“剛想誇你兩句,沒一會兒的功夫,就又原形畢露了!”
薛橋辰正是長個子的時候,自大今年開了春,便如柳樹抽條兒一般瘋長,幾日不見,就要猛躥一截。原本姐弟二人身量差不多高,短短半年過去,薛橋辰竟是生生比她高出了半頭,薛亭晚和他說話,都要仰著頭才行。
“你該乾嘛乾嘛去!這四周都是些貴女小姐,就你一個男子在這兒,也不害臊。”網,網,大家記得收藏或牢記, .報錯章.求書找書.和書友聊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