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40、第八十三章(1 / 2)

賈珂回過神來,說道:“嗯……嗯,我在想你為什麼要殺李不愁。”

王憐花明知他是故意改口,卻也沒有尋根問底,隻是似笑非笑地橫他一眼,說道:“想殺就殺了,不行嗎?”

賈珂聽出王憐花語氣中有三分不悅,想是他對自己輕鬆殺死李不愁一事極為得意,正等著自己表揚他,誇獎他,最好再投以幾個崇拜的眼神,哪想到自己一句合他心意的話都不說,反而盤問起他來,這才生起悶氣了。

賈珂微微一笑,將下頦搭在王憐花的肩上,柔聲道:“小笨蛋,難道我會怪你嗎?”

王憐花哼了一聲,說道:“可是你的語氣聽起來很像是在怪我。”

賈珂大感冤枉,說道:“哪有,我怎麼會因為這種事怪你?但是我不搞清楚那天晚上究竟發生了什麼事,怎麼表揚你啊,你說是不是?”說著微微一笑,又補充道:“咱們倆見麵的第一天,我就知道你是個壞得要命的小壞蛋了。”

王憐花嗤笑道:“誰要你表揚。你當我還是小孩子嗎?”又道:“那天明明是你草菅人命,一下就殺了好幾個人,怎麼我是壞得要命的小壞蛋,你還總把自己當好人呢?”

賈珂沉吟道:“大概因為我看著就像是一個好人。”

王憐花扮了個鬼臉,伸伸舌頭,嘲笑道:“好不要臉!”

賈珂嘻嘻笑道:“我要臉做什麼?要你就好了。”

王憐花哈哈一笑,靠在賈珂懷裡,將那晚賈珂昏迷後他如何見到的李不愁,如何利用金波旬花將李不愁殺死的事一一說了。

賈珂先前也覺得李不愁的行為有些古怪,猜到殺死李不愁的凶手是王憐花以後,他心中也有過很多猜測,但是他從沒想過原來那天晚上他剛剛暈倒,李不愁就出現在倉庫外麵,沉吟道:“他為什麼會去倉庫?難道他一直跟在咱們後麵?”

王憐花笑道:“我就知道你也會這麼想。怎麼樣,是不是覺得本公子殺他的決定簡直英明的不得了?當時本公子一點武功都沒法用,卻輕易就殺死了他,你是不是對本公子佩服得五體投地了?”

賈珂微笑道:“你這個決定確實英明極了,但要說我變得有多

麼佩服你麼,那是一點兒也沒有。”

王憐花臉一沉,道:“你小瞧我麼?是,你厲害,從小就殺了那麼多鼎鼎大名的人物,我殺死一個沒什麼名氣的李不愁算什麼?居然還這麼洋洋得意,好像做了多麼了不起的事情似的,你是在心裡取笑我吧!我跟你說,你這樣厲害的人物,還是遠遠避開我吧,省的我總給你扯後腿!”說著鬆開手臂,要從賈珂懷中離開。

賈珂早料到他可能這麼做,一見他要離開,立馬將他抱得更緊了,然後哈哈笑了起來。

王憐花聽見他的笑聲,心中更惱,掙脫不開他,就在他肩頭上重重地咬了一口。

賈珂疼的眼淚都快流了下來,委屈道:“你怎麼總是不等彆人說完話,就自己生起氣來了?我是想說,在我心裡,王公子一直這麼厲害,我聽你講完這件事後,一點兒也不驚訝,一點兒也沒變得多麼佩服你,因為我從前就很佩服你了。”

王憐花臉上一紅,鬆開嘴,在賈珂肩頭的傷口上很用力地吹了幾口氣,好像這樣就能把疼痛吹飛似的。

賈珂正覺他這動作天真爛漫,十分可愛,就聽見王憐花忽然笑道:“以後你每次氣我,我就在你身上咬上一口,怎麼樣?再過個十幾年,想來你身上的傷疤就多出小魚兒許多來了。”

賈珂笑道:“你若舍得,我無所謂啊。”

王憐花微微一笑,眼中滿是狡黠頑皮的神色,說道:“你若不氣我,我就不會咬你,也就說不上舍得不舍得了。你若氣我,我發起狠來,也就顧不上舍得不舍得,先咬你一口再說。你若不想一身傷疤,就少像剛剛那樣氣我,多說點甜言蜜語,哄我開心,不好嗎?”

賈珂笑道:“我原來也覺得應該少惹你生氣,現在才發現,偶爾惹你生氣未嘗是一件壞事。”

王憐花哼了一聲,問道:“怎麼說?”

賈珂笑道:“若非你太過生氣,我怎麼會聽到你的秘密呢?”

王憐花一怔,臉色微微有些變了,問道:“什麼秘密?”

賈珂裝作一副好奇的樣子,問道:“你怎麼知道小魚兒身上有很多傷疤的?”

王憐花聽賈珂這麼說,心中又慌亂,又懊悔,真恨不得回到一分鐘前,將亂說話

的自己掐死。他本想裝腔作勢,編個謊話出來,轉念一想,剛剛賈珂一下就聽出自己隱瞞了他一件事,可見他對自己的了解之深,彆的事情騙騙他倒無所謂,反正他看穿後也不會在意,要是他發現自己在這件事上騙了他,之後隨意想象,越想越嚴重,兩人之間反而會生出嫌隙來。

王憐花老老實實地道:“我和小魚兒去找你那幾個月,我怕他被人抓走了,或者被人打死了,就一直和他住在一間客房裡,他洗澡的時候,我難免會看到。”說完去看賈珂,正好和賈珂目光對上,賈珂歎了口氣,輕聲道:“我好吃醋。”

王憐花說出實話,心中再沒負擔,心情也輕快起來,見賈珂這難得一見的模樣,又驚奇,又好笑,高高興興地道:“我還是頭一回見你吃男人的醋呢!”

賈珂苦著臉道:“嗯,因為我剛剛發現了一件事情。”

王憐花很是好奇,問道:“什麼事情?”

賈珂遲疑道:“罷了,罷了,還是不說了,說了又要惹你生氣了。”

他越這麼說,王憐花心中越是好奇,笑道:“你惹我生氣,大不了我再咬你一口,有什麼大不了的。快說,快說!”

賈珂眉毛一揚,說道:“你這麼說,我更不敢告訴你了,你咬的開心,難道人家就不會痛嗎?”

王憐花笑道:“好,好,好,就算你接下來說的話再讓我生氣,我都不咬你,如何?”

賈珂道:“當真?”

王憐花笑道:“我現在一點兒武功都沒有,又打不過你,你還擔心什麼?如果我騙了你,又去咬你一口,你把我推開就是了。”

賈珂笑道:“我哪舍得推開你。”咳嗽一聲,繼續道:“我今天才發現,我和你認識那麼久,隻見過男人對你一見鐘情,卻從沒見過女人喜歡你,我還有什麼好吃女人的醋的,你說是不是?”

王憐花向來風流自賞,自負善解人意,才華橫溢,這世上再無第二人能出其右。雖然他早早愛上賈珂,使得這一身本領毫無用武之地,但他一直相信,如果他沒有愛上賈珂,隻要他略施手段,無論是什麼女子,都會為他折服,哪想到賈珂竟然說沒有女人會喜歡他。

何況他雖然早早愛上賈珂,

但他生來就更喜歡女人,這一點是從沒變過的。從小到大,他都沒對第二個男人動過心,沒生出過半點兒綺念,更不會覺得其他男人的身體有什麼好看的,聽說有男人愛上了他,他既不會高興,也不會得意,反而覺得惡心的不得了。

這時聽到賈珂這話,王憐花哪還能忍,他瞪視賈珂,滿臉忿忿不平,大聲道:“不是!不是!你這樣詆毀本公子,對你有什麼好處?”

賈珂樂得心花怒放,笑吟吟地道:“我也覺得應該有很多姑娘喜歡我的王公子才對。你快說說都有誰,這樣要是再有人問起我來,我也好回答他們。”

王憐花萬料不到他會是這個反應,心中火氣,登時便消失得無影無蹤。霎時之間,從兒時直到他被抓到這裡的種種經曆,清清晰晰地在他的腦海中一晃而過,他苦苦回憶,卻始終找不出一個和他有些親密的姑娘來。王憐花很不甘心,這種種經曆隨即又一晃而過,再一晃而過……這般晃了五六次,王憐花問道:“你不好奇這裡是哪嗎?”

饒是賈珂,也被他這般生硬地轉換話題噎了一下,一時竟說不出話來,隔了一會兒,賈珂咳嗽一聲,很配合地問道:“吳明的據點?”

王憐花的臉漲得通紅,他自己看不見,隻覺得臉燒得厲害,尤其賈珂的臉頰涼涼的,愈發顯得他的臉滾燙起來。他心中又氣惱,又害臊,卻也隻能不動聲色地道:“嗯,你怎麼猜到的?”

賈珂微微一笑,說道:“你告訴我的啊。”

剛剛王憐花見賈珂神色平和,語氣平靜,心中愈發無地自容起來,滿心隻有一個念頭:太丟人了,剛剛我怎麼沒想到編幾個名字來應付賈珂!

這時他聽見賈珂這麼說,不禁好奇起來,心道:“我什麼時候告訴他了?他醒過來以後,我一句不提這裡是哪裡,他怎麼會在這裡,帶走我的人是誰,就是想要看看他大吃一驚的模樣,我哪會提醒他這件事,讓他早有防備?”忍不住問道:“我什麼時候告訴你了?”

賈珂笑道:“其實我猜到你所以在天牢那麼乖順地跟著那幾個蒙麵人離開,是被人用了懾心之術後,就想到綁架你的人應該是吳明了。”

王憐花笑道:

“不枉你跟了我這麼久,竟然一下就猜出我是中了懾心之術才跟他們走的。我聽說皇帝知道這件事,立馬就認定我是吳明的同夥,全京城通緝我了。”話音剛落,忽然低低驚呼道:“啊喲!你……你!”說著橫了賈珂一眼,說道:“我……我還沒洗澡呢!”

賈珂嘻嘻笑道:“我一會兒去洗手。”

王憐花左臂勾住他的脖子,笑道:“那你洗手前再做幾次,如何?”

賈珂見他雙目含笑,滿臉春色,令人神為之奪,魂為之消,不由得極是煩惱,心道:“我……我真不想忍了。”但他終於還是深吸口氣,微笑道:“我對你渾身上下都了如指掌,哪會認不出你是真是假來。”說著似笑非笑地看了王憐花一眼。

王憐花笑嘻嘻道:“你怎麼不說你對我渾身內外都了如指掌?”

賈珂聽到這話,整個人如同燒著了似的,理智全無,冷靜全無,滿心滿眼隻有個王憐花,不禁脫口而出:“這話我可不敢說,我了解的還不夠呢。”然後才反應過來自己說了什麼,臉上忽地一紅。

王憐花大喜,一本正經地說道:“我也覺得你對我了解的還不夠呢,擇日不如撞日,今天你就來好好了解我一番,如何?”

賈珂聽了這話,不由得怦然心動,隨即暗暗叫苦,隻覺得自己越來越無力抗拒王憐花,思來想去,也沒想到拒絕的辦法,隻好避而不答,說道:“而我所以一下就想到了吳明,是因為你從前告訴過我,這懾心之術使用起來很有講究。一是施術者對比自己武功高的人用,很容易就會遭到反噬,二是施術者對比自己更精通此道的人用,也很容易就會遭到反噬。

普天之下,誰人不知你是‘雲夢仙子’的兒子,而‘雲夢仙子’昔年就是以天下最毒之暗器‘天雲五花綿’與‘**攝心催夢**’名震江湖的,武林中再沒有人比她更擅長這**攝心**了。

綁架你的人敢派手下對你用這一招,可見要麼他頭腦簡單,從沒想過這個問題,要麼他知道你中了十香軟筋散,內力至今沒有恢複,你半點兒武功也使不出來。就算你精通的‘**攝心催夢**’比他會的要高明十倍,但你沒有內功,就沒法

使出來,隻能乖乖中招,任他擺布了。”

王憐花初見他故意改口,心中氣惱萬分,一直很不老實地動來動去,甚至握住賈珂的手,打算自食其力,得到快樂。但是賈珂分析得實在精彩,他漸漸聽了進去,也停下了動作,靠在賈珂懷裡,一言不發地聽他說完,笑道:“一點也不錯。我一醒轉過來,就發現自己離開了天牢,來到了這間屋子,當時我和你一樣躺在床上,隻是不像你一樣,一醒來就能見到我。

我醒來後,就看見幾個侍女站在床邊,她們是綁架我的人派來伺候我的,問我想要吃什麼,喝什麼,穿什麼,玩什麼,我相信如果我開口要她們陪我,她們也會毫不猶疑地脫掉衣服,任我為所欲為。”

說到這裡,王憐花橫了賈珂一眼,見他臉色變也沒變一下,烏黑的眼珠骨碌碌的轉了一圈,笑道:“你不怕我做了什麼對不起你的事嗎?”

賈珂眉毛一揚,微微笑道:“我不怕啊,因為我知道你肯定做了很多對不起我的事情。你剛剛說的那句如果你開口要她們陪你,她們也會毫不猶疑地脫掉衣服,任你為所欲為,我想應該去掉‘如果’兩字才對。”

王憐花心跳一滯,當下裝出一副楚楚可憐的模樣,仔細一看,甚至有淚光在他的雙眼中閃動,問道:“你就這麼不相信我嗎?”

賈珂伸手攬他在懷裡,笑嘻嘻道:“寶貝兒,你看我生氣了嗎?如果我是你,我也會這麼做啊。我先前還在天牢裡,下一瞬就出現在這裡,綁架我的人費了這麼大力氣將我帶來,卻不過來見我,顯然是要用我去威脅彆人。我唯一自救的辦法,就是從這些人口中問出話來,哪怕她們什麼機密的事情也不知道,但總比我知道的事情要多一點。”

王憐花認真打量賈珂的臉,見他臉上果然半點兒生氣也看不見,不由得吃吃笑道:“不錯,我就是這麼做的,並且成果頗豐,足夠我離開這裡的了。”

賈珂奇道:“那你怎麼沒走?”

上一章 書頁/目錄 下一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