顧明嚴心裡絞了一下。
玉溪衝動,想替姐姐出氣,徐老太太突然拍拍孫女的小手,慢慢悠悠地用一種感慨的語氣對林晚音道:“當初你勸我退了清溪與顧家的婚事,說什麼齊大非偶,我不愛聽,現在啊,我算是真正明白你的意思了。清溪她們姐妹可憐,小小年紀沒了爹,咱們清溪為了養家,起早貪黑地經營麵館,每分錢都得來不易,如今承蒙韓小姐照顧,請咱們孤兒寡母來見見世麵,哪料我這個當祖母的掏錢給孫女們買身新衣裳,也要被人家猜忌議論……”
說到這裡,徐老太太搖搖頭,歎道:“幸好你有先見之明,咱們退了這門婚事,被人說兩句,總比被人指著鼻子看低一輩子強。”
大太太諷刺清溪用了“破落戶”,徐老太太卻一個難聽的字眼都沒用,然而一番話下來,旁邊的聽眾們都弄明白了,原來徐家的男人死了,寡.婦太太不得不去當家教,如花似玉的長女也不得不拋頭露麵去營生。
人啊,甭管心裡怎麼想的,或是冷漠或是不在意,但在明麵上,都想表現出真善美。
有那不怕顧家的,或是想通過徐家巴結韓戎的,紛紛替清溪娘幾個打抱不平起來,暗指大太太仗著有錢有勢就瞧不起可憐人,說話做事沒教養。
可把大太太氣壞了,喘著氣不知該怎麼狡辯,顧老太太更生氣,氣徐老太太裝可憐糊弄人,也氣大兒媳婦給她丟了臉,當即斥責大太太道:“清溪那日是動手打了你,但她一個孩子,你當長輩的同她計較什麼?”
此言一出,身後傳來一片驚呼聲,看著柔柔弱弱的徐家大小姐,竟然敢打長輩?
薑是老的辣,顧老太太一開口,局麵就要變了。
徐老太太也不是吃素的,眨眼間就有了對策,抓起帕子擦淚:“老姐姐,你彆太欺負人了,咱們原是親家,因為明嚴在外麵交彆的女朋友,我們娘幾個去要說法,大太太卻不分青紅皂白向清溪她娘動手,清溪見她娘的頭發都快被大太太扯下來了,忍不住推了一把,怎麼從你嘴中說出來,竟是清溪不懂事了?莫非要我們一老一小眼睜睜看著清溪她娘被大太太打死不成?”
“你……”
“閉嘴!”
大太太、顧世欽幾乎同時站了起來,不顧顧老太太的眼色,顧世欽轉身朝徐老太太鞠了一躬,沉聲賠罪道:“是世欽禦妻無術、教子無方,辜負了望山兄弟,辜負了老太太與清溪侄女,我這就帶他們回去,還請老太太息怒,彆因此壞了看煙花的雅興。”
徐老太太收了淚,真誠地勸道:“賢侄莫要動怒,坐下來吧,咱們都彆說了,好好看煙花。”
顧世欽沒臉再留在這裡,堅持帶走了妻、兒。
顧老太太攥緊帕子,眼瞅著兒子走遠了,她剛要收回視線,卻見身後徐老太太扯扯貂皮大衣的衣領,朝她得意一笑。
顧老太太麵無表情坐正,心口卻一陣一陣地疼,老毛病好像又要犯了!.
當戲台上終於傳來咿咿呀呀的名角唱腔,東會場的竊竊私語才消停下來。
清溪是愛看戲的,秀城小縣,沒有電影院沒有各種新潮的消遣場所,隻有一家戲樓,是太太、小姐們最愛去的地方,但今晚,不知是不是因為剛剛祖母與顧家二女的一番唇.槍舌劍,清溪越聽越煩躁,天宮似的湖麵夜色吸引不了她,微冷的湖風也吹不散積在心頭的鬱氣。
身後有女人跟著哼唱,那聲音仿佛響在她耳邊,不知何時就會成為壓垮她的最後一根稻草。
清溪想,再坐下去,她怕是會瘋。
“祖母,我有點不舒服,先回去了。”清溪低聲對祖母道。
徐老太太一驚,擔心地看著孫女。
清溪笑笑,勸住想送她的母親:“我叫司機送我,然後再回來等你們,娘,你好好陪祖母吧。”
林晚音依然不放心。
徐老太太點點頭,同意了。外麵戒備森嚴,孫女出去就上車,不會出事。
清溪低著頭退席。
走出會場的那一刻,所有煩躁都潮水般主動退去了,清溪遙望柳園,第一次,明白了自己的心。
作者有話要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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