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七十三章(1 / 2)

這些憤怒怨恨的話,王憐花已聽過不知多少遍,他初時還跟著王雲夢一起痛罵柴玉關,現在卻連理也懶得去理,心想:“你確實是個傻瓜,但這不是因為你從前自作多情地認為柴玉關也愛上了你,而是因為你現在明知道柴玉關對你毫無情意可言,卻仍舊對他念念不忘。”

王憐花想到這裡,向賈珂望了一眼,然後低下頭去,吻住賈珂的嘴唇,一麵用舌頭撬開賈珂的牙關,一麵高高興興地尋思:“幸好咱倆雖是母子,我卻不像你這般眼瞎!”

王雲夢這邊正在傷心,突然見到王憐花去吻賈珂,雖然她這個位置,看不見王憐花臉上的神情,但是見他動作溫柔,充滿了輕憐蜜愛,料來他根本沒把他母親在柴玉關身上吃過多少苦頭這件事放在心上。

王雲夢不禁大怒,心想:“他這般無情無義,狼心狗肺,果然是柴玉關的親生兒子!”

她越看越覺得王憐花像柴玉關,一時之間,竟把王憐花也記恨上了,一雙彎彎的眉毛向眉心一聚,登時想出一個惡毒無比的主意來。

當下微微含笑,瞧著王憐花和賈珂,想著到時賈珂臉上的憤怒怨恨,王憐花臉上的傷心絕望,越想越得意,越想越快慰。

王憐花吻得片刻,見王雲夢不再說話,便即抬起頭來,看向王雲夢。

他臉皮太厚,當然不會把當著彆人的麵,和賈珂親熱這種事放在心上,向王雲夢一笑,神色自若地道:“媽,你雖然沒把幽靈鬼女放在心上,但是人家卻把你放在了心上,她的女兒也把你放在了心上。先前我和賈珂成親,她便借此機會,以一個賣花孤女的身份,出現在我們麵前。這一個多月以來,她總是用那種含情脈脈的目光去看賈珂,還動不動給我潑臟水。

哼哼,她母親總覺得是你把柴玉關從自己身邊搶走了,二十年多以後,她就以牙還牙,以眼還眼,想要效仿你把賈珂從我身邊搶走。剛剛她還跟我說,倘若今天晚上,賈珂一直沒來,那我也沒什麼用處了。在我體內的迷藥失效之前,她會先挖出我的眼珠,再捏碎我的四肢,讓我也嘗一嘗,終其一生,都隻能生活在黑暗之中,都隻能趴在地上,像螻蟻一樣生活,究竟是什麼滋味。

依我看來,她不止想要我親身體驗一番她母親的痛苦,她更想要你親身體驗一番她母親的痛苦。”

王憐花說到這裡,伸手擦淨賈珂嘴角的口水,搖了搖頭,似乎漫不經心,說道:“不,倘若是你,她做完這幾件事後,十有八|九還會割斷你的舌頭,捏碎你的全身骨骼,亦或是將你四肢全都砍斷。媽,你不如現在就殺了她吧!”

王雲夢早就知道王憐花一心想要殺死秦南琴,此刻聽到王憐花如此勸說自己,自然看出王憐花這是想著,秦南琴畢竟是他同父異母的姐姐,倘若她死在他的手上,哪天賈珂心血來潮,想起了這件事,或許會覺得他六親不認,冷血無情,心中或許會不舒坦,這自然是他不願意見到的。可是他非殺秦南琴不可,便想鼓動自己對這個情敵的女兒下手。

她想到此處,不禁暗暗好笑,尋思:“果然是人大心大,什麼也看不上了,連我都敢算計了!”

當下淡淡一笑,說道:“我要殺她,也不急於一時。她想要借色使之手,來到柴玉關麵前,但若柴玉關見她年輕貌美,傾心於她,甚至決定與她結成夫妻,那麼柴玉關與她成親之日,就是他身敗名裂之時。我看這個主意有趣得很啊,難道你不想看看,到時柴玉關臉上會是什麼表情嗎?”

王憐花嗤的一聲笑,隨意道:“像他這樣冷血無情,半點不把父母之恩,兒女之情放在心上的人,能有什麼表情?你若是想要看他失魂落魄,呆若木雞,後悔欲絕,亦或是難堪不已,甚至想要撞牆自殺,那你一定失望得很。”

王雲夢知道王憐花這是給賈珂那一席話說服了,心下大大地不以為然,尋思:“賈珂他懂個屁!他再不是好東西,也不是像賈珂說的那樣,一刻都不曾愛過我!”後麵這個他,指的自然是柴玉關。

她回憶著當年和柴玉關相愛時的旖旎情景,心想:“賈珂又沒有和他相愛過,怎會知道他能不能愛人,怎會知道他愛沒愛過我?我知道的,他一定愛過我,哪怕隻有一刻!”

王憐花見她怔怔地望著虛空,臉上一陣歡喜一陣怨恨,雙手放在腿上,手指輕輕發顫,知道她此時一定是在回憶與柴玉關的恩恩怨怨。

王憐花自小到大,已不知見過這一幕多少次,心下大感無聊,於是低下頭去,輕輕地呼了幾口氣,吹賈珂的睫毛玩。又見賈珂口角間淺淺笑意,尋思:“不知他在做什麼夢?夢裡有沒有我?哼,等他醒來,我就問他,倘若他沒有夢見我,那我就咬他一口,誰叫他沒有夢見我,都笑得這樣開心!”

他想到這裡,便即看向賈珂的臉頰,本是想要琢磨一下,一會兒自己應該咬在哪裡,但是他越看越覺得可愛,忍不住低下頭去,在賈珂的右頰上輕輕地咬了一口。

王雲夢回過神來,瞧見王憐花低下頭去,嘴唇貼在賈珂的臉頰上,不知在做什麼。她起初以為王憐花是在親吻賈珂,但是王憐花嘴唇不動,可不像是在親吻,隨即發現王憐花是在咬賈珂的臉頰,忍不住白眼一翻,心想:“你也不必一刻都離不開他吧!”

然後淡淡一笑,說道:“我原也沒期望柴玉關知道自己娶了親生女兒為妻以後,會如你說的這般失魂落魄,呆若木雞,後悔欲絕,難堪不已,或者想要撞牆自殺。

但你仔細想想,如今柴玉關也算是西域裡有頭有臉的人物。他自己知道自己這位新婚妻子,其實是他的女兒,這倒不怎麼打緊。但若知道他的新婚妻子,其實是他的親生女兒的人,不止他自己呢?

到時他為了自己的顏麵,勢必會說他的新婚妻子早已精神失常,說出的話瘋瘋癲癲,大家不必放在心上,亦或是說他的新婚妻子是彆人的手下,她是為了摧毀他這個人,才故意說她是他的親生女兒。

無論柴玉關會怎麼做,隻要他還想在西域立足,那麼他一定會手刃他的新婚妻子,以示他的新婚妻子說的都是假話,大夥兒可千萬不要相信她的謊言。嘿嘿,這也正是我最盼望的事情!無論他多麼冷血無情,多麼不在意父母之恩,兒女之情,他到底是一個人啊!

當年他為了獨占那些武學典籍,趁我閉關修煉之時,向我出手偷襲。那時他一擊沒有得手,擔心我向他施以反擊,便逃離咱倆身邊。但是他自始至終,都沒有對你下手,可見在他心裡,到底殘存著一些父子之情。”

王憐花嗤的一聲笑,搖了搖頭,說道:“那是因為當時我沒有和你們住在一起,他知道與其在路上浪費時間,倒不如趁早離開。”跟著在心中補充一句:“他也知道,你從不把我放在心上,他想用我的性命逼迫你自裁,那隻能是癡人說夢,自討沒趣。”

王雲夢卻不理他,說道:“你是他的兒子,所以當年他不忍心對你下手——”

王憐花哼了一聲,輕聲道:“自欺欺人!”

王雲夢向王憐花橫了一眼,說道:“你當年不過三歲,能懂什麼事?隨便聽了賈珂的幾句胡謅,就奉為金科玉律了嗎?”

王憐花心中一動,微笑道:“這倒奇了!媽,你怎麼知道這是賈珂跟我說的,不是我自己想出來的?”

王雲夢自知失言,心下頗感後悔,索性裝作沒有聽見王憐花的話,繼續道:“秦南琴是他的女兒,若非萬不得已,他也不會忍心對她下手。到時他迫於無奈,當著眾人的麵,親手殺死秦南琴,之後眾人離開,隻剩下他自己一人。他心中怎會不傷心?怎會不懊惱?讓他痛痛快快的死,可實在太便宜他了!我定要等到他最痛苦,最絕望之時,再出手奪走他的性命。隻有這樣,才能消我心頭之恨!”

王憐花不置可否地道:“所以你是怎麼知道,那是賈珂跟我說的,而不是我自己想出來的?”

王雲夢見王憐花還在糾結這件事,臉上略有些不自在,伸手一指秦南琴,微笑道:“我這樣一說,你是不是也覺得,留下秦南琴一條命,並且說動她與咱們聯手對付柴玉關,其實是一樁穩賺不賠的買賣?”

王憐花見王雲夢對他的問題兩次裝聾作啞,哪會不明白這問題的答案?當下微微一笑,頷首道:“是啊,你偷聽我和賈珂說話,我們費儘心思想出的答案,你不費吹灰之力,就已知道,可不是一樁穩賺不賠的買賣麼!”他一麵說話,一麵回憶他和賈珂都說過什麼事,頃刻之間,他二人的對話,已在心中過了一遍。

王憐花登時臉色一沉,尋思:“我倆剛剛說了不少秘密,尤其我倆用的武功是‘六脈神劍’這件事,關係到大理段氏和天龍寺,倘若這件事被我媽宣揚出去,後果一定不堪設想。等賈珂醒來,我務須將這件事告訴他。”

但他心念一轉,又想:“賈珂先前在水仙廳上救我,用的就是‘六脈神劍’,當時他用曲直如意的‘白虹掌力’,其實也是一樣的。他既敢當著眾人的麵用‘六脈神劍’,料來他早就想好日後如何應付大理了。”

王憐花想到這裡,心頭這塊大石登時落到地上,但他隨即轉念,想到他和賈珂說過的那些**的話,隻怕也一句不漏地給王雲夢聽去了。他們說的那些情話中,有幾句話,連他聽了都會很不好意思,又哪能給母親聽去呢?

王憐花言念及此,已是麵紅耳赤,雙頰發燙,但他可不想在王雲夢麵前露怯,當下裝出一副若無其事的模樣,微笑著看著王雲夢。

王雲夢見他已經猜到自己的所作所為,也不再隱瞞,神色自若地點了點頭,說道:“不錯,我確實聽到了你們說話。其實我這麼做,一開始隻是想要看看,發現盒中隻剩下一枚絕情丹後,賈珂會怎麼做。

畢竟你和他同中情花劇毒,都是劇痛難當,命在旦夕,並且你身中迷藥,動彈不得。倘若他想要自己活命,決定獨占那枚絕情丹,那麼他欺騙你這隻盒中一枚絕情丹也沒有,本就是一件輕而易舉的事情。

豈知公孫止拿出的那枚假絕情丹,正好解了你體內的迷藥,賈珂又恰好知道另一個可以醫治情花毒的辦法,我這個本是為了賈珂設下的考驗,到最後竟然變成了為你設下的考驗。這件事大大出乎我的意料之外,我想要看看,你們接下來還會做什麼事,因此一直拖到現在,才來找你們。”

王憐花一言不發地聽著王雲夢的話,耳中不斷回響他和賈珂適才說過的話。

“如果我在這件事上,還有什麼事情瞞著你,就叫你晚上打我一百下屁股。”這是他的聲音。

“郎君,你說得對,我都聽你的。”這是王姑娘的嬌嬌滴滴的聲音。

“郎君,你說得對,我都聽你的。”這也是他的聲音。

“王公子的……嘿嘿……為什麼這麼軟呢?一定是因為王公子想要讓我打得舒服,你說是不是?”這是賈珂的聲音。

“是啊,不止我的……嗯……那麼軟,是為了讓你打得舒服,我的……嘿嘿……那麼……嘿嘿……也是為了讓你做得舒服啊。”這是他的聲音。

“老婆,你有柴玉關和王雲夢這樣的父母,怎麼還會如此天真無邪呢?”這是賈珂的聲音。

“賈爸爸,你好囉嗦啊!”這是他的聲音。

“乖兒子!”這是賈珂的聲音。

“那你還不如對著鏡子強|奸我呢。畢竟秦南琴是柴玉關的女兒,而我呢,是柴玉關的兒子。既然你當著她的麵強|奸我,就四舍五入是當著柴玉關的麵強|奸我了,那你對著鏡子強|奸我,相當於當著我的麵強|奸我,不就四舍五入是當著柴玉關的麵強|奸我了嗎?”這是他的聲音。

“不敢,不敢,還請王公子高抬貴臀,放小的一條生路。”這是賈珂的聲音。

“我們王公子還真是如狼似虎,不過幾天吃不到,就詆毀起老公來啦?”這也是賈珂的聲音。

“老子用道具來玩自己,和你平日裡用道具玩老子,能有什麼區彆?”這是他的聲音。

“其實王公子是大是小,我一點兒也不在乎,反正用不到嘛!”這是賈珂的聲音。

“這弱水三千是……哈哈……王公子……哈哈……流出來……的……”這還是賈珂的聲音。

……

王憐花越想越害臊,越想臉越紅,想到最後,哪還記得王雲夢在說什麼事情,一心隻想挖個地洞,帶著賈珂一起鑽進去。

王雲夢鑒貌辨色,已知其意,王憐花越不希望她提起這件事,她卻越要提起這件事,當下滿臉關切地問道:“花兒,賈珂是不是那方麵不太行啊?他是不是每晚都不能讓你儘興?不然你們倆說話,怎會每說個三五句,就要說起那事,並且你倆還要編些稀奇古怪的小故事來助興啊?唉,果然是心有餘而力不足,所以隻好在旁門左道上下功夫了嗎?

他年紀輕輕,就是一個銀槍蠟頭,往後你可要受苦了,要不我幫你找幾個大夫,給他看看身子吧。他畢竟年紀,吃點壯陽的東西,多補一補,說不定偶爾還能一展雄風呢。”說到最後,聲音中滿是憐憫之意。

王憐花真不想跟王雲夢討論賈珂行不行,但是此事事關賈珂的顏麵,他作為賈珂的相公,又豈能不出麵幫賈珂作證?

當下聳了聳肩,笑道:“母親還不了解我嗎?倘若他沒有喂飽我,我又怎會心情大好地和他說這事呢?嘿,我和他經常玩到天亮再睡的。”其實他本不想用“喂飽”這詞,不過想到他和賈珂說的更為羞恥的話語,王雲夢都已經聽入耳中了,那麼“喂飽”二字,還有什麼不能說的?

王雲夢眨了眨眼睛,問道:“天亮再睡?”

本來守在王雲夢身邊當木頭人的四名侍女,聽到這話,也不禁你看看我,我看看你。

王憐花麵帶得色,點了點頭。他這話自然不假,若非他二人每次**過後,賈珂都會用神照真氣給他按摩全身,他隻怕也撐不下來這日複一日的徹夜**。

王雲夢忍不住向賈珂看了一眼,心中說不出的羨慕和妒忌,真恨不得她也有一個這樣的情人:“我見過這麼多男人,怎麼從沒有一個男人,可以陪我玩到天亮再睡呢?

我從前一直想不明白,花兒當年不過六歲,隻和賈珂相處過一個多月,怎麼就對賈珂死心塌地,生死相隨了。現在看來,花兒自小就鐘情於賈珂,難道是因為他二人同床共枕之時,花兒發現賈珂的天賦異稟,料定他日後必成‘大器’,才對賈珂如此癡迷嗎?”

她隨即想到:“說來賈珂還有一個孿生兄弟,他二人既然容貌、身高、聲音都一模一樣,料來其他地方,也會一模一樣吧。既然賈珂能讓花兒‘**苦短日高起,從此君王不早朝’,那他一定也能!”

王雲夢眼中光芒一閃,隨即嗬嗬一笑,說道:“既然他不是不行,那我也能放心了。否則你守著一個銀槍蠟頭過一輩子,我這個做母親的,心裡也不是滋味。”

王憐花越聽這話,越覺得變扭,心想:“我和賈珂都是男人,他是銀槍蠟頭,我不是不就好了!你這話說的,倒仿佛我天生是一個銀槍蠟頭似的。”

王雲夢側頭向躺在地上的白飛飛望了一眼,眼中發出喜悅的神色,微微一笑,說道:“好啦,閒話少說。花兒,我就問你,你想不想看見柴玉關知道自己的新婚妻子,其實是自己親生女兒之時,臉上會露出什麼表情?你想不想看見柴玉關為了自己的顏麵,親手殺死自己的親生女兒?你想不想看見柴玉關因為自己手刃親生女兒,而黯然神傷,追悔莫及?”

王憐花也側頭望向白飛飛,滿臉都是幸災樂禍的喜悅之情。天色漸漸黑了,房中這幾盞銅燈早已點亮,燈光照射在他臉上,映得眼睛有如水晶般熠熠生輝,臉蛋有如美玉般雪白晶瑩。

他忽地一笑,說道:“我隻可惜一件事。”

上一章 書頁/目錄 下一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