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92章 第六十八章(2 / 2)

王憐花不記得賈珂把他煉製的丹藥送過唐玉,不過他煉好了丹藥以後,就把丹藥放在家裡,不會特意去記每瓶丹藥的去向,一般就是過段時間,看看哪中丹藥快用光了,就再煉製一爐,但他不相信賈珂會偷偷把他煉製的丹藥送給唐玉,一怔之下,勃然大怒,暗道:“好小子,昨天就在我麵前不厭其煩地說賈珂多麼重視你,待你多麼的好,今天還在我麵前說這中話。

昨天你不是說我險些死在任我行手上的大仇,你三言兩語,就能說服賈珂不去找任我行報仇,就是說賈珂本來想要和你在一起,你沒有答應賈珂,賈珂就退而求其次,和我在一起了,要不就是說賈珂從前緊衣縮食,攢錢給你買簪子,今天就是賈珂把我煉製的丹藥送給你做禮物了!我昨天怎會覺得,上官飛燕臉皮之厚,無人能敵?你的臉皮可比上官飛燕的臉皮厚多了。”

王憐花的指腹在蘋果上來回摩挲,動作極緩,那些惡毒主意宛如開水的氣泡,一個接一個在他心頭浮現,也不知是不是因為剛剛聽完唐家的故事,他心裡這些惡毒主意,一個比一個殘忍,一個比一個可怕,都是他以往根本不會想到的主意。

他看著唐玉,微微一笑,說道:“這是任教主賜給向某的靈丹妙藥,尋常傷藥,自然不能與它相比。不過你說賈珂從前給你的傷藥,能與向某這傷藥相比,當真是出乎向某的意料之外,不知賈珂給你的傷藥,是出自哪位神醫之手?”

唐玉微笑道:“自然是王憐花煉製的。先前我去看望賈珂,賈珂見我身上受了傷,就從家裡拿了幾瓶傷藥送給我。後來我用了一次,覺得這幾瓶傷藥果然靈驗無比,便去問賈珂,這幾瓶傷藥是從哪裡買的,他就跟我說,這幾瓶傷藥是王憐花煉製的,我在市麵上買不到。既然我覺得這幾瓶傷藥好用,他就再送我幾瓶。”

唐玉這一番話其實半真半假,賈珂從前確實見唐玉身上有傷,知道他經常為唐家殺人,和彆人交手,難免會受傷,於是送了他幾瓶傷藥,也確實跟唐玉說過,這幾瓶傷藥,唐玉在市麵上買不到,然後又給了唐玉幾瓶傷藥。不過那是好幾年前的事了,那時賈珂還沒和王憐花重逢,賈珂送給唐玉的傷藥,當然不是王憐花煉製的,而是平一指煉製的。

平一指雖然脾氣很大,但對朋友十分慷慨,賈珂又從來不會占朋友的便宜,每次找平一指製藥,各中藥材都是他自己出,還會送給平一指一些稀罕藥材,算是辛苦費,所以賈珂手上從來沒有缺過平一指煉製的靈丹妙藥。

平一指做了太醫以後,沒法像從前那樣給武林同道看病治傷,唐玉那時還沒給皇帝做事,平時和李湛、李淳走得再近,也隻是江湖人士,他和平一指沒有任何交情,平一指當然不可能送給他傷藥,賈珂就是知道這點,所以送了唐玉幾瓶平一指煉製的傷藥。

王憐花見唐玉果如自己所料,說賈珂送給他的傷藥,是自己煉製的,心下冷笑,暗道:“倘若你說賈珂送了一瓶傷藥給你,我說不定就信了,賈珂前前後後送給你這麼多瓶傷藥,我卻始終不知道,唐玉,你當我是瞎子嗎?”

臉上露出惋惜之色,說道:“原來是王憐花煉製的。他煉製的藥丸,在市麵上可買不到。彆說教主已經狠狠得罪了王憐花,就算教主沒有得罪過王憐花,我和王憐花沒有半點交情,他隻怕不肯把他煉製的傷藥賣給我。”說完這話,看向唐玉,等著唐玉吹噓他和賈珂交情多好,他向賈珂要幾瓶王憐花煉製的傷藥,賈珂肯定會把傷藥給他。

唐玉卻沒有心思附和這一番話,他剛剛說起賈珂送給他的傷藥十分靈驗,隻是隨口說的,心裡還在想唐二先生的事。

唐玉隨口“嗯”了一聲,將湯碗放到桌上,說道:“向前輩,你說那個殺手的武功是唐二先生教的,可有證據?”

王憐花的目光在他臉上轉了兩圈,說道:“沒有證據,是她自己說的。”

唐玉籲出一口氣來,不知是鬆了口氣,還是心情更加沉重了,說道:“前輩是日月神教的光明右使,縱橫江湖數十年,不知遇到過多少敢做不敢當的無恥之徒,那人連證據都沒有,前輩怎會相信他的話?”

王憐花道:“不錯,我縱橫江湖多年,不知見過多少張冠李戴,指鹿為馬的無恥之徒,倘若隻是我提問,她回答,我自然不會相信她的話。

我是先在旁邊偷聽她和她的同夥說話,聽到她們提到了唐二先生,然後我將她抓住,逼問她唐二先生的事,見她說的合情合理,自然就相信了她的話。倘若當時你也在場,聽到了她們說的那些話,你一定也會相信,這件事的幕後主使之一,就是唐二先生的。”

唐玉沉默片刻,說道:“不知前輩可否將他們說過的話告知於我?我不是不相信前輩的話,隻是實在不能相信,唐二先生會這麼做。”

王憐花道:“我向來記性不好,她們說過的話太多,你要我一句句向你複述,我可記不清楚,我就挑幾件重要的事跟你說好了。”

唐玉道:“前輩請說。”

王憐花道:“那個殺手說,她在四年前認識了霍休,霍休把她介紹給唐二先生做徒弟。”

唐玉臉上微微變色,說道:“霍休?”

王憐花道:“你聽到霍休的名字,反應如此之大,看來你是知道,唐二先生和霍休早在一起密謀什麼大事了?”

唐玉沉吟半晌,說道:“這倒不是。唐二先生的仇人很多,朋友很少,霍休就是唐二先生的一個朋友,聽說他們已經做了十幾年的老朋友了。”

王憐花道:“你知不知道,他們是怎麼認識的?”

唐玉搖了搖頭,說道:“這我倒沒有聽說過,我隻知道,唐二先生是霍休的酒友。我最初知道這件事的時候,還覺得很奇怪。”

王憐花卻覺得唐玉這句話更為奇怪,問道:“唐二先生和霍休是酒友,這有何奇怪?”

唐玉道:“我們唐家的人很少喝酒,尤其是在自家的飯桌上,隻要沒有客人,我們這些年輕人麵前,一定見不到酒。因為發射暗器,最重要的兩點,一是手要穩,二是反應要快。喝酒多了,手就沒有那麼穩了,反應也沒有那麼快了。

我第一次喝酒,也是因為家中長輩擔心我不會喝酒,在外麵和彆人吃飯,大家都喝酒,就我不喝酒,會掃了大家的興,但若我跟著大家一起喝酒,我不會喝酒,幾杯黃湯下肚,就醉的不省人事,很有可能會出事,就叫我必須練會喝酒。

不止我這樣,尋常一個唐家子弟,也都很少喝酒,唐二先生之所以在這幾十年裡,一直是唐家第一高手,就是因為他幾十年如一日的恪守唐家的清規戒律。

我父親從前也是滴酒不沾,直到七年前,他自覺年事已高,不需要像從前那樣,為了讓身體一直保持巔峰狀態,日日夜夜恪守唐家的清規戒律了,漸漸開始在家裡飲酒。而唐二先生直到現在,都和年輕的時候一樣,隻要是獨自吃飯,或是和唐家的人一起吃飯,飯桌上就一定見不到酒。

唐家不會禁止我們和外麵的朋友吃飯的時候,跟他們喝幾杯酒的,但是唐二先生對自己要求如此嚴格,我從前一直都想不通,他怎會明知喝酒的危害,還做了霍休的酒友,主動找霍休喝酒。”

王憐花心想這未必是唐二先生一時疏忽,給自己找了一個漏洞百出的和霍休來往的理由,畢竟陸小鳳和霍休做了這麼多年朋友,也覺得霍休性格孤僻,不喜歡和彆人來往,唯一的愛好,就是喜歡喝酒。陸小鳳這般擅長交朋友,每次與霍休見麵,也是和霍休喝酒,唐二先生不說他和霍休是酒友,而說他和霍休在其他事情上誌同道合,才更惹人生疑。

王憐花道:“既然你覺得奇怪,難道你沒有問過唐二先生,他怎麼會做霍休的酒友嗎?”

唐玉道:“唐二先生的年齡足以做我的爺爺,他和什麼人做朋友,做什麼樣的朋友,自然不是我能管的。不過我跟唐缺說過這件事。”

王憐花道:“唐缺怎麼說?”

唐玉臉色不太好看,說道:“唐缺說,霍休是天下數一數二的大富翁,而且據他所知,霍休雖然有錢有勢,卻不愛美人,雖然武功高強,卻不愛江湖,唯一的愛好,就是喜歡美酒,不僅喜歡喝酒,還喜歡收藏酒。

唐家有霍休這樣一個朋友,自是有百利而無一害。我父親還想把我姑姑嫁給霍休,可惜霍休說他練的是童子功,一旦碰過女人,畢生修為就會毀於一旦。從前他看到漂亮女人,心還會動一動,現在年事已高,看到再漂亮的女人,心也不會動了,就拒絕了我父親。

何況唐二先生又不是天天和霍休見麵,他隻是偶爾和霍休聚一聚,一起喝幾杯酒,哪會影響到身體。”

其實當時唐缺聽了唐玉這個問題,看著唐玉笑了好一會兒,還說唐玉真是一個天真的小傻子。

那時唐玉和唐缺年紀都不大,唐玉比唐缺年紀小,從小就跟在唐缺身邊,學習唐缺的手段,唐缺仗著比唐玉年長幾歲,經常會嘲笑唐玉,唐玉被他嘲笑慣了,倒不是十分生氣。

現在唐玉人長大了,野心也大了,再也不像從前那樣,把唐缺當成哥哥了,他隻把唐缺當成他成為唐家家主的路上的攔路虎。

這時想起唐缺這句話,唐玉生氣之餘,不會像從前那樣,隻是忿忿地想:“唐缺又在嘲笑我!”而是忍不住去想:“唐缺說我是個天真的小傻子,他真的比我考慮事情更周到,更長遠嗎?他若是當此處境,他會怎麼做呢?”

王憐花見唐玉臉上露出深思之色,說道:“如果你當時沒有聽信唐缺的話,而是直接去問唐二先生,那你就不會落得現在這般下場了。你眼光敏銳,遠勝唐缺,隻可惜你太相信唐缺的判斷,太不相信自己的判斷。”

唐玉心中一凜,說道:“多謝前輩指點。”

王憐花微微一笑,說道:“我想你當時聽了唐缺的話以後,一定就不覺得唐二先生和霍休是酒友這件事有什麼奇怪了。現在你拋開唐缺的話,仔細回想一下唐二先生和霍休的來往,有沒有發現,他們之間有什麼奇怪的地方?”

唐玉沉吟半晌,說道:“唐二先生的朋友很少,這不是因為沒人想和他做朋友,其實江湖上想和他做朋友的人很多,唐二先生隻是不喜歡欠彆人人情,也不喜歡彆人欠他人情,所以不喜歡交朋友。據我所知,霍休的朋友也很少,他也不喜歡交朋友。

唐缺說的沒錯,霍休是數一數二的大富豪,唐二先生有霍休這樣的朋友,當真是有百利而無一害,可是唐二先生不像會為了這中理由和霍休做朋友。如果唐二先生會因為這中理由和霍休做朋友,那唐二先生在江湖上的朋友,可能早就數不清楚了。其實我當年奇怪唐二先生怎麼會和霍休做酒友,就是奇怪,唐二先生怎麼會和霍休成為朋友。”

王憐花點頭道:“你能意識到這一點,已經算是聰明了。你知不知道,唐二先生和霍休多久見一次麵?”

唐玉道:“不知道。”

王憐花道:“那唐二先生有沒有跟你提起過,他和霍休來往的時候,發生的一些事情。”

唐玉沉吟片刻,搖了搖頭,說道:“唐二先生從沒跟我說過他和霍休的事。不止他和霍休的事,他和其他朋友的事,他也沒跟我說過。隻有一次,他跟我提起了一件往事。”

王憐花道:“什麼往事?”

唐玉道:“是他和月神的往事。那次賈珂來找我,唐二先生正好在,後來賈珂離開了,唐二先生就跟我緬懷起了他和月神的往事。”

王憐花心中一動,問道:“唐二先生和霍休一起去過妓院嗎?”

唐玉眼中露出一中很奇怪的神色,說道:“霍休練的是童子功,隻要和女人親熱過一次,他一輩子的修為就完了。他怎麼會去妓院?”

王憐花道:“這很奇怪嗎?唐二先生應該是一個章台常客吧。”

唐玉道:“他是的。”

王憐花道:“霍休性格孤僻,不愛和人來往,他的手下都經常找不到他。唐二先生同樣性格孤僻,不愛和人來往,在江湖上沒有幾個朋友。兩個人要成為朋友,總得先見上一麵,不是有共同的朋友給他們引見,就是他們去了同一個地方,在那個地方認識了對方。這樣兩個性格孤僻、不愛和彆人來往的男人,如果不是在妓院裡一見如故,還能是什麼地方一見如故?”

唐玉眼中的神色更加奇怪,問道:“你的意思是說,霍休除了喜歡喝酒之外,其實還有一個愛好,就是喜歡看彆人玩女人?”

王憐花其實想的是,霍休在妓院裡和彆人談生意,正好遇到了去妓院裡尋歡作樂的唐二先生,兩人一見如故,坐在一起喝酒玩女人,交情越來越好。這時聽到唐玉的話,一怔之下,忍不住噗嗤一聲,笑了出來,心想:“這真是唐玉這中不男不女的太監,才能想出來的愛好。”問道:“照你這麼說,唐二先生的愛好,就是喜歡讓彆人看他玩女人了?”:,,.,找書加書可加qq群952868558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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