平日裡,懷敬和一眾下屬談論軍機大事從不避諱著她,如此一來,周側妃,也就是十七,在懷敬身旁假意侍奉,實則伺機而動,盜取機密,暗中潛伏,時刻準備取懷敬性命。
周側妃見懷敬入內,掖了掖眼角淚光,萬分委屈地撲倒懷敬懷裡,“王爺,妾身好心可憐姐姐,特地命人將上好的飯食送去正房裡,不料姐姐卻是不領情的,竟是撒潑大鬨了一番!妾身瞧著,姐姐似是有點瘋癲之症,要不要請太醫為她來瞧一瞧?”
懷敬聽她提起薛樓月,臉色一沉,“請什麼太醫?再過幾天,那賤婦便是前朝公主了,到時候本王賜她一死,奪了那德平公主,也好雪了當日皇帝以假公主換真公主之恨!”
周側妃聽聞“前朝”二字,眸色暗了暗,又佯裝底泣道,“妾身方才被姐姐嚇得受了驚,這一顆心怦怦直跳!王爺不如替妾身看一看著胸痛之症罷!”
“行了,本王這就去你房中歇息,順便親手醫一醫你那胸痛的病。”
懷敬攬著她往內室走,說著話,手就伸入了周側妃的衣襟。
周側妃強壓著心頭嘔吐之感,故作羞赧道,“王爺可要好好疼愛妾身。”
懷敬大笑,“本王定疼愛你,自是要先服侍本王沐浴。”
浴房和外頭僅有一座屏風相隔,周側妃將懷敬的衣袍打在臂彎,出了浴室,搭在外頭的紅木衣架子上,順手扯下了他腰帶上係著的一枚兵符。
此時,一名送水的小廝恰好從浴室出來,他垂眸斂目,從周側妃身旁經過時,順手拿走了那隻虎符,提著水桶麵色如常地退下了。
......
翌日,懷敬果然以親王之禮將勇毅老王爺風光下葬,更在其陵墓上招搖刻下了獻慶帝否決過的“明武”之諡號。
獻慶帝一腔怒火幾欲噴薄而出,恰逢禦史台聯名上書,參懷敬結黨營私、黨同伐異,回憶這一年來懷敬的種種作為,獻慶帝決定連夜發兵包圍勇毅王府,以“不忠不敬”之名將其入天牢。
秋夜無月無星辰,殿中禦命一下,龍禁尉紛紛出鞘,化作無數支閃著寒光的箭矢,潛入溶溶夜色裡。
.......
“司丞!司丞您快去看看吧,咱們千機丞又進賊了!”
“知道了知道了!”
薛橋辰三兩步邁出惠景侯府的大門,在小吏的催促聲中穿上外袍,係上衣襟和腰帶,翻身上馬,直奔工部千機丞而去。
上回,薛橋辰研製的連發弩在攻打高蘭國一戰中起了大作用,在沙場上救萬千大齊兵士於水火,薛橋辰受其振奮,回頭便尋了幾本先人研製兵器術法的書籍來看,更是親手畫了許多兵器圖紙出來。
千機丞是掛靠工部的特彆機構,薛橋辰算是朝堂的半個編內人員,他察覺到了懷敬和皇上隻間的箭弩拔張,受了裴勍的提點,上個月幫著工部設計了幾種兵器,還沒來得及做出實物。
可怪事兒隨之而來,從月初開始,千機丞中的武器圖紙便隔三差五地少上幾張。一開始薛橋辰壓根沒有注意,後來察覺到不對,叫值夜的小吏暗中留意,今晚果然將偷圖紙的賊人抓了個現行。
千機丞中,賊人已經被五花大綁了起來,值夜班的小吏在大門外等候,見薛橋辰等人縱馬前來,忙上前道,“秉司丞!已經審過了,這賊人的嘴嚴的很!不過,有值夜的同僚認出這賊人是是懷敬小王爺軍中的人!”
薛橋辰得知盜竊自己心血的賊人被抓獲,一路狂奔到此地,恨不得將那賊人千刀萬剮,也難解心頭之恨,此時聞言,立刻翻身下馬,衝著那賊人抬腿便是一個飛踹,“懷敬那廝真真是狗娘養的!本司丞千辛萬苦畫的圖紙,一而再再而三的被你偷了去!如今你落到本司丞手裡,就算把你打殺了也莫要有什麼怨言!你們主仆皆是屎殼郎戴麵具——臭不要臉!”
那賊人被五花大綁著,任薛橋辰萬般打罵,不躲避不求饒,隻閉著嘴不發一言。
薛橋辰見他如此異樣,腦中白光一先,忽地一把揪住那賊人的衣襟,咬牙道,“不對!這個關頭懷敬指使你來偷千機丞中的武器圖紙,定是要用這些武器做什麼大事!”
那賊人見他反應過來,眸子閃著詭異的光,兩腮微動,牙齒發出咯吱咯吱的聲響,
“不好!他想自儘!”
薛橋辰猛地掐上他的下巴,卻見一縷烏黑的血從他嘴角流下——終是遲了一步。
“秉司丞,賊人口中藏著毒囊,方才咬破了毒囊裡的斷腸草之毒,看這架勢,似是有備而來。”
薛橋辰望著那賊人的屍身,心頭火急火燎,惴惴不安,正覺得哪裡不對,那廂,有小吏慌裡慌張的跑進來傳話,“司丞,反了!勇毅王府反了!禁廷禦前來了人,皇上召司丞前往禦書房覲見!”
薛橋辰大驚失色,舉目四望,果然發現遠處天際亮如白晝、火光四竄,屏息凝神,還能聽見陣陣廝殺之聲。
薛橋辰望著茫茫夜色,一顆心卻意外沉靜了下來,
“張書吏,李書吏,秦書吏,帶上所有的先人古籍和武器圖紙隨我入宮。”
“司墨,回惠景侯府將外麵的事態告知父候和母親,叫侍衛們死死守衛侯府,取消祖母明日的餘杭回程。”
“姐夫定也被皇上召入宮中了,司墨,另派一隊人馬去裴國公府護衛阿姐,緊閉門戶,任他牛鬼蛇神前來都不許開門!務必保我阿姐周全!”
薛橋辰疊聲吩咐下去,下屬紛紛領命,他翻身上馬,帶著一眾人縱馬揚鞭,逆著颯颯夜風,直奔禁廷而去。網,網,大家記得收藏或牢記, .報錯章.求書找書.和書友聊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