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門道人心性高傲,絕不是打不還手,罵不還口之輩,今日他遭到柴玉關的算計,直到現在,內力也半點發揮不出來,心中早就憤慨之極。之後聽了賈珂那一番話,更是滿臉煞氣,滿眼凶光。這時聽到左冷禪的話,他當即伸手一拍旁邊的柳樹。
在柳枝的顫抖聲中,他大聲道:“著啊!定逸師妹,左師弟,這一趟我也是非去不可!不教柴玉關看看我泰山派的厲害,他這狗崽子還真當我泰山派好欺負了不成!”
鮮於通素有自知之明,知道自己武功平常,絕不是柴玉關的對手,萬一途中發生意外,自己與左冷禪等人走散,若是遇見柴玉關,那麼自己決計不是他的對手。但是他早已向左冷禪投誠,若是因為此事,駁了左冷禪的麵子,日後五嶽並派,左冷禪當上掌門,他又豈能落得個好?
索性微微一笑,說道:“華山派自當奉陪!”心想:“我須得想個辦法,勸動風師叔和我一起去西域對付柴玉關!”
風清揚劍術通神,江湖上隻怕無人能敵。不過他雖然是華山弟子,練的卻不是華山派的劍法,而是他在機緣巧合之下得到的一套劍法,名為“獨孤九劍”。
這套獨孤九劍由數百年前的人物獨孤求敗所創,招招進攻,有進無退,雖然天下無敵,但獨孤求敗畢竟不是華山派人,因此江湖上人人都說風清揚的劍術天下無敵,卻不說華山派的劍法如何厲害。加之華山派除了風清揚和枯梅師太以外,確實沒出過什麼名滿天下的高手,因此鮮於通見自己可能有生命危險,頓時就打起了風清揚的主意。
丘處機素來嫉惡如仇,不知有多少惡人死在了他的手上。柴玉關一來是罪惡滔天的大惡人,二來這次算計到了他的頭上,這叫他如何能忍?
他聽完定逸師太的話後,心中已是熱血如沸,恨不得立刻就對定逸師太說:“師太,在下也去!”但畢竟定逸師太這番話是對左冷禪三人說的,他隻得站在一旁,極力忍耐,等鮮於通也答應下來,立馬說道:“定逸師太,左掌門,天門掌門,鮮於掌門,這種事情,怎麼少得了丘某?若是方便,就讓丘某和你們一起去吧!”
丘處機這話宛若一塊巨石,投入人群之中,立刻激起千層浪來。
霎時之間,眾人心情激憤,紛紛要和五嶽劍派一起去西域找柴玉關報仇。
王憐花眼見眾人去西域討伐柴玉關之勢已成,除非自己殺死他們,否則再無挽回的餘地,心情可真是說不出的複雜。
偏偏他決不能讓賈珂知道,半個月後,他就要和王雲夢等人去西域對付柴玉關,因此他雖然在心裡痛罵這些人成事不足,敗事有餘,卻也不敢對他們出手,省得賈珂看出什麼端倪來。
他忍不住向賈珂瞧了一眼,見他泰然自若地望著天邊緩緩移動地白雲,心想:“你乾嗎要鼓動他們對付柴玉關?難道你早已知道我的計劃,所以想要用這幫烏合之眾,打亂我和我媽安排得妥妥當當的計謀,以此來打消我去西域的念頭?”
他明知賈珂若是知道他的真實計劃了,絕不可能是現在這個反應,但他還是忍不住生出疑心,。畢竟麵前這些人,平日也總是吹自己精通謀略,詭計多端,現在還不是像嬰兒一般,被賈珂玩弄於股掌之中?哪怕他們死在柴玉關的手上,也決計不會想到,自己其實中了賈珂的算計。
倘若賈珂也算計了他,他看不出來,也是再正常不過的一件事情。
忽然王元霸說道:“各位不遠萬裡,去西域找柴玉關報仇,小老兒對各位真是佩服萬分。隻是各位現在身中迷藥,去西域也好,去找柴玉關報仇也好,都是以後的事情。眼下的事情,還是找到‘悲酥清風’的解藥,除淨咱們所中的迷藥。畢竟柴玉關武功不錯,各位想要對付他,總得先恢複武功,再從長計議。各位說是不是這個道理?”
眾人一聽這話,心下深以為然。雖然過去一天時間,這“悲酥清風”的藥效也已經消解大半,他們不再雙目刺痛,眼淚長流,身上的力氣也回來大半,但畢竟使不出半點內力,他們早已習慣內力護身,此時心中自然沒底。
左冷禪自覺五嶽劍派並派一事將近,不知不覺間,已把自己當作五嶽劍派的掌門,心中很有底氣,隻覺五嶽劍派的事,發言的人應是自己。於是問道:“王公子,既然你知道我們中的這種毒要,名為‘悲酥清風’,料來這‘悲酥清風’的解藥是什麼,你也一清二楚吧。”
王憐花本在凝視賈珂,這是聽到左冷禪對自己說話,便收回目光,雖然心事重重,仍是作出一副泰然自若的模樣,微笑道:“左掌門謬讚了!王某隻知道這‘悲酥清風’的解藥,是一種奇臭無比的氣體,嗅之尤甚於身入鮑魚之肆,並且這‘悲酥清風’的解藥,應和‘悲酥清風一般,都裝在密封的小瓶中。
但是這種臭氣究竟由何煉製而成,王某卻是毫無頭緒。”言下之意是說,倘若大夥兒在絕情穀中,找不到這‘悲酥清風’的解藥,那他也沒法幫大家解毒。
左冷禪微微一笑,說道:“王公子知道這‘悲酥清風’的解藥,是一種奇臭無比的氣體,就已經遠遠勝於我們了。”說完這話,他頓了一頓,卻是在猶豫接下來這句話,應該向誰說去。
要說在場眾人,誰的門派最有威望,當屬出身少林派的空智大師,但要說誰自己最有威望,卻要屬在場這些個須眉男子之中,年紀最小的賈珂了。
何況他們被綠衫人關在地牢之中,當真叫天不應,叫地不靈,若非賈珂和王憐花將他們救了出來,他們怕是要在地牢中活活餓死。人說:“救人一命,勝造七級浮屠。”賈珂和王憐花一次救下了這麼多人,算是造下了多少級浮屠呢?
因此“德高望重”這四字評語,不僅“望重”二字,賈珂十分符合,連“德高”二字,賈珂也符合得很。
左冷禪略一遲疑,心想:“空智大師在少林派中地位雖高,但是少林派屢次三番,想要破壞我的並派大計。既然早晚都要和少林派生出齟齬,我又何必太過顧念少林派的顏麵?”
於是看向賈珂,問道:“賈公子,大夥兒現在身中迷藥,半點內力也發揮不出,若是遇到賊人,怕是連十歲的孩子都不如。這水仙莊占地不小,倘若咱們聚在一起,搜尋“悲酥清風”的解藥,隻怕搜到中午,也搜不到解藥。我看咱們不如分成幾組,每組三到五人,分開尋找解藥,這樣既可以互相照應,又以節省時間。不知公子意下如何?”
賈珂笑道:“我畢竟不是江湖人,對這些事情,也不了解,可不好指手畫腳。左掌門,既然你已經想出主意了,那你和大夥兒商量就是,我和憐花還要去找個朋友,她應該也在莊子裡。各位要是遇到危險,高呼一聲,我和憐花定會儘快趕過來。”
左冷禪這次放棄空智大師,選擇與賈珂商量此事,便是想要效仿王元霸,與賈珂打好關係,豈知賈珂對此卻不以為然,他隻覺自己這熱臉貼上了冷屁股,一口忿氣堵在胸口,什麼言語都說不出來了,隻得訕訕地點了點頭。
便在此時,人群中忽地響起“噗嗤”一聲輕笑,也不知是誰發出來的,顯然這人是覺得左冷禪把賈珂這個侯爺很當一回事,賈珂卻不把他這個嵩山派掌門放在心上這件事,實在有趣的很,又仗著自己站在人群之中,左冷禪失去內力,無法聞聲辨位,從人群中找到自己,因此肆無忌憚地嘲笑起左冷禪的自作多情來。
左冷禪最好麵子,如何能容忍這等奚落?他心中既記恨賈珂,也記恨這個公然嘲笑自己的人,但是後者混在人群之中,他找不出這人是誰來,因此他將自己對這人的恨意,也記在了賈珂頭上。當下皮笑肉不笑地微微一笑,決心裝作什麼事情也沒發生。
賈珂卻皺了眉頭,向人群中望了一眼,說道:“這位兄台,你在笑什麼?左掌門想出的這個法子,本就十分妥當。我一來挑不出任何毛病,二來對各位的性格和恩怨一概不知,想不出誰和誰組隊最為合適。所謂術業有專攻,左掌門比我更為勝任此事,我請他和大夥兒商量,而不是我自己和大夥兒商量,這有什麼不對嗎?”
他語聲威嚴,內力充沛,聲音好似自四麵八方響起。眾人的眼睛雖然看到他站在自己麵前說話,耳朵卻覺得他就站在自己耳邊說話。不過他那如冷電般的目光,隻向人群中望了一眼,便移開目光,隨即微微仰頭,看向天空,顯然他雖然氣惱於那人借自己嘲笑左冷禪,挑撥自己和左冷禪的關係,卻還是手下留情,不讓那人暴露在眾人麵前。
左冷禪心下大悅,心想難怪賈珂小小年紀,就能名動天下,隻看他這雙善識英雄的慧眼,就知道他果然與眾不同!言念及此,心中甚至生出知己之感。
當下微微一笑,笑容自然十分真實,說道:“左某可當不起賈兄如此稱讚。其實左某不過是想要一儘綿薄之力,儘快找到解藥罷了,不想左某這一片誠心,竟被那位朋友誤會了。多謝賈兄仗義執言,為左某解釋。”
賈珂含笑點頭,說道:“這本是我應該做的事情,左掌門何必如此客氣?”
左冷禪雖然稱呼他為“賈兄”,賈珂卻沒有順勢改口,稱左冷禪為“左兄”,而是仍以“左掌門”相稱,顯然是他雖不願意彆人曲解自己的意思,並以此嘲笑左冷禪,卻也沒有打算借這次的意外,與左冷禪拉近關係。
左冷禪也不在意,向他一笑,然後看向空智大師,問道:“空智大師,你在我們之中,最是見多識廣,德高望重。不知大師覺得,在下這個計劃是否可行?”
空智大師現在身中奇毒,內力全無,可沒有和他斤斤計較的心情。當下點了點頭,說道:“左掌門這個計劃思慮周全,高明得很。依我看來,若是沒人反對,就這樣做吧。”
眾人你瞧瞧我,我瞧瞧你,並沒人出言反對。於是不過須臾,大夥兒便分為十七隊,分頭在穀中搜尋“悲酥清風”及其解藥。
那些美貌少女雖然沒中“悲酥清風”,但是眼見大家都在搜尋“悲酥清風”的解藥,她們也不好意思閒著,於是自告奮勇地加入了搜尋解藥的隊伍。
隻有金瑤公主早在眾人分隊之前,就跟著賈珂和王憐花離開了人群。
金瑤公主見賈珂和王憐花|徑自向一個方向走去,一路上經過好幾間石屋,他們卻連看也不看一眼,不由心下大奇,問道:“賈珂,你剛剛不是說,你要去找一位朋友嗎?這水仙莊中,有這麼多間石屋,你怎麼知道,你那個朋友,現在待在哪間石屋裡?說不定他現在就待在那間石屋裡呢!”說著伸出手,隨意指向他們適才經過的一間石屋。
賈珂笑道:“不會啊,我們那位朋友,現在就待在前麵那間石屋裡呢!”說著抬了抬下巴,示意他說的是正前方的那座石屋。
金瑤公主眨了眨眼睛,說道:“原來你知道你那位朋友,現在在哪裡啊!那你乾嗎要說,你要去找一個朋友,他現在也在水仙莊裡?你這句話,聽著倒像是在說,你隻知道你那位朋友在莊子裡,卻不知道他究竟在莊子的哪裡似的。”
賈珂聳了聳肩,微笑道:“這也沒法說明白啊!畢竟我對這水仙莊半點不熟,根本不知道這麼多間石屋,各自都叫什麼名字。要是具體去說這間石屋的位置,未免太囉嗦了一些,還不如籠統地說上一句,她現在在水仙莊裡呢。”
金瑤公主心想也是,便不再糾結這件事,又問道:“那你這位朋友,是什麼人啊?是一個和我一樣,因為貌美如花,就被公孫止帶到絕情穀,用以獻給柴玉關的年輕姑娘嗎?還是你擔心憑你和王憐花二人之力,不是公孫止的對手,就特意找來了一個厲害幫手?”
賈珂聽到這話,心想:“你自己誇自己自己貌美如花,也太自戀了吧!”然後向王憐花斜睨一眼,臉上神色極是古怪。
王憐花察覺到賈珂的目光,忍不住伸了伸舌頭,臉上有點心虛,又有點理直氣壯。
賈珂就這樣一麵看著王憐花,一麵說道:“她啊……既不是第一種,也不是第二種。她確實是一位貌美如花的年輕姑娘——”
金瑤公主打斷賈珂的話,裝作若無其事的模樣,摸了摸頭發,眨了眨眼睛,眼波流轉,嫣然一笑,問道:“既然我倆都是貌美如花的年輕姑娘,那你倆覺得,究竟是她美,還是我美啊?”
賈珂心想:“當然是她美。不過我的王姑娘要比你倆美上百倍。”
王憐花心想:“和我的賈姑娘相比,你倆都是醜八怪。兩個醜八怪,不比誰更醜,居然比起誰更美了?還有沒有點自知之明?哼,沒想到你年紀挺小,臉皮居然這樣厚!”
賈珂口中的朋友,正是昨日被他打暈以後,扔到床底的木婉清。王憐花想到木婉清,就想到她一心一意地認定自己是與她海誓山盟的情郎這件事,心情自然大為煩躁。有心想要殺死木婉清,以絕後患,又怕賈珂會不高興他這麼做,心中怎一個愁字了得?
這時聽到金瑤公主這句話,王憐花滿腔煩躁,正無處發泄,自然而然地遷怒於公主,這才如此刻薄地在心裡腹誹了這麼一句。
賈珂又想:“不論說公主美,還是說木婉清美,聽起來都太過輕薄,這話我萬萬不能說出口。”於是向公主一笑,說道:“公主有所不知,我天生對女人臉盲,雖然能認清每個人的容貌,卻分辨不出美醜來。所以公主這個問題,我實在不知道,應該如何回答。”
作者有話要說:想到當初段正明用婚書質問珂珂,珂珂就是把臟水潑到了一品堂身上。這次又把臟水潑到了一品堂身上。
一品堂:你為什麼要逮著一隻羊薅毛QAQ
珂珂:我果然是大衛國最忠君愛國的人(///▽///):,,.,找書加書可加qq群952868558