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40、第八十三章(2 / 2)

王憐花微微一笑,說道:“我雖然能離開這間屋子,但也去不了彆處,隻能去對麵的花廳。無論是這間屋子也好,還是對麵的花廳也好,這兩處地方可沒有能讓我用來易容的

東西。我隻好拚命討好那幾個侍候我的侍女,哄騙她們陸陸續續地將我需要的東西給我。

我要的都是最普通的東西,單看一樣東西,她們決計想不到我要這些東西是用來做什麼。直到今天上午,我才集齊了所有有用的東西,打算傍晚的時候叫那個武功最弱的侍女進屋來陪我睡覺。

我雖然沒有武功,但也有把握趁她不備的時候將她製服,再換上她的衣服,假扮成她的模樣離開這裡。”說到這裡,忽然勾住賈珂的脖子,在他唇上深深一吻,目光中滿是柔情,輕笑道:“還好昨天我還沒有集齊東西,若是我昨天晚上走了,豈不是見不到你了。”

賈珂見他滿臉愛憐橫溢,眼中柔情脈脈,心中好生感動,抱住他親了又親,揉了又揉,然後道:“後來我去了汝陽王府,和他說了幾句話,就發現他不知道西域頭陀的事——”

王憐花打斷他的話,眉毛一揚,詫異道:“西域頭陀是汝陽王的手下?”

賈珂點了點頭。

王憐花心中好奇之極,問道:“你怎麼發現這件事的?”

賈珂就將自己是如何找到的會懾心之術的彭長老,彭長老是如何向許寒封證明王憐花是清白的,自己是如何因為王憐花的幾次遇險想到武功平平的趙敏出現在雙嶺鎮上很是蹊蹺,又如何用趙敏來哄騙汝陽王進宮自首等事原原本本,一五一十地述說給王憐花聽。

王憐花一聲不響地聽完,忽然道:“那天他們闖進房間裡,我跟他們說讓他們先去外麵,等我換完衣服,再跟他們走。等他們都去了走廊,房門關上,房間裡隻有咱們兩個人的時候,我和你說了一句話。”

其實不用王憐花細說,賈珂也能想象到當時他心中有多麼恐懼,多麼慌張。自打賈珂醒轉過來,這短短半天,如果說他痛罵皇帝有一百多次,痛罵範遙有兩百多次,那麼他痛罵自己起碼有三百多次。他罵自己怎麼這般沒有見識,連金波旬花都沒見過,白白中了招,害得王憐花下落不明;罵自己怎麼這般粗心魯莽,隻知道戴上手套,不去碰那西域頭陀留下來的東西,怎麼看見模樣那般奇特的花,就跟白癡一樣去聞那花香呢!

這時聽到王憐花這番

話,賈珂隻覺得他的聲音平靜中透著纏綿萬狀,心頭一痛,險些便要流下淚來,柔聲道:“你說的是什麼?”

王憐花微微一笑,目光溫柔,嘴上卻道:“我不告訴你。”

賈珂撫摸他的長發,柔聲道:“為什麼不告訴我?”

王憐花心道:“那話當著你的麵怎麼說的出口?”輕輕搖一搖頭,說道:“我現在不怕了。隻要你在我身邊,我就什麼都不怕了。”

賈珂一聽這話,猜測他當時大概和自己說的是他很害怕。賈珂想象那時王憐花靠在自己懷裡,滿臉不安地說了這一句話,但是自己卻昏迷不醒,一句話也沒法回答他,甚至在他被許寒封帶走的時候,都沒法攔住許寒封,不讓許寒封把他帶走,不由得心中一酸,淚珠自兩頰滾滾而下。

王憐花撲哧一笑,湊過來將他臉上淚珠吻個乾淨,說道:“我正想誇獎你好聰明,好厲害,普天之下,隻怕再沒什麼事情能瞞得過你,怎麼你就哭起來了?一會兒哭,一會兒笑,是小孩子嗎?”

賈珂笑道:“在彆人麵前逞逞威風就好了,在你麵前,我情願當個小孩子。”

王憐花哈哈大笑,在賈珂臉上親了又親,說道:“好孩子,哥哥疼你。”他的臉貼在賈珂的臉頰上,隻覺得賈珂的臉頰濕濕的,澀澀的,想來是賈珂剛剛流下來的淚珠的緣故。

王憐花想到這些淚珠都是為自己流的,不由怦然心動,忽然道:“其實我一直等著你問我這裡是哪裡,你怎麼會在這裡,之前發生了什麼事。就算你猜到帶你我來這裡的人是吳明,你就這麼放心他嗎?怎麼一句都沒問過我?”

賈珂撲哧一笑,說道:“我放心他做什麼?我放心的是你啊。”

王憐花一聽這話,便知他的意思是說,你又不是不知輕重的人,更不可能和彆人聯手害我,我一醒過來你就忙著和我親熱,可見吳明將我帶到這裡,絕不是為了害我,而是另有所圖。既然你覺得我不需要擔心這些事,那我何必擔心這些事呢。

當下樂得心花怒放,笑吟吟地道:“其實那天晚上,我還和你說了一句話。”

賈珂嗯了一聲,柔聲道:“什麼話?”

王憐花笑道:“當時我把你抱到床

上,給你換好衣服,然後自己也換好衣服,對鏡梳好頭發,走之前,我對你說了一句‘我走了’。我見你躺在床上,兀自沉沉睡著,看也不看我一眼,我想也不知道這一離開,會不會生出什麼波折,心裡當真一千個、一萬個舍不得,就用腹語說了一句‘早點回來’,然後我又應了一聲好,這才離開的客房。”

賈珂心頭一酸,竟說不出話來,隔了一會兒,才裝作一副恨鐵不成鋼的模樣,搖一搖頭,說道:“看來咱們所以過了兩天才能見麵,全都是你的錯。”

王憐花怔了一怔,又好笑,又好氣,問道:“怎麼全都是我的錯了?”

賈珂笑道:“怎麼,你不信?看我說得你服。”

王憐花哼了一聲,說道:“你儘管說,無論你怎麼強辭奪理,我都不會怪你,但你要想讓我服氣,那可真是癡人說夢了!”

賈珂笑道:“嘿嘿,你現在儘管嘴硬,一會兒有你認錯的時候。你既然不信,我就好好跟你說道說道。嗯,我問你,當時你為什麼離開我?”

王憐花眉毛一揚,說道:“你這不是明知故問嗎?那個天天不務正業,不理國家大事,不睬江湖紛爭,全心全意沉浸在該怎麼拆散你我這件事上的皇帝,一聽說你昏迷不醒,沒法護我周全了,就派許寒封過來,抓我去了大理寺。”說著冷笑一下,忿忿不平地繼續道:“嘿,我被許寒風抓去大理寺後,就直接進了天牢,連皇帝給我安的罪名是什麼都不知道。”

賈珂笑道:“我倒知道皇上給你安的罪名是什麼。”

王憐花問道:“嗯,你說。”

先前賈珂向春笙套話,知道了事情的經過,因為當時王憐花下落不明,生死未卜,他沒少在肚子裡麵罵皇帝。這時王憐花就躺在他的懷裡,賈珂心中歡喜無限,當真是看山山綠,看水水清,看武大郎都會覺得他是西門慶,再回憶往事,哪還生的起氣來,不由得撲哧一笑,說道:“其實這件事,說起來還是得怪你。”

王憐花氣惱道:“明明是他自己頭昏眼花,看誰都像壞人,憑什麼怪我?”

賈珂笑道:“皇上要許寒封送你去大理寺,是因為他懷疑你是吳明的人,是一個假王憐花,我那

時候昏迷不醒,你留在我身邊,很可能會下手害我,所以才讓許寒封送你去大理寺的。他這樣做,一來,如果你是吳明的人,你待在天牢裡,就沒法給吳明通風報信了。二來,如果你不是吳明的人,你就是我的王憐花,那你待在天牢裡,應該不會有什麼性命之憂,畢竟皇上哪會想到吳明竟然敢派人劫獄。他想著等我醒過來,再讓我親自去審問你,看看你是真是假。”

王憐花聽了這話,心中怒氣消失大半,笑道:“他對你倒很上心麼。”心中很為賈珂感到高興。

賈珂親了親他的臉頰,說道:“皇上確實待我不錯。”目光閃動,心道:“但願他能待我更好一點,我情願什麼賞賜也不要,隻求他幫我做一件事。”自從那日他看見王憐花跪在順天府府尹麵前後,他就下定決心,一定要做成這事。這些天來,他時不時就去想該怎麼做成這事,反複思量,仍覺得這件事雖然是一件天大的喜事,但要做成卻很不容易,也不知道要過多久才能做成,便沒有向王憐花透露一個字,打算等事情做成了,再給他一個驚喜。

王憐花哪知道賈珂在想什麼,他見賈珂臉上喜氣浮動,心想:“他可不會想到皇帝待他不錯,就笑成這樣,他笑得這麼開心,十有八|九是在取笑我。”

當下微微一笑,說道:“雖然他待你不錯,但我難道不是待你更好嗎?他平白無故懷疑我是吳明的人,這件事明明是他的錯,你怎麼能因為他待你不錯,就把他的錯推到我身上?”

賈珂笑道:“皇上可不是平白無故就懷疑你是吳明的人。他聽許寒封說我中了一種極為罕見的花毒,陳大富問你要不要讓太醫給我搭脈,你卻斷然拒絕以後,他才懷疑你是不是要對我不利,才不讓太醫給我搭脈,看看我中的毒到底厲不厲害。畢竟皇上不知道你醫術精湛,更不知道你當時急著和我親熱,連自己姓什麼都不記得了,哪還會要一個太醫過來耽誤時間呢。”

王憐花登時現出尷尬神色,隨即收住,得意道:“你以為你很了解我嗎?你以為你事事都能料到嗎?我告訴你,你可猜錯了一件事。”

賈珂笑道:“哪裡錯了?”

王憐花笑

道:“誰說當時我連自己姓什麼都不記得的?我再想把你吞進肚裡,也從來沒忘過自己姓王。”

他格格一笑,繼續道:“難道你認為我當時以為自己姓賈嗎?賈憐花,假憐花,這名字可真難聽,我媽給我起這個名字,是希望我能當個憐香惜玉的人,”說著伸出手去,捏了一捏賈珂的下巴,語氣輕佻道:“看看你,我做的還不錯,不是嗎?換上‘賈’這個姓,豈不就變成一個偽君子了?”

賈珂大笑道:“那江憐花好不好聽?聽起來像江水憐惜江邊的花朵,也不辜負你這要當一個憐香惜玉之人的抱負吧。”

王憐花哼了一聲,道:“難聽極了!”然後白了賈珂一眼,說道:“我憑什麼要跟你姓?就算真要改姓,也應該是你跟我姓才對。”

賈珂對“賈”這個姓其實半點兒歸屬感也沒有,聞言撲哧一笑,說道:“我無所謂,你愛怎麼叫我,就怎麼叫我。隻是你給我改名之前,得先回答我,這件事是不是怪你?”

王憐花笑道:“當然不是,如果我急著和你親熱就該被抓進天牢,那這世上起碼有三分之二的男人都要被抓進天牢了,剩下的三分之一呢,有些是小孩,有些是和尚,還有一些是太監,我說的對不對?”

賈珂聽他這麼說,知道他還沒意識到皇帝為什麼會懷疑他,歎了口氣,說道:“小笨蛋,你難道忘了你先前做什麼了嗎?”

王憐花果然沒想起來賈珂是什麼意思,問道:“做什麼了?”

賈珂道:“那天我剛回到京城,就聽人說你出現在順天府了,那時候我生怕你說出什麼不該說的話,當真是心急如焚,急急趕回家中,換上官服,然後進宮求見皇上,說服他帶著眾王爺去順天府看府尹審案,離開皇宮後,我一刻也沒敢耽誤,直奔去順天府找你,可惜還是晚了一步。

那時候你雖然沒有明確認下吳明潑給你的臟水,但態度已經很明確了。這件事隻怕皇上一直記在心裡,他看在自己還需要我對付吳明的份上,怕寒了我的心,才沒和你計較這件事,聽說你不讓太醫給我搭脈後,他就立馬計較起這件事來了,我想他當時應該是越想越覺得你可疑,越想越覺得你是吳明

的人。因此哪怕他沒有什麼證據,為了以防萬一,還是把你投入了天牢裡。”

王憐花早把這件事忘在腦後,聽到賈珂這麼說,略一沉吟,問道:“這件事會不會影響到你?”

賈珂道:“原來不會,畢竟是我揭穿的吳明的陰謀,沒有人會認為我和吳明是一夥的。可是現在就不好說了,得看吳明究竟想要我幫他什麼忙。”

王憐花嗯了一聲,很不情願地承認道:“咱們兩個欠了他一條命。”心念一轉,抬手摸了摸賈珂後頸上的兩個小小的圓孔,那是那條差點要了賈珂性命的毒蛇留下的牙印,問道:“這條毒蛇會不會是他放的?”

賈珂搖了搖頭,說道:“其實咱們從蛇潮中逃生以後,我一直覺得哪裡不對勁,可始終想不出來,直到今天,我被毒蛇咬中,以為自己必死無疑了,電光火石間,我忽然想起來究竟是哪裡不對勁了。”

王憐花問道:“哪裡?”

賈珂聳聳肩,說道:“咱們還活著。”

王憐花怔了一怔,笑道:“咱們還活著有什麼不對勁的。”

賈珂道:“你還記得咱們怎麼活下來的嗎?”

王憐花點了點頭,說道:“當然了,當時咱們逃進了山洞裡,找到孫老爺留的暗道,從暗道中逃出去的。”

賈珂道:“是啊,孫老爺的暗道開在地下,就用一個坐墊擋著,殺死他的人事先進去過山洞,將那幾條赤紅的小蛇放進了酒壇裡。我想他做這件事之前,一定進過好幾次山洞,仔細檢查過山洞的每一寸,看看究竟應該把蛇藏在哪裡,畢竟那幾個酒壇不是固定在桌上的,如果他要殺人的時候,桌上沒有酒壇呢?”

王憐花恍然大悟,隨即背上感到一陣寒意,一字字道:“你的意思是說,那條暗道,是那個人專門給咱們準備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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