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把他們全都乾掉……你是想過河拆橋。”戈爾多壓低了聲音,笑著往戴恩的方向看了一眼, “說實話, 我也挺想的。但是我們最好彆這麼做。”
他們現在畢竟是一條船上的人。怕就怕月溪直接把這條船給鑿穿, 那就不是很美妙了。
路易深吸了口氣:“好吧, 我懂了。我會注意分寸的。”
隻要戴恩不臨時反悔,那他們就還是盟友。
戴恩看他們在一旁嘀咕半天,有些好奇地開口:“你們商量好了嗎?”
“商量好了。”路易回答, “我和戈爾多都會儘量留存隊伍裡的騎士。”
“對於你們主動答應不傷害月溪的學生,我想跟你們說聲謝謝——可不管留存誰, 你們都必須淘汰掉一部分隊友。”戴恩眼中似乎閃動著溫和的水波, “對自己的同伴下手,這滋味肯定不好受。”
戈爾多和路易聞言相互對視了一眼, 沉默片刻, 遲疑道:“……會嗎?”
戴恩:“……”
戈爾多:“在比賽裡淘汰自己的競爭對手也是正常操作。”
路易:“我覺得是你太敏感了,戴恩。”
戴恩勉強擠出一個笑容:“啊, 原來如此。”
……這兩個毫無風範的家夥,當初究竟是怎麼當選隊長的?
當然,戴恩也敏銳地感受到了某種不同。
從前月溪學院的學生們為了少惹麻煩,大多抱團行動, 有很強的集體意識。而神院和聖峰的隊伍則並不這樣。神院的散漫不必多說,而路易身為皇子, 在隊伍中雖然也擁有絕對的指揮權, 但是他麾下的學生至少在個人賽是絕對自由的。
就是因為自由, 他們才能自信而肆意地揮灑自己的才華, 從來不必考慮太多。
輸贏或許重要,或許事關榮辱,但是卻不會牽涉自己的身家性命。
而他們這些月溪的學生就不一樣了。
戴恩仍舊是輕輕笑著,心頭是灰暗一片。
夜晚很快過去,隨著白晝的來臨,營地裡逐漸多了忙活的身影。
可是在無人注意的許多個角落裡,一場狩獵正在展開。
戈爾多神色如常地跟在路易和基蘭的身後,和諸多學者們一起走到了放置著題板的洞穴邊。
昨天戈爾多部署給每個人的任務都不算繁重,最後眾人合力解開謎題的瞬間也算是振奮人心,所以大多數人對做題並不大排斥,反倒有點躍躍欲試——
今天會是道怎樣的題目?
戈爾多還能像昨天一樣,隻看一眼就確定思路嗎?
就在眾人用期待和躍躍欲試的眼神望著戈爾多、看著後者拿起記錄題目的石板時,戈爾多微微一笑,握著石板的手指一鬆——
青色的石板摔在地上,隨著一聲乾脆利落的鈍響,斷成了兩截。
所有人:“……”
所有人:“!!!”
有人驚訝地差點咬到自己的舌頭,指著地上的石板尖叫道:“你這是在乾嘛?!”
而前夜已經被轉化成“永生派”的那位騎士則哈哈一聲,忍不住拍手稱快:“乾得漂亮!”
路易也被嚇了一跳。
他沒想到戈爾多路子這麼野,竟然直接把石板給摔碎了——
那麼,即使戴恩再想拿改良永生泉水的那些分數,也是不可能了。
在戈爾多摔碎石板之後,路易、基蘭和那個叫好的騎士紛紛抽出了劍。
剩餘的“學者”們麵麵相覷,低聲問道:“你們這是——”
“很抱歉。”路易先是裝模作樣地道了聲歉,但是臉上沒有半絲歉意,“由於我們能轉化的人數實在有限,隻能委屈你們其中的幾位‘去死’了。”說著,他報出了兩個名字,被報到名字的兩位都特彆驚恐,直到路易說出下一句,“剩下的兩位就在我們的清除名單裡了。”
所有人:“……”
半晌,終於有人反應過來:“所以,你們是‘永生派’?”
路易點頭:“是的。”
提問他是不是“永生派”的那位:“……”
“學者”是推動“永生泉水”研究進度的主力軍,總共隻有八個,而現在“永生派”就占了一半,且他們還表示要保下兩個人,那麼需要被“清除”的也隻有兩個人——那兩個都是路易隊伍裡的牧師。
那兩位牧師互相對視一眼,都在對方的眼中看見了無奈,於是他們低聲“啊”了一下,主動躺倒在了地上,還把象征著身份的密簽給交了出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