366、第九十九章(2 / 2)

王憐花見這隻梅花鹿這般溫順,也是大為稀奇,伸手去摸這隻鹿,不想這隻鹿卻突然將腦袋一扭,甩開了他的手,然後繼續溫順地用腦袋去蹭賈珂的手掌。

王憐花見這隻梅花鹿對賈珂這般喜歡,對他卻這般冷漠,不禁又驚又氣,又是納悶,忍不住側過頭去,上下打量,怎麼也看不出賈珂哪裡招這隻公鹿的喜歡了。要說這隻梅花鹿是喜歡美色,才對賈珂這般溫順,任由賈珂在自己的腦袋上摸來摸去的,可是他也沒怎麼輸給賈珂啊!究竟是為什麼呢?

王憐花略一沉吟,突然間靈光一閃,似乎事已經猜到賈珂為什麼這麼招這隻

梅花鹿的喜歡了,當下微微一笑,問道:“賈珂,你是不是在衣袖裡麵藏吃的了?”

賈珂嗤的一聲笑,說道:“我藏吃的乾嗎?”隨即握住王憐花的手,將其放在梅花鹿的腦袋上,使他的手心貼在梅花鹿的絨毛之上,手背仍被自己握著。

說來倒十分奇怪,適才王憐花的手剛一放到這隻梅花鹿的腦袋上,梅花鹿便奮力將他的手掌甩了下來,這次王憐花的手已經在這隻梅花鹿的腦袋上,輕輕撫摸了十幾下,但是梅花鹿居然一直沒有躲開,就像剛剛賈珂撫摸它的腦袋一樣,溫順地站在原地,任由王憐花撫摸它的腦袋。

便在此時,忽聽得“嗖”的一聲,一支羽箭射了過來。賈珂和王憐花先前在曼陀山莊遇伏,險些葬身火海,當時金波幫的幫眾便是射了幾千幾百支著火的羽箭,才在電光石火的一瞬之間,便得整個曼陀山莊淪為一片火海。

這時聽到射箭之聲,二人皆有些驚弓之懼,王憐花一手撫摸鹿頭,一手循聲一揚,衣袖立時掀起一陣疾風,那支飛射過來的羽箭遇到這陣疾風,竟然登時改變方向,直直插入地麵。

跟著便有一人叫道:“你好大的膽子,怎敢打飛我射來的箭?”卻是李淳的聲音。

兩人側頭看去,就見李淳手搭弓箭,站在花叢之中,臉上滿是不悅之色。

賈珂捏了捏王憐花的手,兩人向李淳行禮,賈珂微微一笑,說道:“聖上欲殺一平民,尚須列出罪名,供大理寺判斷,其罪是否當誅。不知微臣究竟犯下什麼死罪,竟叫殿下弓箭相向?微臣愚昧,還請殿下明示。”

李淳聽了此言,將弓箭交給身邊的侍衛。那侍衛是跟著李湛、李淳二人從京城過來的,他先是看見李淳將羽箭射向賈珂,又看見王憐花將羽箭打飛,再聽見李淳向王憐花問罪,最後聽見賈珂質問李淳自己何等罪名,早就嚇得麵如土色,腿上微微發抖,真恨不得今天一早,自己突發疾病,沒來當差,這樣一來,無論花園中發生了什麼,都和他沒關係了。這時接過弓箭,手指不自禁地將弓箭捏出滋滋之聲。

李淳睜大了眼,滿臉茫然地道:“弓箭相向?誰這麼大膽,向你弓箭相向了?這裡一共隻

有兩個殿下,難不成你指的殿下,就是我了?”說著伸出右手食指,指向自己的鼻尖。

賈珂笑道:“原來殿下這支箭,不是向微臣射來的嗎?”

李淳哈哈一笑,說道:“當然不是了!你是咱們衛國的肱股之臣,是我哥哥的多年好友,並且如今父皇下落不明,我們找父皇這件事,還要多多仰仗於你,即使你和我有奪妻之仇,我也不可能向你動手啊!何況咱倆無冤無仇,我乾嗎要殺你?”又看向旁邊的侍衛,說道:“小寧,你來告訴咱們賈侯爺,這一個時辰,我都做了些什麼。”

那小寧應了一聲,說道:“侯爺,七殿下擔心殿下安危,因此不許殿下出門,殿下在此處待得十分無聊,見花園中養了許多動物,於是靈機一動,想出了一個消磨時間的法子,便是狩獵花園中的動物。這一個時辰內,殿下已經打了三隻兔子,一隻綿羊,一隻仙鶴,還有幾隻不知名的鳥雀,剛剛殿下在西麵的假山之中,找到了這隻梅花鹿,便一路追到了這裡。”

李淳跟著道:“這隻梅花鹿跑的好快,我在園中追了幾圈,始終沒有追上它,後來追到了這裡,就見這隻梅花鹿乖乖地站在你麵前,一步也不挪動。我隻道此乃天賜良機,不可不用,這才彎弓搭箭,向這隻梅花鹿射了過來。其實我這支箭根本沒有對著你,縱使你們倆半點武功也不會,這支箭也不會傷到你一根毫毛,何況你們倆的武功這般高超了?”說到這裡,又忍不住看向地上那支羽箭,但見這隻羽箭深深插入地麵,地麵上隻留下一截箭羽,約有半截手指長。

李淳越看越覺驚異,很快看向賈珂,笑道:“不料我這獵鹿之舉,竟被你們誤會了,都是我考慮不周,實在抱歉得很啊!”

賈珂見李淳說得誠懇,心下更為提防。他從前就覺得李淳言談舉止,頗為古怪,這次見麵,這種古怪之意,愈發明顯了。他一麵尋思:“難道他是一個瘋子?”一麵笑道:“微臣隻要明白,殿下不是想要射殺微臣,便心滿意足了,可不敢受殿下道歉。”說完這話,鬆開了梅花鹿,那梅花鹿後足一蹬,立時便消失於假山之間。

李湛知道賈珂和王憐花過來以後,

便讓守衛請他們到涼亭中來,跟著就有丫鬟端來美酒細點。

王憐花如今見酒色變,他見丫鬟拿起冰鎮後的葡萄酒,要給他斟上一杯,便將酒杯輕輕一推,微笑道:“我不喝酒。”

王憐花好飲之名,知道的人,絕不在少數,李湛自然也知道。他聽了此言,不由吃了一驚,笑道:“真是太陽打西邊出來了,你居然戒酒了?”

王憐花手撫茶杯,微微一笑,說道:“這酒有酒的好處,茶有茶的好處,如今我不喝酒,改喝茶,便好像有些人棄文從武一般,何奇之有?”

他這一番話說的淡定自若,冠冕堂皇,李湛聽入耳中,立時便信了這話,笑了笑,說道:“你若是真能舍棄這酒的好處,也算了不起了!畢竟我見過的酒鬼很多,想要戒酒的酒鬼也不少,但是真正能戒酒的酒鬼,卻是少之又少,反正我不能!”

他說完這話,舉起那亮閃閃的夜光杯,送到嘴邊,一飲而儘,隻覺酒味既厚且醇,最難得的是,酒中還有一股清涼之意,沁人心脾。他眯著眼睛,品味片刻,然後問道:“怎樣,你們兩個可查到父皇的行蹤了?”

賈珂心下無奈,尋思:“我見你沒有一上來就問我你老爹的事,反倒在這裡悠悠閒閒地品酒,還以為你已經查到你老爹的線索了呢。原來你什麼都沒查到,就這般有恃無恐啊!摸究竟是對我太有信心,還是對你老爹太不上心?”麵上則擺出一副慎重模樣,雖然擔憂,卻並不垂頭喪氣,說道:“我和憐花已經找了不少江湖上的朋友,請他們幫忙調查這件事,不過一時半會兒,還沒什麼消息。”

李湛放下酒杯,歎了口氣,說道:“昨天揚州知府也派士兵拿著太平王叔的畫像,四處詢問揚州的百姓,有沒有人見過畫像上的人,可是沒有一個人見過。倘若父皇近日來過揚州,我想絕不至於一個人都沒有見過他,說不定,父皇根本沒來過揚州。”

賈珂昨天下午去找丐幫幫忙調查皇上的行蹤,但是直到今天中午,他都沒收到丐幫的消息,顯然是揚州這麼多丐幫弟子,無一人見過皇帝。因此他也認為皇帝根本沒來過揚州,這時聽到李湛與自己所見相同,於是道:“殿下

,既是如此,不如咱們暫且離開揚州。”

李湛略一沉吟,說道:“離開揚州倒是容易,但是接下來又該去哪呢?”

賈珂早在過來之前,便想過這件事,問道:“殿下,按照你們行進的方向,接下來應該是去金陵、泰州或者常州,不知道皇上先前有沒有與你們提過這件事?”

李湛一怔,問道:“你的意思是說,父皇早就來過揚州,之後又離開了?”隨即自己否定了這一猜測,說道:“不,既然揚州人沒有見過父皇,可見父皇多半沒在揚州停留,直接去了彆的地方!”

正尋思間,忽然靈光一閃,說道:“對啦!我想來啦!你們兩個不是剛剛在蘇州遇刺了嗎?無論你們兩個遇刺之時,父皇究竟身在何處,他聽說你在蘇州遇刺一事後,以他的性格,一定會第一時間,趕去蘇州的!畢竟刺殺你的主謀,可是庫庫特穆爾啊!

至於為什麼江蘇巡撫不知道這件事,依我看來,多半是因為察罕特穆爾本就和吳明勾結在了一起,父皇擔心吳明知道庫庫特穆爾的死訊以後,會趕去蘇州,將庫庫特穆爾在蘇州的殘餘勢力和金銀收入囊中,所以不好輕易露麵!”

賈珂本也想過這個可能,但是杭州與蘇州相距不遠,倘若皇帝會因為這件事趕去蘇州,怎會不將自己這個當事人叫去蘇州,向自己了解內情?

賈珂將自己的疑惑告訴李湛,李湛想了想,說道:“也許父皇這麼做,是覺得你作為這件事的當事人,一定有無數雙眼睛盯著你,不僅父皇想要從你口中了解內情,吳明也會想要從你口中了解內情。這時將你從杭州叫到蘇州,萬一吳明順藤摸瓜,通過你找到了父皇的藏身之所,豈不糟糕?所以父皇才沒叫你去蘇州的。”

李湛想到這裡,不禁萬分後悔,倘若他這猜測是真,皇帝擔心暴露自己的行蹤,因此不敢將賈珂叫到蘇州,而他和李淳卻大喇喇地登門拜訪,生怕彆人不知道他們是誰,倘若真的有人在盯著賈珂,豈不連他們也被那人發現了?

賈珂見他臉色發白,目光發直,便問他又想到了什麼,李湛本就心中慌亂,又素知賈珂智謀百出,便將自己心中顧慮,一五一十地告訴賈珂。

賈珂略一沉吟,說道:“若是如此,那咱們隻能來一招瞞天過海了。”

李湛一怔,問道:“瞞天過海?”

賈珂微微一笑,說道:“如今揚州已經有不少人知道,官府要找的是一個什麼模樣的人,倘若吳明真如你所說,一直派人盯著我的一舉一動,那麼時至今日,他們一定已經知道這件事了。如今皇上抱恙,並不上朝,太子與諸位王爺一起暫理朝政,暫時還沒人發現皇上不在京城,因此吳明知道這件事後,最多隻是有點懷疑。

畢竟皇上聽說江南有人長得和太平王很像,於是派兩個兒子秘密來江南找人這件事,本就是一件合情合理的事情。既然咱們不想讓吳明將這位‘太平王’和皇上聯係到一起,那麼咱們要做的第一件事,就是造一個‘太平王’;第二件事,就是造一個功臣,讓大家認為,是這個功臣找到‘太平王’。第三件事,就是造出一隊人馬,押送‘太平王’回到京城,既然‘太平王’已經回到京城,那麼吳明又怎麼會在江南尋找‘太平王’呢?”

李湛越聽越讚歎,不由連連點頭,聽到最後,卻突然間想到什麼,說道:“賈珂,你這計劃雖然巧妙,但是有一點不妥,既然父皇派我和十一弟來江南,是為了找這位‘太平王’,如今‘太平王’已然找到,我們倆的使命已經完成,又怎能留在江南不走呢?”

賈珂笑道:“我倒有一個餿主意,我姑且這麼一說,殿下姑且這麼一聽,用還是不用,全憑殿下自己決定。”

李湛聽了此言,不由好奇心起,笑道:“什麼主意?你儘管說便是,和我還賣什麼關子?”

賈珂笑了笑,說道:“我記得汝陽王造反以前,殿下對紹敏郡主心存愛慕,幾次想求皇上為你指婚。”

李湛聽了此言,臉上一陣紅,一陣白,過得片刻,歎了口氣,說道:“此等舊事,提它作甚?這世上早就沒有紹敏郡主了!”

賈珂笑道:“還請殿下恕罪,我可不是為了引得殿下難過,才故意提起舊事,隻不過是覺得此事大有可為。

多日之前,庫庫特穆爾的手下埋伏在太湖的一處水莊周圍,圖謀刺殺我,殿下來杭州找我,並從我口中,聽說了這

件事的前因後果。所謂‘龍生龍,鳳生鳳’,皇上本就是至情至性之人,年輕之時,也曾經為了與戀人長相廝守,寧可不要皇位。

殿下也隨了皇上這至情至性的性子,雖然身邊美女如雲,佳人無數,卻始終對敏敏特穆爾難忘舊情,這時聽說了這件事,不由心神激蕩,寧可惹皇上生氣,也要去蘇州找敏敏特穆爾,見她最後一麵。十一殿下手足情深,擔心殿下衝動之下,做出什麼不可挽回的事情,於是跟著殿下去了蘇州。這也說得通吧?”

李湛一言不發地聽賈珂說話,握著酒杯的手,竟在輕輕顫抖。過得片刻,他點了點頭,微笑道:“此計甚好,隻是怎麼才能讓吳明知道,我是為了這個原因,才趕去了蘇州?”

賈珂笑道:“這倒不難,一會兒咱們先將第一件事做了。待‘太平王’找回來後,你便催我和憐花返回杭州,等我們離開以後,你再和十一殿下大吵一架,然後做第二件事。等你找齊人手,送‘太平王’回京以後,就與十一殿下趕去蘇州就是。”

作者有話要說:梅花鹿:秦失其鹿,天下共逐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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