忠順親王笑了笑,說道:“江珂,本王在你心裡竟然消息閉塞至此嗎?青城派在江湖上還算有些名氣,被他們滅掉的那家鏢局,聽說也是南方數一數二的鏢局,在幾十個地方都有分局。這樣一家鏢局被青城派滅了,有人跟本王聊天的時候,提了那麼一句,本王記在心裡,又有什麼奇怪的。”
賈珂笑了一笑,說道:“原來如此。江某還想請教王爺,究竟是誰跟王爺提起這件事的。是青城派掌門餘滄海?是在‘非人間’裡和王爺一起賭錢的客人,和王爺一起喝酒的妓|女?是王爺的堂兄李鉻,叔叔玄憫大師?抑或是那幫從東瀛過來的客人?”
忠順親王初時聽到賈珂提起“餘滄海”,臉色仍然十分鎮定,待得一個個名字從賈珂口中說出,他的臉色越來越蒼白,最後簡直像是被賈珂扇了好幾個耳光一般,臉上滿是驚愕和呆滯。
李仁也在旁邊聽得目瞪口呆,他本來以為忠順親王隻是和東瀛人勾結在了一起,哪裡想到還有李鉻和玄憫的份,不由得越聽越心驚,暗道:“他們到底在父皇和朕的眼皮底下做了多少事情,朕怎麼始終沒有察覺。”
忠順親王定了定神,說道:“本王不知道你在說什麼。”
李仁看見忠順親王這副氣定神閒的模樣就生氣,忍不住罵道:“無恥!”
忠順親王愕然地看向李仁,沉聲道:“皇上,你隻聽江珂的一麵之詞,就要定微臣的罪嗎?”
李仁自知失言,罵出來後就後悔了,但見忠順親王還在這裡裝模作樣,心中又添幾分火氣,突然間靈機一動,說道:“忠順親王,你不要在這裡裝腔作勢了,你做的那些事情,朕早已了然於心。
從前念在你是朕的叔叔,這些年來為父皇辦事也算儘心儘力的份上,朕一直沒將你這層畫皮揭下來,就是想要給你留幾分麵子,等你自己來向朕認錯。沒想到朕一而再,再而三地給你機會,你卻把朕當成傻瓜,現在還跟朕胡說八道,妄圖憑那幾句小孩也不信的話蒙混過關。”
忠順親王壓根不信李仁清楚自己做過什麼,滿臉悲憤地道:“皇上,老臣行事向來無愧天地,您莫要因為小人之言,就冤枉了好人。老臣敢對天發誓,老臣若是做過任何對不起李家江山的事情,那就立刻叫我天雷劈頂,萬箭穿心,死無葬身之地!本王敢這麼發誓,江珂,你敢……”後麵的“這麼發誓”尚未出口,忽聽得轟隆隆一聲悶響,似有一道霹靂打了下來。
忠順親王“啊呦”一聲驚呼,脫口而出:“真來?”隨即向旁一閃,躲到李仁身後,滿臉驚慌之色。
李仁也嚇得臉色慘白,心想:“晴天打雷?難道是父皇顯靈,要劈死我這個不孝子嗎?”見忠順親王躲在自己身後,抓著自己衣服不放,急忙抓住忠順親王的衣服,使出吃奶的力氣,把他拽到前麵。
忠順親王畢竟比李仁大了將近二十歲,又被酒色掏空了身子,雖然緊緊抓著李仁的衣服不放,妄想讓李仁站在前麵幫他擋住打下來的霹靂,但是力氣不如李仁大,硬生生被李仁拽到了前麵。
李仁剛把忠順親王拽到前麵,半空中又是轟隆隆一聲大響,他二人一個擔心先皇索命,一個擔心毒誓應驗,聽到這聲音,都嚇得麵無血色,一時不知如何是好,隻知不能待在原地,等著這道霹靂打下來。
兩人一個向東跑,一個向西跑,咚的一聲,撞在一起。忠順親王突然間膝蓋一軟,跪倒在地,李仁被忠順親王一撞,跟著栽倒在地,和早就趴在地上的忠順親王扭成一團。
王憐花在旁邊看得哈哈直笑,說道:“不過是響起了兩道雷聲,這在冬天也不算罕見,忠順親王,你何必如此害怕,竟然還把皇上撞在地上?你是想要趁機謀害皇上,還是聽到雷聲,擔心毒誓應驗,就慌不擇路地往皇上身上逃了?”
李仁見王憐花非但不提自己聽到雷聲,同樣怕得驚慌失措,還幫自己解圍,說自己之所以摔在地上,都是忠順親王害的,心中好生感激,一邊從地上站起,一邊厲聲喝道:“朕就知道你早晚會對朕動手!父皇你都忍心殺害,何況是朕了!”
賈珂和王憐花見李仁竟然想要把殺害先皇的罪名推到忠順親王頭上,忍不住對望一眼,均想:“這小子好不要臉!”
忠順親王聽到這話,差點吐出血來,他確實做過很多見不得光的事情,唯獨先皇的死,和他半點關係也沒有,說道:“皇上,老臣冤枉啊!”
李仁道:“天牢裡十個犯人,就有九個半說自己是冤枉的,王叔,你以為你說自己是冤枉的,朕就會相信嗎?朕得知是你指使宮九殺害父皇的時候,也不肯相信這是真的,還一直幫你說話,但是鐵證如山,容不得朕不相信!”
忠順親王叫道:“皇上,是誰說先皇是老臣殺害的?證據在哪?老臣要跟他當麵對質!是老臣做的事情,老臣絕不會否認,但不是老臣做的事情,老臣寧死也不幫彆人背負罪名!”
李仁滿臉難以置信,說道:“都到現在了,你竟然還不認罪?好,你要證據是不是!你要人證是不是!朕就把你說得心服口服!朕問你:你聽沒聽說《葵花寶典》?”
忠順親王微微一怔,正要回答,就聽李仁道:“朕就知道你聽說過這玩意兒,你不立刻回答朕,就是在想怎麼欺騙朕你沒聽說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