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殷磐摸了摸鼻尖兒,他好心賠罪結果還是他的不是了,女孩兒家的心思真是比周易還難懂,他還是老老實實去一邊喝茶下棋吧。
陳相昀抬手往殷磐肩膀上一搭,跟謝氏幾人告了罪,笑嘻嘻地把人拉倒旁邊隔出來的扇裡,一邊走還一邊勸,女人家的事情你就該看著不該摻和,摻和進去挨罵的絕對是你。
聽得殷磐沒好氣地瞪他,“說的你多有經驗似的!”
陳相昀一臉無所謂,“我是沒經驗,可是聖人有經驗啊,豈不聞‘惟女子與小人難養也’?你看連聖人見了女人都怕,咱們這種凡夫俗子還是當當護花使者,遠遠看著就行了。”
殷磐被他的歪理堵得啞口無言,聖人的話是那麼解釋的嗎!怎麼從他嘴裡出來就變了個味兒,說的聖人跟個妻管嚴似的!
鸛雀樓裡的茶是上好的信陽毛峰,因著雅間裡多得是達官貴人、文人墨客,點心吃食一貫的精致,牆壁上還留著前朝大文豪趙甌北的墨寶。兩個人說是一起長大的也不為過,不愁找不到話說。
因著陳相禹這一科也會下場,殷磐少不了要問幾句。聽說他非但沒在家中溫書,這幾日還跟著陳侯爺東奔西跑,心底裡萬分佩服。
“我臨出來前,我爹還派了人囑咐,說是陪著妹妹四處看看就趕緊回家,不許耽誤了看書。要不是茵茵求情,我連家門都出不了,還是伯父心寬。”殷磐滿臉苦惱,
他是知道自己有幾斤幾兩的,這次下場完全就是跑個龍套而已,是不會上榜的,所以一直以來都沒怎麼用功。他之前中舉人很大一部分原因歸結於學官曾受過父親大恩,裡麵有多少水分大家都明白。他父親也知道,但就是管得嚴。哪像陳侯爺,兒子都要下場了還帶著跑了一趟山東,稅糧案他聽父親提起過,裡麵牽扯甚多,在這種關頭還能放心地讓兒子涉足政事,這才是大將之風啊!
陳相昀看著殷磐滿臉愁苦的樣子搖搖頭,殷國公世子原本該是殷磐大哥殷矽的,殷矽才是那個從小就按照國公世子培養起來的人,就跟他大哥陳相禹一樣。殷磐是嫡幼子,國公夫人寵愛非常,驕縱慣了的人乍然被管束起來能有現在這樣的成就已經是難得。偏偏國公爺總是拿殷磐跟殷矽比,比來比去總覺得不足,殷磐做什麼都得不到句誇獎,他這個做兄弟的看著也累。
“不管怎麼說,伯父是望子成龍心切,殷大哥去得早,你身為嫡子就得多擔待些,殷國公府將來還指望你呢,伯父嚴厲些也是常事。”
殷磐頷首,這話他自然明白,就是有時候想想覺得累。以前日子過得太逍遙,大哥一去擔子落到他身上才覺得有多重。
“對了,我聽父親提起,景王殿下這次回京會長駐京中,過不久旨意就該下來了。父親說,今上的意思不是兵部就是戶部,你回去跟陳伯父提個醒。”
“竟有這等事!”陳相昀訝然,景王殿下常年在邊關帶兵,回了京入兵部是正理,跟戶部有什麼關係?
殷磐看向他,確實如此,他也不太明白。“你隻管告訴伯父,伯父高瞻遠矚,自然懂得其中的道理。”
陳相昀點頭表示一定把話帶到,這等大事父親必要有所準備才好,一位皇子,還是封了王的皇子若是入主一部,難免會引起變動,父親又身在戶部,先一步知道總比事到臨頭手忙腳亂要好。
“客兒乖乖,你喊我姨姨,我就把糖糖給你吃好不好?”殷茵饒有興致的逗著偎在沐清溪懷裡的小團子。
客兒看了這位怪姨姨一眼,扭頭抱著姑娘的脖子把個瀟灑的背影留給她。哼哼,還拿糖哄他,當他是三歲的小孩子嗎!
沐清溪不知道客兒心中所想,否則一定會哭笑不得地捏著他的小鼻尖兒告訴他他就是個三歲的小孩子!頂多勉勉強強算四歲!
殷茵看著客兒的小屁股氣苦,她平時挺得小孩子喜歡啊,怎麼客兒就是不待見她?
沐清溪笑著拍拍客兒,其實客兒不是不喜歡殷茵,隻不過很少見到像殷茵這麼自來熟的姨姨。他總是太過小心,要仔細看了想清楚了這個人是可以接近的,然後才會小心翼翼地靠近。殷茵這麼直接,他反而不習慣。
“你當誰都像你這麼大大咧咧的?看把我們客兒嚇得!”謝氏笑著打趣。
殷茵氣苦,連聲辯解才不是,又問謝氏怎麼沒把官哥兒帶過來。
“可彆提他,那個小魔星一出門,誰還看得住?他可不像客兒這麼乖巧!”謝氏頭疼地說道。聽婆婆說夫君小時候明明很安靜,怎麼官哥兒就生了那麼一副坐不住的性子,一個看不住就要上房揭瓦。難不成真像夫君說的……哎呀,才不會!
“咦?筠姐姐怎麼臉紅了?”殷茵看著謝氏臉上暈開的兩道紅霞滿是好奇,眼珠一轉,壞笑著問道,“難不成是想陳家姐夫不成了?”殷家與陳家交好,殷茵原本該喊謝氏一聲嫂嫂的,可是她覺得跟謝氏親近,便由著自己喊姐姐,稱呼陳相禹則為姐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