朱晏亭道:“太後誤會妾身了,妾在外麵侯著給太後行晨參之禮,隻聽見了一句。”
鄭太後冷笑道:“你不必來,也不必再來,你犯下大錯,皇帝有包庇之心,哀家卻不認你這個皇後。”
“看來太後是準備抓著這一點,定要置妾身於死地了。”
“你不在意你自己,莫非也不在意你腹中孩兒?有個身受非議的母親,將是多大的汙點?你如果實相點,就該上表自請廢後,移居昭台殿。你若生出一子,好歹也是皇帝的長子,他日或許可以乾乾淨淨的登位也未可知。”
朱晏亭幾乎笑出聲來。
“太後殿下,你當妾身是六歲阿囡麼?還這麼……戲弄妾。”
她抬起一隻手,示意所有宮人出去。
鄭太後不明所以,隻當她困獸之鬥,由她屏退宮人。
待門扉緩緩合攏,朱晏亭道:“太後不想知道,妾是怎麼知道豫章王後在高子蘭的隊裡的麼?”
鄭太後眼皮動了動,沉默不語。
“太後該不會以為,鄭家的事真的辦得滴水不漏,一點證據都沒留下吧?隻讓一個連襟的親家頂罪賠命,這事就算了了?”
鄭太後繃緊嘴唇,雙目冷睨如鷹:“這是廷尉寺的事,廷尉查了誰有罪、誰就有罪,誰清白、誰就清白。你不要狗急跳牆,妄圖攀咬。更不要試圖套哀家的話,如果不是皇帝寵著你,你以為就憑你這點伎倆,真的能胡作妄為?”
朱晏亭移步靠近,停在與鄭太後幾步之隔,確定這聲音隻有殿中的二人能聽見,方道:“太後有沒有聽說,冬至那日,武安侯府上逃了一個奴仆?”
“什麼奴仆?”
“那不是奴仆,是徐氏。”
鄭太後倒吸了一口涼氣,手緊緊抓住案台邊緣,護甲下指節發青發白。
朱晏亭繼續說道——
“太後那個不爭氣的侄子,奉旨娶了徐氏以後心懷不滿,尋了個舞伎替身作他夫人,把徐氏碾打在下人房裡。”
“徐氏正是在下人房,與從後門進、後門出的王後打過照麵。”
“她剛剛好看見,豫章王後密謀逃走前人不在王館,卻在武安侯府。”
“接下來的話,就不用妾身來說了吧?”
一陣死寂。
過了很久,久到朱晏亭幾乎以為鄭太後不打算再說一句話了,方聽見她沙啞嗓音,低低的說。
“人還活著?”
“活著。”
鄭太後伸手托住了額角,肩膀塌頹,以指弄著斑白鬢發,愣神良久,忽回過神來,猛然抬起頭:“朱令月是你的妹妹,她就算到了廷尉寺,證詞也不足采信。”
朱晏亭道:“太後貴人多忘事,她現在叫徐令月,與妾異父異母,遠不及鄭無傷親。”
鄭太後眼裡最後一絲明亮也熄滅了,她麵上之褶凝固,雙目幽然似深淵溝壑。
“這一切……是你們姐妹做的局?”
朱晏亭道:“太後應該最清楚她有多憎恨妾身,時至今日依然如此。”
鄭太後默然不語。
朱晏亭輕輕道:“用的著的時候,萬金買婦,用不著的時候,棄如敝履。棄如敝履就算了,還留她一條生路。就算是螻蟻,也是會想法子活下來的。”
良久以後,鄭太後一聲輕輕的歎息:“說吧,你要如何?”
“要太後認下那日授意妾身調兵封城,我要這件事名正言順。請太後下旨意返還我的金印,並嘉獎撫慰妾身。請太後拿走所有安插在椒房殿的眼線,真正退居長信宮,不可再插手未央宮一切內務。”
說罷,也不待鄭太後回答,便斂祍一拜
“妾謝太後恩。”
她知道鄭太後一定會答應,也不得不答應。
作者有話要說:感謝在2020-09-2521:58:20~2020-09-2923:05:42期間為我投出霸王票或灌溉營養液的小天使哦~
感謝投出地雷的小天使:木子妹妹vivi、祖先保佑退休金1個;
感謝灌溉營養液的小天使:歲寒三友39瓶;午睡頭疼20瓶;小燕子、豬豬、呼啦啦、回家放羊10瓶;siqisiqi5瓶;啊落落3瓶;木星上的雨、kiwi1瓶;
非常感謝大家對我的支持,我會繼續努力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