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53章 番外-先婚後愛(3)(1 / 2)

賈珂見王憐花笑得如此開懷,不禁感到好笑,心想:“王公子啊王公子,你笑得這麼開心,壞心眼都清清楚楚地寫在了臉上,你是想到怎麼對付我啦?跟我說說吧。”臉上卻不動聲色,笑道:“王兄還有心思跟我開玩笑,想必身上的毒已經解了。剛剛王兄準備的那一桌酒菜,咱們沒吃幾口,就發生了這許多事情,現在也不好再回去吃了,不如就在寒舍吃一點吧。”

王憐花展顏一笑,說道:“賈兄如此盛情相邀,小弟自是卻之不恭。”

賈珂吩咐廚房做一桌酒菜,想著王憐花常年住在洛陽,特意囑咐廚子多做幾道洛陽菜。

兩人酒飯罷,王憐花向賈珂告辭,賈珂微笑道:“王兄今天受驚不小,折騰了這麼久,肯定累了,早點回去休息也好。在下送王兄一程。”

王憐花心想:“這小鬼乾嗎要送我回去?對我這麼殷勤,一定不懷好意。”微笑道:“這樣豈不是太麻煩賈兄了?”

賈珂微笑道:“這有什麼麻煩的。我擔心那個給王兄下毒的壞蛋,見王兄自己回天香樓,隻道王兄在京城人生地不熟,朋友也沒有幾個,若是出了什麼事,也沒人給王兄出頭,於是肆無忌憚地又給王兄下毒。我送王兄回天香樓,也能讓那人知道,若是王兄出事了,至少京城會有一個賈珂,為王兄出頭的。”

王憐花心下又好氣,又好笑,心想:“古有霍光聯合外孫女廢立昌邑王,得手以後,親自送昌邑王至昌邑邸,說道:‘王行自絕於天,臣等駑怯,不能殺身報德。臣寧負王,不敢負社稷。’然後涕泣而去。

今有賈珂給王憐花下毒,得手以後,親自送王憐花回天香樓,說道:‘也能讓那人知道,若是王兄出事了,至少京城會有一個賈珂,為王兄出頭的。’做戲做得這麼周全,賈珂,我可真是小看你了。”笑道:“多謝賈兄關懷,小弟卻之不恭,自當從命。”

賈珂一笑,和王憐花離開子爵府,向天香樓走去。

今日是重陽節,街上早早擺滿了各色菊花,到處花團錦簇,張燈結彩,顯得熱鬨非凡。

這時已是傍晚,街上隨處可見和親友出來逛街賞花的百姓,見到賈珂,都停下來跟他打招呼,還有許多大膽的姑娘,將包著茱萸的香袋扔向賈珂。賈珂從來不接這些東西,隨手拿起一個編得十分精致的竹籃,在空中轉了一圈,將這些香袋都用竹籃接住,然後將竹籃和香袋,連同竹籃的錢,一起放在了小攤上。

王憐花在一旁冷眼旁觀,見賈珂如此受歡迎,不禁又羨慕,又納悶,心想:“我是英俊瀟灑不如他了,還是玉樹臨風不如他了,怎麼沒人給我扔個香袋!”

他容貌俊俏,說話風趣,在洛陽一向很受姑娘們的歡迎,還是頭一回受人冷落。尤其他被眾人冷落,情敵卻被眾人追捧,對比實在太過明顯,可更令他心裡不是滋味。

賈珂見身邊的人越來越多,忍不住有些頭疼。這幾年每到過節,他要出來逛街,一般都會換一張臉,就是不想被這麼多人圍觀,走到哪裡都不得清淨。他本來還想帶王憐花在街上轉轉,欣賞一下街上的熱鬨景象,哪想到街上的風景,他根本沒能看幾眼,身邊的人海,便要將他和王憐花吞沒了。

賈珂側頭看向王憐花,低聲道:“王兄,咱們逃吧。”

王憐花沒想到賈珂竟會說出這樣可憐巴巴的話來,忍不住噗嗤一笑,說道:“賈兄,這麼多漂亮姑娘鐘情於你,寧可擠掉頭上的簪花,擠花臉上的妝容,也要過來看你一眼,這是彆的男人羨慕也羨慕不來的。你竟要逃?”

賈珂握住王憐花的手,笑道:“是啊,我要逃跑,王兄,你跟不跟我一起?”

話音未落,賈珂的臉上忽然一亮,原來是對麵的幾串燈籠亮了起來,淡黃的燈光照在他的臉上,他的眼睛反射燈光,也在這一刻顯得格外明亮。

王憐花素來眼高於頂,不將天下人放在眼裡,對賈珂這個情敵更是百般挑剔,恨不得立刻找到一個泥坑,把賈珂一腳踹進去,然後他站在滿身汙泥的賈珂的頭頂上,一身粉衣,燦若桃花,向天下的愚夫愚婦宣告,賈珂算什麼,他王大公子才是這世上最厲害的男人。

然而此刻他卻也不得不承認,賈珂這個臭小鬼,雖然心狠臉厚,但確實有幾分姿色,難怪燕冰文平素什麼男人也看不上,隻不過見了賈珂一麵,就再也忘不了他了。

可是王憐花一生隻喜歡女人,賈珂長得再英俊,再迷人,也是一個男人,還是一個會跟他搶女人的男人。

因此他怎麼看賈珂,都覺很不順眼,此刻對賈珂的嫌棄更是到了極點,心想:“他的眼睛乾嗎要這麼大,小一點不行嗎?他的鼻子乾嗎要這麼高,矮一點不行嗎?他的嘴唇乾嗎要這麼薄,像兩條火腿不行嗎?他的臉乾嗎要這麼小,像個芝麻餅不行嗎?他的脖子乾嗎要這麼長,腦袋直接貼著肩膀不行嗎?”

賈珂見王憐花一直看著自己,雖然猜到王憐花八成沒想到什麼好事,仍是感到不好意思,笑道:“王兄?”

王憐花都已經挑剔到賈珂小腿的長度了,聽到賈珂叫自己,立刻回過神來,向賈珂一笑,說道:“是。”

賈珂忍不住一笑,突然摟住王憐花的肩膀,縱身而起,來到旁邊一家酒樓的屋頂,在一片驚呼聲中,繼續向前疾奔。

晚風吹得兩人的頭發飄了起來,王憐花被賈珂摟著肩膀,心中鬱悶之極,有心想要掙脫賈珂的手,畢竟他又不是不會武功,飛簷走壁,哪裡需要賈珂摟著才能前行。

何況倘若賈珂是個女人,伸手來摟他的肩膀,他自然聽之任之,十分樂意,但是賈珂是個男人,而他也是個男人,兩個大男人拉拉扯扯,摟在一起,此事若是傳將出去,他哪還有臉見人。

但是此刻他們正在屋頂上狂奔,一間間屋宇被他們甩到身後,他若是突然掙脫賈珂的手,未免顯得太過刻意。

王憐花略一遲疑,還是決定靜觀其變。好在天香樓和子爵府離得並不算遠,不過片刻,兩人便來到天香樓對麵的糕點鋪的屋頂上。

賈珂摟著王憐花的肩膀,從屋頂上躍了下來,然後鬆開了手。

王憐花暗暗鬆了口氣,笑道:“賈兄,路上辛苦你了,可要上去喝杯熱茶?”

賈珂微笑道:“多謝王兄好意,不過在下手上有件急事,需要立刻去辦,現在就得告辭了。”

王憐花心中一動,暗道:“他剛剛還一副無所事事的悠閒模樣,怎麼把我送回天香樓,就有急事要辦?不會是要著手對付我吧?”微笑道:“賈兄既然有急事要做,那小弟就不留賈兄了。”

賈珂笑著點頭,向王憐花揮了揮手,轉身向來時的方向走去。

王憐花目送賈珂消失在街道儘頭,確定賈珂真的離開以後,轉身回到天香樓的玉露廳。

他先將窗台上那幾盆醍醐香收了起來,然後走到木櫃前麵,將櫃門打開,毫不意外地看見燕冰文板著臉看著他,仿佛他欠了她幾百萬兩銀子一般。

王憐花笑嘻嘻道:“我還以為你見到我,一定滿臉感激呢。若不是我花了兩千兩銀子,把賈珂請了過來,你哪有機會和他一起喝酒?”說著解開燕冰文的穴道。

燕冰文的父親燕天嘯是黃河中下遊燕沙幫的大龍頭,王雲夢和燕天嘯在生意上多有來往,不過王雲夢認為燕天嘯不過一個小人物,不值得她多費心思,從來不親自去見燕天嘯,每次和燕天嘯談生意,都是王憐花出麵,因此燕冰文和王憐花見過許多麵,對王憐花的惡劣性格頗為了解。

這時見王憐花給自己解了穴道,燕冰文就沒跟王憐花計較先前的事,坐到椅上,放鬆了一下因為長時間站立而太過疲憊的雙腿,說道:“你竟然還跟我邀功?你和賈公子坐在一起喝酒,什麼時候叫上我了。”

王憐花見燕冰文跟自己說話時語氣冷冰冰的,說到“賈公子”三字的時候,語氣卻突然變得又溫柔,又纏綿,不禁心中有氣,笑道:“剛剛賈珂伏在桌上呼呼大睡,我過來找你,本來是想請你喝一杯酒,便算是你和賈珂一起喝過酒了,但是你在那裡大吵大鬨,一點麵子都不給我,我當然懶得請你喝酒了。所以說啊,你沒能跟賈珂一起喝酒,這件事隻能怪你,可怪不得我。”

燕冰文懶得理他,站起身來,說道:“我走了。”

王憐花笑道:“天香樓的菜肴,味道著實不俗,你還沒吃晚飯,何不吃了飯再走?”

燕冰文道:“算了吧,我可不敢跟你坐在一張桌上吃飯,萬一你又在酒裡下毒,我著了你的道,醒來以後,可就不一定隻是在櫃子裡待著了。”

王憐花仿佛聽不出燕冰文的譏諷,嘻嘻一笑,說道:“你可知道,像我這樣的用毒聖手,最忌諱的事情,就是同樣的手段,連續用上兩次。我今天已經在酒裡下過一次毒了,若是又在酒裡下毒,豈不是自毀招牌。我給你點一桌你喜歡吃的飯菜,你吃完了再走,怎麼樣?你若是仍不放心,那我現在就向你保證,店夥把飯菜端上來以後,我一定碰也不碰,好不好?”

燕冰文半天水米未進,確實餓了,見王憐花說得誠懇,半信半疑地道:“我吃完飯就走。”

王憐花笑道:“你願意什麼時候走,就什麼時候走,難道我會強迫你留下來陪我嗎?”走到外麵,叫來店夥,命他趕快送來一桌上等酒席,隻是今天是重陽佳節,出來吃飯的人多,店夥也沒法憑空變出菜來,隻好先送上來了幾盤水果點心。

燕冰文坐在桌旁,拿起一塊豆沙糕送入口中,雖然餓得很了,吃相仍然斯斯文文。

王憐花坐在旁邊,微笑著看燕冰文,笑道:“這家點心做的可合你胃口?”

燕冰文尚未回答,忽聽得廳外響起一陣敲門聲,有人站在外麵說道:“王兄,你在裡麵嗎?”竟是賈珂的聲音。

王憐花和燕冰文聽到這話,都是臉色一變,一個大驚,一個大喜。

王憐花壓低聲音,說道:“你快去臥室躲一躲。”

燕冰文雖然覺得遠遠看著賈珂,她就已經心滿意足了,但若能和賈珂坐在一起親近親近,她自更是求之不得,聽到王憐花的話,自然很不樂意,說道:“憑什麼?”

王憐花心想:“憑你一顆心都在賈珂身上,如今我和賈珂是敵非友,你若是留在這裡,還不三言兩語,就把我的底細和盤托出了。”慌忙之中,也來不及細想借口,將點心和水果塞給燕冰文,說道:“你若是不去臥室躲一躲,我就跟賈珂說,你剛剛在我麵前脫了衣服,說要做我老婆。”

燕冰文氣得臉色慘白,說道:“你無恥!”

王憐花道:“你既然知道我無恥,那你乾嗎還在我麵前坐著?”

燕冰文狠狠地瞪了王憐花一眼,很不情願地站起身來。

王憐花仍不放心,點住燕冰文的啞穴,叮囑道:“你在臥室裡千萬不要出聲,不然我一樣跟賈珂說,你要做我老婆。”

燕冰文氣得胸口幾乎炸裂,但實在忌憚王憐花這句話,隻得強忍怒氣,走進臥室,關上屋門。

王憐花走到臥室前麵,用銅鎖將門鎖上,然後整了整衣服,走到門前,將門打開,就見賈珂站在外麵,右手提著一袋糕點,用油紙包著,看不出是什麼糕點,左手抱著一壇酒,手裡還拿著兩朵菊花,顏色粉紅,應該是西施粉。

王憐花一怔,不明白賈珂葫蘆裡裝的是什麼藥,笑道:“賈兄,你不是有急事要辦嗎?已經辦完了嗎?”

賈珂微微一笑,說道:“已經辦完了。王兄,我方便進去嗎?”

王憐花微笑道:“當然。”向後退了一步,讓賈珂進來,目光始終不離賈珂,想不明白賈珂到底在打什麼算盤。

賈珂走到桌旁,將手中的酒壇和糕點放下,笑道:“王兄,我不知洛陽過重陽節有什麼習俗,不過在京城,每到重陽節,我們都會一邊欣賞菊花,一邊飲菊花酒,一邊吃重陽糕的。重陽節本就是與家人朋友團聚的節日,王兄剛來京城,沒什麼朋友,自己在酒樓裡過節,想想就很寂寞,所以在下就厚著臉皮,過來打擾王兄了。王兄不會見怪吧?”

王憐花才不相信賈珂會如此好心,微笑道:“賈兄如此惦記小弟,小弟隻有感激的份,怎會責怪賈兄,賈兄可真是多慮了。”

取來兩個酒杯,放到桌上,然後自己坐了下來,笑道:“其實洛陽過重陽節的習俗,和京城並無區彆,都是喝菊花酒,吃重陽糕,到了晚上,還會放煙花。”

賈珂笑道:“京城每年也會放煙花的,大概再過大半個時辰,就會放煙花了。我已經找人占好了兩個位置,王兄要不要和我一起去看煙花?”

王憐花莫名其妙,心想:“這小鬼邀請我一起去看煙花,一定不懷好意,卻不知他會安排什麼詭計。也罷,無論他安排什麼詭計,我兵來將擋,水來土掩就是了。”正待答應,忽聽得臥室裡傳來一陣響動,像是有人要將房門推開。

王憐花沒料到燕冰文如此不講信用,心念一轉,便即料定是燕冰文聽到賈珂邀請自己一起去看煙花,因為她想和賈珂一起去看煙花,便顧不上自己的威脅,打算過來問問賈珂,能不能帶她一起去看煙花。

王憐花雖然暗自慶幸自己有先見之明,一早就點了燕冰文的啞穴,否則燕冰文現在一定已經在臥室裡大吵大鬨起來了,但仍不禁暗暗叫苦,心想:“賈珂千萬不要聽到燕冰文弄出的這些動靜,就好奇心起,非要進臥室看看是誰在裡麵發瘋不可。”

王憐花想到這裡,去看賈珂,卻見賈珂笑容一僵,但隨即若無其事地笑道:“原來王兄早就和佳人有約,倒是我打擾王兄了。”他的臉色變幻得實在太快,王憐花幾乎以為,剛剛他笑容僵硬,隻是自己看錯了。

王憐花更加莫名其妙,不明白自己臥室裡有人,賈珂乾嗎反應這麼大,心想:“難道他打算送我一個小妾,讓這個小妾代替他監視我?可是我越風流浪蕩,他的美人計不就越容易成功嗎?這小鬼到底在打什麼主意?”

上一章 書頁/目錄 下一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