宋晚玉都沒想到隻這麼半日的功夫就能鬨出那麼多的事情來。
換句話說, 也是蕭清音或是林昭儀這兩人太能折騰——這才來沒兩日, 就能惹火秦王。
便是宋晚玉,這會兒想起蕭清音都覺心裡冒火,隻是礙著霍璋還在邊上,隻得揀了最要緊的問題問齊王:“那二兄呢?”
齊王看著她,不大明白她的意思。
宋晚玉隻得道:“二兄他是什麼意思?”
說起這個, 齊王臉上煩躁更勝,抓了把頭發,不耐的應聲道:“二兄那性子你又不是不知道,昨日裡林昭儀和蕭德妃半道離席, 他便已經十分不高興。今日又出了這些事, 他就更不高興了,林昭儀哭著說要回去,他就直接冷臉, 讓人趕緊回去, 乾脆什麼都不管,自顧自的去處理公務了.......”
不知怎的,宋晚玉聽到這個, 要不是時候和場合不對,她都有些想笑。
其實吧, 像是林昭儀這種哭著嚷著說要回長安的,估計也不是真要回去, 多半就是要使性子。要是她真想要回去, 哪裡那麼多的話, 何必還要收拾東西?直接說一聲,抬步就能走.......林昭儀這樣的做派,一看就知道是在使小性子逼秦王讓步——說不得,她在長安宮裡時就是這樣和天子使性子的。林昭儀這種嬌蠻任性的小美人,偶爾使個性子,天子多半也是要哄一哄的,倒是縱得她脾氣越發的大,碰著秦王時竟也敢來個故技重施。
隻是,秦王這人卻是最不吃這套的——換句話說,他脾氣也大,受不得這種委屈!
想著秦王那性子,宋晚玉也覺著他多半是真氣著了,好笑之餘也隻得接著關切的追問道:“那,蕭德妃那裡怎麼說?”
齊王到還沒太注意蕭清音——主要是昨晚上掀桌子的是林昭儀,今日與秦王吵鬨哭著要回長安的是林昭儀,這些事情裡頭蕭清音的存在感實在是低的可以。以至於宋晚玉問起來,齊王還要仔細想了一會兒才道:“她說會幫著勸一勸林昭儀,可倘若林昭儀真就一意要走,她也沒法子,隻得跟著一起走——畢竟,總不好就這麼讓林昭儀一人回去.......”
宋晚玉一聽,簡直冷笑出聲:“她倒是把話說得漂亮——倘她是真心幫著勸人,林昭儀哪裡還會鬨成這樣?都說‘會叫的狗不咬人,會咬人的狗不叫’,林昭儀鬨成這樣,也就是個沒腦子的,總成不了事;倒是蕭德妃........”
齊王實是不耐煩管她們女人家的事情,擺擺手就道:“你這一罵,兩個人都被哪裡罵進去了,要是叫她們聽進,八成又要折騰。行了,你還是先過去看看吧,總不能真就叫她們這麼走了,否則豈不要去阿耶那裡告我和二兄的狀?”
宋晚玉點點頭,還是答應下來:“行吧,我去看看。”
其實,她覺得自己這會兒就算不去,蕭清音和林昭儀多半也是不會走的——她們這就是拿喬,使性子鬨一鬨,現下多半是被秦王態度給噎得一時下不來台階,隻得接著鬨。若說她們要與天子告狀,那肯定也是要留在洛陽,背地裡抓秦王的錯處,偷偷的告狀。
隻是,齊王難得有這份心,又特意等在這裡,宋晚玉肯定還是要過去幫著看看的。
這麼想著,宋晚玉又看了眼霍璋。
霍璋適才就站在一側,聽著宋晚玉和齊王兩姐弟的對話,一直都沒有出聲。直到此時,宋晚玉答應了齊王,側頭朝他看來,他才微微頷首:“你先去吧,我也要回去了。”
宋晚玉朝他眨了眨眼睛,眼裡仿佛漾著一汪水。
霍璋唇角微揚,不覺露出笑來。笑過了,他還是不得不叮嚀一句:“蕭清音的事情,你也彆太放在心上,為那些事生氣不值得。”
一提起蕭清音,宋晚玉就得使勁的吸氣呼氣,方才能勉強壓住火氣。這會兒聽霍璋這樣說,她還是認真應道:“我知道的,隻要她不惹我,我肯定也沒空理她。”當然,要是蕭清音再惹她,那就不是潑碗魚湯能解決的了。
霍璋聽出了她的言外之意卻沒有再勸,反到是失笑:“算了,隨你吧。”
宋晚玉看著他含笑的眉眼,忍不住便又想湊上去。
兩人對視之間,目光裡的笑意與親近都是掩飾不住的。
眼見著這兩人說著說著又要湊到一起,一旁裝不存在的齊王終於忍不住了,伸手把這兩人給拉開,習慣性的嘲諷宋晚玉幾句:“行了行了!都什麼時候了,你們還眉來眼去的——要不要臉啊?!”
他家王妃還在長安呢,這兩人當著他一個孤家寡人的麵這麼眉來眼去,真是太不要臉了!
齊王看得眼裡冒火,臉色都比之前難看了許多。
宋晚玉瞧著齊王這臉色,撲哧一聲就笑了,語聲輕快的反擊回去:“我看你是吃不著葡萄,說葡萄酸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