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42章 第十九章(2 / 2)

他將這些東西一一放在一個空箱子裡,把箱子交給侍衛頭領,把“地”字號的鐵門關上,說道:“咱們再去放皮子的‘洪’字號看看。”

侍衛頭領將箱子放到地上,待得那大太監將“洪”字號庫的門打開,他又跟著走了進去。

眾宮女送李訛龐離開,因為太後先前的話,管鑰匙的宮女很快拿著鑰匙來到暖閣,說道:“娘娘,您現在去庫房給公主挑禮物嗎?”

太後道:“好啊,這孩子怪可憐的,我可得好好給她選幾樣禮物。”做了一個起來的動作,隨即身子一軟,靠在靠墊上,捂著額頭,說道:“算了,還是你去幫我選幾樣禮物吧,就照著銀川平時的喜好選。”

那宮女道:“是。娘娘,選幾樣禮物給公主?”

太後略一沉吟,說道:“公主馬上就要嫁去衛國了,我的庫房裡有沒有成雙成對的東西?若是有這樣的東西,就選兩樣給她送過去。”

那宮女答應一聲,出了暖閣,過了一會兒,拿來選好的東西,給太後過目。

太後點了點頭,說道:“您親自送過去吧,回來就不用跟我說了,我還想再睡一會兒。”

那宮女道:“是。”轉身離開暖閣。她的身影剛一消失在門後,就聽得呀的一聲輕響,暖閣的窗戶打開,一個少女從外麵縱身而入。

這少女約莫十七八歲年紀,麵容嬌美得和海棠花一般,明明是宮女的打扮,背上卻背著一個包袱,仿佛一個江洋大盜。她做的事情也像是一個江洋大盜,一躍進暖閣,就大搖大擺地坐到床上,捏住太後的下頦,色眯眯地道:“娘娘,你的奸夫來看你了。”

太後忍不住歎道:“奸夫,你的口味好重!對著現在的我,都能露出這種垂涎三尺的表情來。”

那宮女哈哈一笑,說道:“我不僅能對你露出這種表情來,我還能親你呢。”說著湊了過去,便要在太後的嘴唇上親一口。

太後連忙避開宮女的嘴唇,抓住宮女的身子,一個翻身,將宮女壓在床上,笑眯眯地道:“現在皇帝已經打發走了,東西也已經拿到手了,你總該乖乖假扮太後了吧。”

原來賈珂和王憐花來到皇宮,直奔太後所住的楓霞殿,其實是為了探知國庫的位置,然後進到國庫,找幾樣西泥國特有的東西,以便日後用這些東西來栽贓陷害西泥國。

不去找李訛龐,而來找太後,則是因為他們擔心這中間出現紕漏,讓李訛龐察覺有武功高手偷偷潛入皇宮了。

衛國的迎親隊伍馬上就要到興州城了,西門吹雪也在隊伍裡,誰知知姬悲情會不會把自己的人安插在隊伍裡,若是這時候惹出事端來,傳到姬悲情的手下耳中,難免會橫生枝節。他們接下來還打算用姬悲情來釣姬苦情這個忍者神龜上鉤,自然不希望因為這一點小事,導致釣龜計劃失敗。

適才王憐花遠遠聽到李訛龐說要去找太後,把這件事告訴賈珂,賈珂自以為勝券在握,笑眯眯地抖了抖太後的衣服,請王憐花換衣服。

誰知王憐花笑得比賈珂還要勝券在握,說道:“你真要我假扮太後?你應該知道,我從沒在皇宮生活過,根本不知道太後在人前應該是什麼模樣,對西泥國這些人的關係也不怎麼了解。最重要的是,我脾氣不好,耐心又差,如果皇帝說了什麼我不喜歡聽的話,或是在我麵前擺出皇帝的架子來,我說不定一不小心,就把他腦袋拍爛了。賈珂,你還想要我假扮太後嗎?”

賈珂倒不擔心王憐花控製不住自己的脾氣,知道“最重要的是”這五個字後麵的話,全都是王憐花說著玩的,但是這五個字前麵提到的那兩件事,確實相當棘手。賈珂萬般無奈之下,隻得自己假扮太後。

李訛龐叫賈珂去前殿說話,賈珂一定要在暖閣說話,除了他不想像隻小貓小狗一樣,李訛龐招招手,他就過去了之外,還因為他的頭發是披散著的。如果他要去前殿見李訛龐,宮女定要給他梳頭發,然後就會發現他的白頭發是染的,他臉上的贅肉是假的,五官和皮膚也通通都是假的。

後來李訛龐跟賈珂說有一件喜事,賈珂主動提起李秋水,還激動地落了幾滴眼淚,一是在跟李訛龐打感情牌,拉進和李訛龐的距離,二是為了試探李訛龐是否清楚李秋水的死訊。畢竟原隨雲和喬三知道李秋水死在了他的手上,李訛龐知道這件事,倒也沒什麼奇怪的。不過看李訛龐的反應,他似乎還以為李秋水正自浪跡江湖,四海為家呢。

賈珂主動提起要在庫房裡選幾樣禮物給銀川公主,則是因為他先前躲在禦書房裡聽李訛龐和王語嫣聊天,發現李訛龐想用榮華富貴來引誘王語嫣乖乖做公主。

賈珂想要知道國庫在哪裡,便用自己給銀川公主選禮物這件事,來提醒李訛龐,他先前打算用榮華富貴來引誘王語嫣心甘情願假扮銀川公主這件事。

之後王憐花跟著李訛龐回到禦書房,李訛龐果然因為賈珂的話,想到用珍珠寶貝來安撫王語嫣,命大太監去國庫給王語嫣挑選禮物。

王憐花跟在大太監後麵,悄沒聲息地在那八號庫房轉了一遍,因他這次過來,隻是為了確定國庫的位置,而不是為了找可以用來栽贓嫁禍的東西,畢竟他也不知道什麼東西有這效果,所以他隨便拿了兩樣他需要的東西,就回到楓霞殿找賈珂了。

王憐花被賈珂壓在下麵,差點呼吸不上來,忍不住伸手戳了戳賈珂的胸口,笑道:“賈珂珂,你這樣抱著我,是要做我的奶媽嗎?”

賈珂臉上一紅,放開王憐花,坐起身來,看了王憐花一眼,索性將自己臉上的易容抹掉,衣服脫了下來,衣服裡麵塞的東西,當然也都掉到了床上,跟著全身骨頭舒展,身子大了好幾號。

賈珂低頭看著王憐花躺在床上,見王憐花笑眯眯地看著自己,忽然一笑,將手伸進王憐花的衣服裡,說道:“哥哥,你沒用縮骨功呀。”

王憐花用腳去踹賈珂的肩頭,說道:“那是因為老子苗條,不行嗎?”

賈珂抓住王憐花的小腿,脫下他腳上的靴子,笑道:“太行了!”說著將王憐花另一隻靴子也脫了下來,然後將王憐花拽了起來,抱在懷裡,笑道:“既然這身衣服這麼合身,你這幾天何不一直穿在身上?”

王憐花的後背貼著賈珂的胸口,聽到這話,仰頭一笑,悠悠道:“這也不是不行。”

賈珂眼睛一亮,說道:“這麼好?”

王憐花笑道:“我對你當然好了。從今天起,你扮一刻太後,我就扮一刻太後身邊的小宮女。”伸手摸了摸賈珂的臉頰,笑道:“賈珂,你很高興吧?”

賈珂橫了他一眼,說道:“不,我一點也不高興!”又道:“既然庫房的位置你已經探明了,咱們還繼續留在這裡做什麼?”

王憐花笑道:“那倒不急。我剛剛去庫房裡轉了一圈,雖然沒找到咱們想要的東西,不過還是順手牽羊,拿了幾樣有用的東西。”說著拿來放在旁邊的包袱,將它打開,隻見裡麵放著兩塊漆黑如墨,色重質膩的墨玉,和一塊白如凝脂,細膩潤澤的羊脂玉。

王憐花道:“你還記得咱們在那條‘斷頭路’上見到的那兩座石像吧?其中一座石像,手裡握著的就是一枝石雕梅花。我想她手裡之所以會握著梅花,一定是因為姬悲情喜歡梅花,所以我打算在姬悲情的腳下,雕刻一朵梅花,姬悲情站在花蕊上麵。白色的身子和裡衣,黑色的外衣和麵紗,黑色的梅花,你覺得怎麼樣?”

賈珂見王憐花對姬悲情的玉像如此上心,明知這玉像是用來對付姬苦情這個老奸巨猾的家夥的,王憐花想得越周全,姬苦情越容易上當,這是好事,但還是忍不住捏了王憐花的左臉頰一把,然後道:“你打算怎麼處理姬悲情的臉?”

王憐花鼓起腮幫,說道:“捏了我一把,還要我回答你的問題,天底下哪有這樣的好事?”一邊說著,一邊歪了歪腦袋,左臉頰抬了起來,顯然是要賈珂親他一口。

賈珂忍不住一笑,低下頭,正要在自己剛剛捏的地方,輕輕地咬一口,王憐花忽然抬起了手,抵住了賈珂的額頭,不讓賈珂咬自己。

賈珂還以為王憐花這是料到了自己會咬他,所以不讓自己碰他的臉頰,正待問王憐花什麼時候學會未卜先知了,就見王憐花用藥水和手帕擦乾淨自己的臉,然後轉過身來,抓住他的衣領,凶霸霸地道:“我剛剛用的可是那個宮女的臉,你將嘴唇湊過來,是想要光明正大地在我麵前紅杏出牆嗎?”

賈珂哈哈大笑,抱著王憐花倒在床上,說道:“我剛剛可不是想要紅杏出牆,隻是想要辣手摧花,不,辣口摧花罷了。”

王憐花聽到這話,方知自己若不是突然想到臉上易容的事,就被賈珂咬了,不禁哭笑不得,心想難道這就是男人的直覺?

他在賈珂的脖子上連著咬了好幾口,然後笑眯眯地道:“賈珂,我在庫房裡的時候,忽然想起來,那天晚上,他們把姬悲情的玉像放進水裡的時候,你去假扮‘花無缺’了,我去假扮那家的家丁了,所以都沒有看見姬悲情的玉像放進水裡的模樣,但是有一個人,當時一直站在玉像前麵,大概將那八美的模樣全都看得清清楚楚。”

賈珂微微一怔,便即猜到王憐花說的這人是誰:“是陸小鳳。”隨即想起那場拍賣之後發生的事情,不由心中一陣苦澀。

王憐花笑著點頭,說道:“就是他。縱使他因為咱倆,沒有去看我媽和你姑姑的玉像,但是另外六座玉像的主人和他非親非故,我可不信他如此風流好色,能忍住不看那些玉像。雖然那已經是三年前的事情了,他的記憶大概已經模糊了,但我想他努力回憶,總能想出一些什麼來。”

賈珂沉吟片刻,說道:“你說得有理,但我擔心小雞努力回憶,會發現姬悲情和西門吹雪相貌上的相似之處。”

王憐花反而笑了,問道:“他發現了又能怎麼樣?”

賈珂看向王憐花。

王憐花笑道:“他去質問西門吹雪?老僵屍說西門吹雪根本不知道,姬悲情是他的母親,我相信老僵屍說的是真的。

縱使西門吹雪現在已經知道姬悲情是他的母親了,你覺得陸小鳳會因為這層關係,就放棄對付姬靈風和姬苦情?

我想即使西門吹雪是陸小鳳的老婆,陸小鳳也不可能這麼做。江湖上有俠義之心的人越來越少了,但陸小鳳好像真有那麼一點俠義之心,還特彆容易因為彆人的不幸而痛苦。

他若不是這樣的人,你和他做了這麼多年的好朋友,怎會一直在他麵前,假裝是一個好人?”

賈珂捏了捏王憐花的鼻子,說道:“那是因為你老公本來就是一個好人。”頓了一頓,歎道:“我剛剛發現這個世界有很多武功高手的時候,還覺得自己日後一定會成為一個大俠呢。”

王憐花聽到這話,忍不住睜大了眼睛,就像是看見了一個怪物,隨即抑製不住地哈哈大笑。

在王憐花的心裡,大俠都是武功很高,腦袋很蠢,被人用冠冕堂皇的話忽悠一下,就去高高興興地送死的存在,被柴玉關的一封信氣得自殺的“九州王”沈天君,就是他心裡大俠的代表人物。

他剛認識賈珂的時候,就被賈珂的心狠手辣驚到了,這樣一個誰知道他做過的事情,都得感歎他的臉皮之厚、手段之辣、心腸之黑的家夥,竟然還有一個大俠夢,這叫王憐花如何不笑破肚皮?

賈珂羞得麵紅耳赤,說道:“這好笑嗎?”

王憐花正色道:“一點也不好笑。”隨即哈哈大笑,說道:“是太好笑了!賈珂,你怎會想當被人玩弄於股掌之中的大俠?”

賈珂正色道:“誰說的,這世上也有又厲害,又聰明,把壞蛋玩弄於股掌之中的大俠的。”

王憐花對賈珂這句話壓根不信,不說彆人了,陸小鳳這種平時看著很聰明,還有點俠義之心,喜歡多管閒事的家夥,不就經常上彆人的當,被彆人玩弄於股掌之中麼,說道:“比如說?”

賈珂笑道:“蓉兒啊。我上輩子看過兩本,一本寫的是少年的她,一本寫的是中年的她,中年的她就做了丐幫幫主,還駐守襄陽,天天行兵打仗,確實無愧‘大俠’之名。”

王憐花似笑非笑地道:“我可不信你看那本的時候,會向往她中年的生活。”

賈珂乾笑一聲,誠實地道:“我確實一點也不向往。”

王憐花得意的都要翹尾巴了,連著“哼”了三聲,一聲比一聲響亮,然後去揉賈珂的臉頰,笑道:“小賈珂,咱倆都這麼熟了,你以為我會不知道,你喜歡什麼,不喜歡什麼嗎?那你看書的時候向往過誰的生活?說來聽聽。”

賈珂笑道:“我倒沒有什麼向往的,如果真要說的話,那就……張無忌吧。”

王憐花奇道:“張無忌?他有什麼值得你向往的地方?”

賈珂臉上一紅,有點尷尬,說道:“書裡他有天下第一的武功,是明教教主。書裡的明教可不像這個世界的明教一樣無能,當時社會矛盾極大,很多人都起兵造反,明教是當時最主要的造反勢力,他麾下誇張點說,有百萬雄兵吧,最後他還能當皇帝……原來我上輩子就做不成大俠了,我真是錯怪月神了。”

賈珂一直覺得自己本來是一個脫離了低級趣味,有著高尚追求的人,都是因為月神給他安排的身世,害得他來到這個世界以後,就整日活在會被王夫人殺死的陰影之中,惶惶不可終日,才讓他和大俠越來越遠,現在才發現,他當不成大俠,其實是他的天性使然罷了。

王憐花噗嗤一笑,然後道:“想不到張無忌這小子竟有如此能耐,我真是一點都沒看出來。”

賈珂聳了聳肩,說道:“這不怪你,因為他根本沒有這種能耐。明明他手下無數,但是做什麼事都得他親自去做,打架也得他親自肉搏,救了少林、峨嵋等六大派的掌門弟子的性命,結果壓根沒幾個人感激他,反而一堆人嘲笑他,為難他,要殺他的義父。

他還被手下當眾發難,連自己老婆都保護不了,還得老婆發毒誓以後一輩子待在荒涼的草原,絕不踏足中原來保護他,最後也沒要唾手可得的皇位,空有一身蓋世武功,卻把皇位讓給了壓根不會武功的手下。”

自己做了絕頂高手以後,才知道武功意味著什麼。賈珂從前對這些皇帝還是保持著一定的敬畏之心的,但是現在,他和王憐花隨時可以搬空西泥國的國庫,殺光西泥國的滿朝文武,這些高高在上,動輒伏屍百萬,流血千裡的帝王,不過就是腳下的一些小螞蟻罷了。

賈珂這時再想起書裡朱元璋當眾用趙敏的身份質問張無忌,使得張無忌完全下不了台,還得趙敏發毒誓來解救張無忌一事,才清楚地意識到,這到底有多麼荒謬可笑。

王憐花聽得都忍不住生氣,說道:“張無忌這也能忍?換做是我——”

賈珂接著王憐花的話笑道:“——把六大派的人救下來以後,就會找機會試探他們對你的態度,順你者昌,逆你者亡,是不是?”

王憐花嘻嘻直笑,說道:“不止。如果有人敢為難我老婆,我會當眾用最殘忍的手段把他殺了,然後把他的屍體在城門掛上一個月,好讓天下人記住,敢為難我老婆的人,就隻有這一個下場。”

賈珂忍不住一笑,用鼻尖去蹭王憐花的鼻尖,王憐花也用鼻尖去蹭賈珂的鼻尖,兩個人像小動物一樣蹭來蹭去,過了好一會兒,終於想起了正事來。

王憐花道:“賈珂珂,咱們去不去找陸小鳳?你也知道,那綠毛龜謹慎得很,如果不把姬悲情的臉露出來,我怕他會不相信這是姬悲情送給你相公的定情信物。”:,,.,找書加書可加qq群952868558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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