柳無眉抬起頭來，顫聲道：“不哭，那該……”
賈珂道：“柳姑娘知道石觀音為什麼要殺令尊令堂嗎？”
柳無眉道：“我當然知道……石觀音和柳鶴亭的故事很有名，我一出來，就打聽到了，隻是那時候我不知道他們的孩子可能沒死，不知道這件事和我有
關……”
她冷冷一笑，淚水猶在臉頰，眼神已經冷如堅冰：“你說現在不是哭的時候，難道你要我幫你一起對付石觀音嗎？”
賈珂道：“你幫我？難道石觀音和我的仇怨比和你的還要深？”
柳無眉道：“我不知道你和她有什麼仇怨。我是自小跟著她長大的，不，說是自小，其實我六歲那年生過一場大病，病好後什麼也不記得了，還有我的眉毛，也是在那場大病裡掉光了的。我原來以為自己是孤兒，連自己父母的名姓都不知道。
她讓我來榮國府，本來是為了甄姑娘來的。這位甄姑娘是她的宿敵，她發現後，就讓我殺了原本的丸香，潛伏在榮國府，好等甄姑娘一入住，就把甄姑娘的事都告訴她。”
賈珂道：“那為什麼要害我？”
柳無眉道：“她對你也很關注，因為你母親從前很美，石觀音因此去找過你母親。”
這件事賈珂從前完全沒聽說過。他努力回想，也記不起月神究竟是什麼模樣，苦笑道：“難道她找到我母親，給了她兩個選擇，要麼死，要麼喝毒藥毀容？”
柳無眉道：“我不知道，她沒有告訴我，她隻是讓我每天把你的事情告訴她。五天前，就是你滿臉傷回來的那天，我把這件事告訴她後，她就變得有些奇怪，問我你穿的是什麼樣的衣服，臉上的傷是什麼樣的（賈珂聽到這裡，臉上冷汗一滴滴的滾落下來）。
我一一回答後，她忽然變得很生氣，又有些開心，然後就吩咐我給你下藥，讓你大病一場，期間喂你吃極樂丸。”
賈珂道：“你一定很好奇她為什麼對我這麼重視，所以晚上來喂我吃極樂丸的時候，在我房裡四處翻找，想找找我到底有什麼值得石觀音高看的地方。”
柳無眉點點頭，她凝視著賈珂，道：“你流了好多汗。”
賈珂苦笑道：“如果你是我，知道自己被石觀音這樣的惡魔盯上了，你也會流很多汗的。”
他當然不是為了石觀音盯上他而流汗，他是因為猜到石觀音盯上他的原因而流汗，流了一身冷汗。
石觀音盯上他，當然是因為她知道《連城訣》在他的手上了！
但是，既然石觀音早已經知道《連城訣》就在他
的手上，為什麼她不早點向他逼問出《連城訣》的內容呢？
柳無眉歎著氣說：“我當然什麼也沒找到，而石觀音……她再也沒提過你的事，她似乎已經忘了你。她全部的心神都放在甄姑娘身上，她讓我在這個榮國府各處放上罌粟做的香料，在廚房裡換上罌粟做的調料。
昨天甄姑娘進府的時候，那麼多人形容狼狽，失魂落魄，並不是因為甄姑娘多麼迷人，隻不過是在這些香料迷惑人心的作用下產生了幻覺罷了。”
賈珂緊張道：“可是她為什麼要這樣？”
柳無眉道：“她說既然甄姑娘想要大張旗鼓的以美進宮，那她就讓甄姑娘這個美人的名聲再響亮一點，要她頂著紅顏禍水的名聲進宮，看皇上敢不敢收下她。早在半個月前，她就開始推波助瀾了。
唉，甄姑娘是想要她那張美人圖在京裡大出風頭，好讓皇上聽說後對她感興趣。可是她從來沒打算造成現在這樣這麼可怕的影響。因為這幅畫，那麼多人出家，那麼多人病死，這其中石觀音出了好大的力氣。”
賈珂愕然道：“難道甄姑娘從沒有懷疑過嗎？”
柳無眉嫣然道：“你從前生的就很漂亮，你走在街上，有好多女孩看見你，給你扔些瓜果點心荷包，你會不會覺得奇怪？”
賈珂苦笑道：“確實不會……難道她對自己的美貌就這麼自信？”
柳無眉道：“她本就是和石觀音不分伯仲的絕色美人，追求者眾多，也和石觀音一樣十分擅長利用自己的美貌作武器來對付男人。她的心思，石觀音當然最懂了。
何況，她為了讓自己那幅美人圖出風頭，本就下了不少力氣，石觀音隻不過躲在她做的事後麵，幫著她把這件事推向她預期的方向。
也許她發現自己的美人圖的威力竟然如此巨大，榮國府的眾人竟然為她這般神魂顛倒，如癡如醉，隻會自得於自己的魅力如此巨大，滿意自己的下屬事情辦的如此漂亮。怎麼會去懷疑其中有鬼。”
賈珂怔怔瞧著燭火，忽然道：“石觀音費這麼大功夫做這件事，難道就隻是為了阻攔甄姑娘進宮嗎？”
作者有話要說：其實從書上來看，我覺得王雲夢和石觀音真的都不咋聰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