陸小鳳眼睛裡射出光芒來,笑道:“你還記得先前你找我調查‘七月十五’的事吧?”
賈珂已經知道青龍會背後是趙王和先皇了,本打算回到京城以後,順著趙王這條線索,找出來“七月十五”的成員,再把他們一個個乾掉,想不到陸小鳳已經查出線索來了,喜道:“難道你已經查出什麼來了?”
陸小鳳點了點頭,說道:“一個月前,花滿樓的一個朋友遭遇了和你們成親那天一樣的事,隻是花滿樓的那個朋友死在了那些人的手上。不幸中的萬幸是,其中一個殺手,似乎有些水土不服,雖然活著離開了現場,但我順著這條線索四處調查,很快找到了他曾經住過的客店,雇過的馬車,最後追上了他。
當時我見他要去什麼地方,就沒有驚動他,而是跟在他的身後,追到了興州城。他在興州城待了好幾天,每天不是去妓院,就是賭場,一看就是和人約好了在這裡見麵,隻是時間沒到,那人還沒過來。但是從前天開始,我再也沒有見到他。”
王憐花奇道:“再也沒有見到他?”
陸小鳳歎道:“他去妓院和姑娘親熱的時候,我總不能在旁邊盯著他。那天晚上,我看著他去了望花樓的香香的房裡,第二天早上去找他,香香跟我說,他昨晚在她房裡坐了一會兒就離開了,聽說是去找問芳樓的晶晶了。我又去問芳樓找晶晶,她說那人在她房中睡了一覺,後半夜就離開了,那天晚上,她睡得特彆沉,連那人是什麼時候離開的都不知道。”
王憐花見這條線索就這樣斷了,心下好生惋惜,問道:“這人的長相,你應該還記得吧?”
陸小鳳點頭道:“我當然記得,而且非常確定,我看到的長相,就是他真正的長相。”
王憐花笑道:“那就好。”站起身來,拉開屋門,叫來當鋪的夥計,讓他們送來筆墨紙硯。
賈珂將桌子收拾乾淨,在旁研墨拂紙,王憐花提筆看向陸小鳳,讓他把那個殺手的長相仔仔細細地描述一便。
不過片刻,一張人臉已經畫好,陸小鳳見這人連畫得這麼像,不禁稱讚了幾句,又指出幾個地方,和那個殺手的長相有些差彆,王憐花一一改了過來,給陸小鳳看過以後,又重新畫了一幅。
王憐花畫第二幅畫像的時候,賈珂和陸小鳳在旁無所事事,又聊起天來。
賈珂道:“小雞,寧榮二府還好嗎?”
陸小鳳微笑道:“至少我離開京城的時候,沒聽說你們家惹出過什麼事。”忽然想起一事,說道:“不過,我聽說你姑姑去世了,你家老太太還把外孫女接到了家裡,這是先皇去世之前的事情了。”
賈珂“啊”的一聲,臉上露出又驚愕、又難過的神色,其實他從沒見過賈敏,哪會有什麼感情,心想:“林黛玉進賈府了,《紅樓夢》開始了。”然後道:“我姐姐在宮裡還好嗎?”
陸小鳳笑道:“這你不應該問我,你應該問老猴子去。”他說的老猴子,指的是司空摘星。
陸小鳳微笑著繼續道:“你知道他有一個怪癖,就是喜歡溜進皇宮,把宮中那些大人物的東西偷走。估計對他來說,後宮就跟他自己家的後花園一樣熟悉,但我可隻去過一次後宮。”
賈珂搖頭微笑,說道:“對於我姐姐來說,沒有消息,就是最好的消息了。”見王憐花這幅畫像已經畫好了,說道:“咱們該走了。”
陸小鳳道:“去哪?”
賈珂便將姬冰燕被人抓走的事情跟他說了,又道:“你這些天見過楚留香嗎?”
陸小鳳一怔,說道:“我上次見到他,還是你們成親的時候。”他和楚留香都是漂泊不定的浪子,今天可能在這個地方,明天就可能去另一個地方,兩人很久沒有見麵,本就實屬尋常。
但他很快明白了賈珂的意思,問道:“難道你懷疑他們綁架姬冰燕,和楚留香有關?”
賈珂搖了搖頭,說道:“不知道。”
他很快又補充了一句:“但我之前就擔心楚留香也被人綁架了。”
陸小鳳忍不住笑道:“這世上想要綁架楚留香的人不計其數,但是有能力綁架楚留香的人,隻怕兩隻手就能數得過來。”
賈珂卻知道在原著裡楚留香敢為了蘇蓉蓉、宋甜兒和李紅袖去闖大沙漠,現在又加上了一個周芷若。
這兩年來,楚留香一直在找宋甜兒和李紅袖,但是宋、李二人卻像是和宮主一起人間蒸發了一般,一點消息也沒有。如果有人給楚留香看了一些東西,證明自己知道宋甜兒和李紅袖的下落,隻怕楚留香明知那是一個陷阱,也會去闖上一闖的。
不過要確定楚留香有沒有出事,最簡單的辦法,就是找柳無眉確認周芷若是怎麼離開岩雀峰的。
賈珂已經給柳無眉寫信了,現在就等著回信了,當務之急,是找到姬冰燕,而不是在這裡討論這世上有幾個人能綁架楚留香,笑道:“但願如此。”然後走到王憐花身邊,拉著他的手,說道:“咱們走吧。”
三人走出花園,進到當鋪,陸小鳳拿著一幅許金元的畫像,自己去找許金元了。
王憐花瞧著當鋪裡的夥計,心想他們在這裡生活了這麼多年,當然對這裡十分熟悉,於是找到掌櫃的,要他找一個在興州城人緣最好的夥計,陪他們一起去找人。
掌櫃的很快選了一個夥計。這夥計叫朱天威,本來是衛國人,後來被王雲夢派來興州,明麵上是經營當鋪,實則一直在幫王雲夢做一些見不得光的生意,認識不少興州的朋友,白道□□的都有,五年前還娶了一個興州的媳婦,儼然已經是半個興州人了。
朱天威接過許金元的畫像,凝目看了一會兒,說道:“這人看著有點眼熟,小的應該是在城裡見過他,不過也隻是有點眼熟,估計隻是和他走在過一條街上,連話都沒有說過。不過這人既然經常去賭場,咱們不如先去錢莊問問。畢竟賭桌上有輸有贏,輸了的人得去錢莊取錢,贏了的人得去錢莊存錢,不論是進還是出,都得去錢莊一趟。這人既然是賭場的熟客,想必也是錢莊的熟客。”
賈珂道:“你在錢莊有認識的朋友嗎?這人綁架了我們的朋友,如果讓他發現我們在找他,他可能會把我們的朋友殺了。”如果不是擔心許金元可能會撕票,賈珂早就在賭場詢問夥計,有沒有見過許金元了。
朱天威一聽事情這麼嚴重,當然不敢隨便打包票,說他們去錢莊打聽消息,一定不會走漏風聲,略一遲疑,說道:“小的的小舅子在順和錢莊做事,那小子口風挺緊,我再跟他囑咐幾句,他應該不會泄露出去。不過興州城的錢莊一共有二十幾家,順和錢莊不是最大的錢莊,小的也沒法保證,這人一定去過。”
王憐花微微一笑,說道:“許金元若是沒有去過順和錢莊,那是他的事,難道我們還能因為這事怪你不成?前麵帶路!”
朱天威笑道:“是!”當下領著賈珂和王憐花穿過幾條街道,來到一家錢莊。
這家錢莊的前院裡擺著一個銅錢形狀的木雕,上麵刻著“積善重義”四個大字。木雕後麵,是一扇朱漆大門,門頂匾額寫著“順和錢莊”四個金漆大字,下麵橫書“興州分號”四個小字。幾名身穿褐色皮襖的夥計,在門口招呼客人,滿臉堆歡,笑臉迎人。
一個夥計見到朱天威,笑道:“朱爺,今天這麼早就過來了。”
朱天威笑道:“小李,我那小舅子呢?我有事找他。”
那夥計笑道:“朱爺,這兩位公子是你的朋友吧,你們先進來坐,我去給你找葉敬棋。”
朱天威笑道:“好,辛苦你了。”然後領著賈珂和王憐花走進錢莊,櫃台前麵,放著幾張桌椅,是給客人等待的時候用的。
賈珂和王憐花坐了下來,朱天威卻不敢坐,站在王憐花旁邊。不一會兒一個少年走了過來,約莫十七八歲年紀,看著十分精明。
他見到朱天威站在王憐花身邊,不敢落座,賈珂卻坐在王憐花旁邊,猜到王憐花和賈珂身份不一般,先向兩人行禮問好,然後看向朱天威,問道:“姐夫,你找我?”
朱天威道:“你這裡有沒有方便說話的地方?這兩位公子有事要問你。”王森記的老板是王雲夢,此事早已天下知聞,賈珂和王憐花如今臉上戴著麵具,顯然不想暴露身份,朱天威就沒有稱呼王憐花為少東家。
葉敬棋微微一怔,說道:“左邊有兩間屋子,是專門接待我們店裡的熟客的。左右現在沒有人,要不咱們去那裡說話吧。”:,,.,找書加書可加qq群952868558