裴勍望著身前燃得正旺的篝火, 抱著懷中的溫香軟玉,神思卻在彆處——入穀之後, 他留意四周動靜, 並沒有發現人馬痕跡, 想來, 大王子律措的人馬並沒有進入迷霧穀中。
想到危險沒有近薛亭晚的身,裴勍這才放下了心。
架子上的披風已經烘乾,裴勍起身拿過, 披在薛亭晚身上,把她包的嚴嚴實實。
薛亭晚抱著男人的勁腰,偏頭貼在他炙熱胸口,聽著一聲聲有力的心跳。
重生之後, 她本來想著, 若是這輩子隻能和汪應連那樣的人渣在一起,還不如守著鋪子自己過一輩子,沒想到後來入了女學讀書, 竟是誤打誤撞遇到了裴勍。
他對外人清冷淡漠,待她卻溫柔體貼, 還會因為擔心她而震怒倉皇.......他不再是那個清心寡欲,高高在上的裴卿, 而是珍她、重她、愛她的情郎, 兩人成婚之後, 這份情誼不僅沒變, 反而意更重, 愛更濃。
這樣的男人,上一世她怎麼沒有發現?
薛亭晚仰麵看男人,看著看著,櫻唇便吻上了線條分明的下頜,然後一點,一點,往下......
裴卿回過神,垂眸深深望她一眼,抿了抿薄唇,“在這兒不行。會著涼的。”
男人膚色極白,鼻梁高挺,眉眼微斂,不說話的時候,俊臉上籠著一層柔光,明明清冷至極,卻誘人深陷。
薛亭晚含羞帶怯,硬著頭皮道,“觀音菩薩身司送子之職,想必不會怪罪在破廟中避雨的鴛鴦。”
裴勍低頭在她眉心吻了吻,端的是清正雅直,“菩薩麵前,也敢胡鬨。”
薛亭晚輕哼一聲,嬌嬌道,“這時候,裴大人可真是一本正經,昨晚也不知是誰,非要與我做那些不正經的事情,又同我說那些不正經的話……唔”
話未說完,男人的博唇壓了下來,重重咬了櫻唇一口,“阿晚,你就是欠收拾。”
薛亭晚早酥了身子,卻偏偏還要嘴硬,“淳郎打算怎麼收拾我?”
裴勍眯了眼,眸子一點一點暗了下來。
兩人正到情濃,卻忘了懷中還抱著隻兔兒,那兔兒被兩人壓得“咕咕”叫了兩聲,薛亭晚才趕忙推了推男人,“呀!快起來,淳郎壓到雪團兒了!”
裴勍隻好直起身子,望著那隻長耳朵紅眼睛圓滾滾的兔子,萬分搞不明白,自己到底哪裡想不開,怎麼會送這玩意兒給薛亭晚?
裴勍握住美人兒的手,撫了撫兔兒的雪白毛皮,勾唇一笑,“阿晚,明日出了穀,想吃紅燒兔肉,還是清燉兔肉?”
兔兒不知聽沒聽懂,哆哆嗦嗦打了個戰栗,臥在薛亭晚的懷裡一動不敢再動。
.......
到了傍晚時分,雨勢終於小了些,細柔的雨絲密密斜織著,一點兒不見方才的雷霆之勢。
在寺廟中躲了半天雨,薛亭晚早已經餓的前胸貼後背,裴勍執了把蒙塵的油紙傘,出了破廟去尋些吃食。
迷霧穀中的草木山石皆被雨水洗刷一新,裴勍采了幾捧果子,想到陰雨降,毒瘴生,迷霧穀中毒物四出,又采了些艾草用來驅除毒物。
不料剛走到破廟門口,卻聽見一陣“嘶嘶”吐氣聲,繼而傳來薛亭晚尖叫聲,“淳郎,莫要進來!”
裴勍又怎會棄之而去,腳下略一滯,匆匆飛身入廟,卻見薛亭晚被逼於牆角,一條通體赤紅的長蛇正直立著身子,露出長長獠牙,吐著鮮紅的蛇信子。
薛亭晚手中握著一截枯樹枝,對著赤練蛇揮舞了兩下,高聲喊道,“淳郎!你快出去呀!”
男人陡然入內,那赤練蛇受了驚,轉頭衝裴勍而去,薛亭晚頓時一驚,強忍著心頭的恐懼,舉起手中的枯樹枝劈頭打在赤練蛇身上。
赤練蛇冷不丁被打的身形一歪,正欲回身襲擊,千鈞一發之際,裴勍俯身撿起篝火旁的佩劍,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勢,將那赤練蛇斬成整整齊齊的三段。
望著地上的死蛇,薛亭晚緩緩滑在地上,口中喘息不止。
裴勍扔了手中佩劍,上前抱起薛亭晚,把人放在篝火旁邊,一把將她的褻褲往上卷起來。
那小腿上果然有兩個小小的圓點狀傷口,白嫩肌膚上還沁著星點凝固的鮮血——正是方才被赤練蛇咬出的傷口。
方才這赤練蛇趁其不備,溜入破廟中,一口咬在她的小腿上,薛亭晚吃痛察覺的時候,已經為時已晚。
毒性開始蔓延,那傷口處有些腫脹,美人兒瑩白的小臉兒也透著股烏氣。
薛亭晚見裴勍握著自己的小腿,大致猜出了他要做什麼,下意識張口阻止,“淳郎,彆......”
話未說完,裴勍不假思索地俯身,薄唇緊貼在她白皙的小腿上,將蛇毒悉數吸了出來。
薛亭晚望著男人吐出的黑血,眸中眼淚頓時便湧了上來。
蛇毒已吸出,裴勍伸手揩去唇邊鮮血,自懷中掏出一隻白玉瓷瓶,倒出一粒金色丹藥,遞到薛亭晚唇邊,“阿晚,張嘴。”
那赤練蛇毒性霸道,雖然他吸出了大部分蛇毒,還有些許殘餘在她體內,這寒魄金丹能化解世間八成毒物的毒性,服下此丹,便不用擔心有性命之憂。
男人的薄唇因染了血色,看起來殷紅無比,襯的一慣清冷的眉眼都增了三分欲色。
薛亭晚噙著淚搖搖頭,把丹藥推了回去,“淳郎已經幫我吸出了蛇毒,我無事的,淳郎更應該服下這丹藥才是!”
縱使薛亭晚是深閨女子,涉世不深,見那赤練蛇色彩豔麗,也知道此蛇身懷劇毒。裴勍方才奮不顧身為她吸出蛇毒,這解藥金丹,斷斷不該她吃。
裴勍噙了抹雲淡風輕的笑,“阿晚放心,這丹藥多的是,阿晚先服下再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