薛亭晚心疼又無奈,臉上難免有些不悅——裴勍是大齊的臣子,卻也是她親親的夫君!就算是個鐵人也經不住這麼熬的!
可偏偏這動亂的時局,紫宸殿中少了裴勍坐鎮,依著太子那拖泥帶水含含糊糊的性子,文官武將隻怕要當殿打起來!
裴勍握住纏在自己腰間的玉手,把人拉到懷裡,低頭在她額頭上落了一個吻,“叫你再睡會兒,偏不聽,非要跟著起來。這早出晚歸的日子還要持續一段,日日吵的阿晚不得安睡怎麼行?不如今晚我睡到書房去?”
薛亭晚倚在他胸膛,悶聲道,“才不要,一天本就見不著淳郎見麵,若要睡到書房去,豈不是要一連多日見不到麵!”
“前天還說要為淳郎生兒育女的,淳郎也答應了,可不能說話不算話。”
她抬頭看他,杏眸裡全是委屈,裴勍歎口氣,俯身吻住櫻唇,“我可沒忘,隻是阿晚也答應我了,要先把身子養好,嗯?”
那日裴勍和薛亭晚吐露了老國公夫人的死因,薛亭晚心頭又悲慟又疼惜,聽到男人擔心自己身子受不住孕育之苦,甚至想到了“若是不要子嗣,便從裴氏旁支過繼孩子來撫養”,當即感動得淚如斷線,含淚發誓說“會養好身子,平平安安的為淳郎誕下子嗣”。
那日過後,薛亭晚每頓飯都要多用一例養身子的補湯。
薛亭晚眼睫微顫,紅著臉點了點頭,“太醫給我開的湯藥,我會好生喝著的。”
打簾子去了外間,小宴桌上早已經擺好了一應色香味俱全的早膳吃食。
裴勍夾了一塊蝦仁春卷放到薛亭晚碟子中,叮囑道,“雖說反軍人馬已經被逐出城外,京中尚存奸細和流兵,阿晚一人在家,需緊閉門戶,若無要事,便不要出門,如若出門,定要帶上府中親衛隨行。”
自打懷敬反了之後,京師內城外城便紛紛戒嚴,自朱雀大街向外的八條主乾道上,禁軍每隔兩個時辰便巡邏一次。
薛亭晚應下了,伸了玉筷夾起春卷,“淳郎,如今京中大亂,人人自危,戒備森嚴。尹小姐剛入國子監中擔任上師便逢此禍事,她孤身一人在京中,隻怕有諸多難處。”
起事當晚,懷敬的人馬和禦林禁軍在如意湖畔拔刀相見,亂臣賊子縱火而逃,不料火勢連綿,趁著西風蔓延,竟是一把燒了國子監的大半房舍。
國子監太學裡的監生大多是貴族子弟,女學裡的貴女亦是出身高門顯貴之家,如今戰亂紛紛,早就跑回家中避難了,隻剩下那些並非京城人士的庶人子弟,他們家在外地,偌大的京城中除了國子監外並無他處可以落腳,國子監祭酒和幾位上師為了安置監生們的事情東奔西走,終於尋得京城南邊兒的天龍寺,和主持講明了緣由,將二十多位監生安置道寺廟中的客房裡暫時落腳。
辛佩玖家在京南,京城大亂之後,辛父辛母心如火焚,很不的插翅飛到京城中把女兒接回去,奈何京城和京南相隔千裡,如今流年不利,路上保不齊會遇見土匪流兵,此時上路,並非明智之舉。
辛佩玖倒也頗具膽識,隻修書一封叫辛父辛母放心,隨著庶人監生前往天龍寺中避難。
“辛小姐畢竟是女子之身,在天龍寺中和男監生們同吃同住終究是不方便的,淳郎,不如將尹小姐接到府中,也好略儘照應之責。”
這話說的懇切又真誠,裴勍可沒忘記那天美人兒淚痕滿麵說要退位讓賢,讓他納妾的場景,此時聞言,不禁挑眉,“阿晚不吃醋了?”
薛亭晚麵上一紅,躲了男人戲謔的目光,抿了抿櫻唇,“淳郎既然和我坦誠說了‘辛氏是好友,不是情人’,我自然也拿辛氏做至交好友!我又不是不通情達理之人,何來吃醋嫉妒?”
“我的阿晚。”
裴勍微勾薄唇,攬她入懷,“便依阿晚所言。”
兩人吃個早膳的功夫,院子裡候著的下屬急的如熱鍋上的螞蟻,好不容易得了裴勍的恩準,被婆子帶著入了正房,顧不得闖入內院的些許尷尬,隔著屏風急急彙報了昨夜涼州的軍情。
根據徐顥命人發回的軍報來看,涼州數戰節節敗退,軍中內鬼橫行,再這麼耗上幾日,隻怕派往涼州的兵力都要折損大半。
裴勍越聽,臉色越寒,等到聽完了,俊臉上壓眉沉目,直接將筷子往桌上一拍,然後起身出門,帶著人馬浩浩蕩蕩地往禁廷去了。網,網,大家記得收藏或牢記, .報錯章.求書找書.和書友聊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