待玉棠吃完晚膳, 再沐完浴後,天色也全暗了下來。
回了房後,管家就派人送來了賓客單子, 還有宴席的單子。
看了一半單子後,透過窗戶看了眼天色。收回目光, 第三次問初夏:“什麼時辰了?”
初夏雖然詫異主子一直在問時辰, 但還是回:“剛過酉時, 才戌時初。”
聽到就要快約好的時辰,溫玉棠緊緊抿唇,非常希望這時辰能再過得慢點。
初夏還以為自家主子趕時辰,好意道:“小姐你若是等時辰的話,你告訴奴婢, 到點的時候奴婢提醒小姐你。”
玉棠也不想一直在意這時,就點了點頭, “那差不多戌時三刻的時候你提醒我一下。”
吩咐後繼續看手上的單子,但發現怎麼都看不進去。
強迫自己繼續看,才稍稍開始看進去的時候, 一旁做著繡活的初夏提醒:“小姐, 戌時三刻了。”
玉棠:……這時辰過得可真快。
暗暗的呼出了一口氣, 然後放下手中的單子起了身,吩咐初夏:“你給我備個燈籠,我出去走走。”
“奴婢這就去準……”話語一頓, 有些詫異:“小姐你要自己一個出去?”
溫玉棠“嗯”了一聲, “我想一個人去荷院走走。”
初夏心思微轉。
小姐一直在問時辰, 且還是在規定的時辰出去, 更是自己一個人出去……
眼神驀地一亮, 莫不是已經和那未來姑爺約好了?!
想到這, 對未來姑爺越來越崇拜的初夏忽然亮聲的“誒”了一聲,歡快道:“奴婢現在這就去給小姐提燈籠過來。”
說著就帶著那股興奮勁的出了屋子,玉棠懵懵然的看著她的背影,疑惑得很。
怎覺得這丫頭興奮過頭了???
初夏很快就拿來了燈籠,還從閨中拿了件薄衫出來披在自家主子的肩上,“白日熱,但夜裡還是有些寒涼的,小姐披著衣服去也莫要太著急回來。”
溫玉棠唇角微微抽了抽。這丫頭肯定是猜到她是去見誰的,但也沒必要解釋,因為
——雲震今日的條件就是讓她晚上戌時正獨身一人去荷院等他!
若是平時,她定然是毫不猶豫地拒絕,再詞嚴義正的與他說這不合禮數,有損她的名聲。
今日她被賊人劫去的事情倘若傳了出去,雖是清清白白的,但在旁人眼裡也不清白了,更彆說還被綁回山賊窩子了。
而雲震救了她,她再與他說什麼禮數,那就矯情了。
更彆說還是她主動提起問他想要提什麼條件……
提著燈籠,有些心虛的出了自個的院子。
隻有她知道自個此刻的心情。明明是在自己的家中,但卻像是溜進了彆人家的做賊一樣。
去往荷院的路上。一路避開下人,實在避不了的,就外強內乾的維持著端莊。
麵上有多端莊,心底就有多惶惶不安。
第一次和男子幽會,著實考驗她的心底承受能力。長這麼大還是第一回這麼配合的做這種出格的事情。
果然,與那山賊頭子相處久了,且被他一影響,她這根正苗紅的好姑娘都變得不正經了。
都怪那山賊頭子!
把錯都推到了雲震身上,接著才心安理得的入了荷院。
荷院清淨幽暗,隻有亭子和小道上邊有幾盞燈。燭光昏暗,但也不至於暗得讓人摔倒。
望進昏暗的亭子中,哪裡有雲震的影子?
她莫不是被耍了吧?或者是還沒來?
思索了一下,玉棠還是朝著亭子走了過去。
荷院無人,昏暗幽靜,有幾分滲人。
今日做了噩夢,到底還是有些害怕的,隻放輕的步子緊繃著身子走過去。
但經過一個幾個大樹旁之時,忽然從樹乾後邊竄出一隻手臂。在她還沒有反應過來之時瞬間握住了她提著燈籠的手,燈籠倏然落地一熄,那手臂猛地將她扯入了幾棵樹之間。
她驚駭的想要驚叫的時候,大掌捂住了她的嘴巴。
“是我,彆喊。”
熟悉的嗓音落入耳中,被嚇了一跳的玉棠瞬間瞪大了眼睛。雙手用力地把男人捂著自己嘴巴的手拉了下去,驀地轉身抬眼瞪向他。
“你!”聲音一頓,意識到聲音太大聲了,壓低聲音咬牙罵道:“我今日都受了這麼大的驚嚇了,你還嚇我!”
話到最後,憤不過得再次掄起拳頭用力打了他一記。
她的拳頭在雲震這就似撓癢癢似的,根本看不在眼裡,但卻還是拉住了她的手,反身一轉,把她禁錮在樹乾與他之間。
她的雙手被他壓在了樹乾之上。
姿勢的轉變,讓玉棠瞬間咬了舌頭:“你、你做什麼?!”
隨而雲震那磁性的笑聲似從胸腔傳出一樣。低低如沉厚的流水一樣流入了她的耳中。
“你這膽子,比起我剛到溫府時要大了許多,現在還敢打我了?”
玉棠被他的話一噎。他怎麼還有臉說以前的事!
但聽了他話,她也反應過來了,自己這大膽的確大了不少。
何止會打人了,且都會和男人幽會了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