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04章 第 104 章(1 / 2)

清晨的雀鳴清脆而響亮,沒有窗戶和牆壁的阻隔,幕天席地休息一晚上,第二天早早隨著太陽升起醒來。

臉頰埋在大衣下麵,貓沢奈奈往下縮了縮腦袋,有點想賴床多睡一會。

她感覺自己精神還困得厲害,不想一大早起床活動。

相較於同樣是特級咒術師的幾位,她實在做不到熬夜通宵,每天隻睡兩三個小時,精神都活躍得厲害,可以常年維持著強大自律生活模式的五條悟和乙骨憂太。

她在美食和休息上麵還是相當孩子氣,會喜歡賴床和貪戀美味的食物。

“奈奈,起床了。”熟悉的低聲輕喚在頭頂上方響起。

她含糊著應一聲,道:“我再睡五分鐘……”

雖然身下的床板不是特彆柔軟熟悉的類型,身體長時間維持同一個姿勢睡得也有些難受,但她真的不想睜開眼睛,早早麵對晨練和實操。

“真的隻要五分鐘就好了嗎?”壓低的聲音帶著些許笑意,她胡亂點頭,應著道:“五分鐘,不、十分鐘……”

早上的回籠覺,人類一天中最難拒絕的睡眠。

就算是術師,本質上也跟普通人沒有什麼區彆。

一些欲望和克製方麵的事,貓沢奈奈的修行還不到家。

“奈奈剛才不是說五分鐘嗎?”落在頰邊的手被捧著牽起,手指指節和指腹被輕輕揉捏,騷擾著貓沢奈奈好夢的人不甘她睡得這麼香甜,開始頻繁地搗亂。

先是手指而後是臉頰。

她輕凝著眉頭忍耐不斷落下的騷擾,堅持閉著眼睛,聲音含糊道:“時間還早,治先生再睡一會。”

現在早上沒有晨跑和實操,她不起這麼早也可以。

“不是我要再睡一會,是奈奈想要賴床吧?”太宰治輕笑一聲,手指輕撫過她的頭發,故作可憐說道:“可憐我一晚上沒有睡好,隻想著奈奈能好好休息。”

她眉頭輕動了動,睫毛顫動兩下睜開眼,一抬頭就見太宰治俊秀溫和的五官,眼帶笑意低頭與她對視。

眼睛緩緩睜大,她一下坐起身,驚訝喊道:“治先生?”

堪堪清醒過來的大腦都運轉不清發生什麼事,蓋在身上的大衣外套滑落在地揚起塵土,她傻傻看著太宰治,弱弱問道:“我們昨晚是在這裡休息的嗎?”

沒有回去高專的宿舍也沒有回去並盛町的房子,呆在東京郊外可能藏有野獸和毒性蛇蟲鼠蟻的樹下將就休息一晚上。

倒不是沒有在郊外過夜的經驗,隻是她對自己昨晚是怎麼入睡幾乎完全沒有記憶。

“奈奈已經忘記了嗎?”太宰治幽怨看她一眼,低低歎一口氣,道:“我就知道奈奈昨晚的話不是出自真心,隻是隨便說著好聽的話過來哄哄我。”

她張了張嘴,腦海裡瞬間閃過昨晚發生的一切。

臉頰和耳朵後知後覺開始變得紅彤彤,有些不好意思對上太宰治的視線,她視線遊移支吾著反駁道:“不是哄治先生的話。”

她從來沒想過有什麼好聽的話,能把過分聰明的太宰治哄騙住。

“不是哄治先生的話,”麵對鳶眸沉靜溫柔的注視,她伸手拽住皺巴巴的襯衫,小聲解釋道:“我是認真的。”

昨晚說的話是認真的。

她對太宰治的心情也是認真的。

貓沢奈奈不會用感情一事來欺騙太宰治。

“真的嗎?”他笑吟吟低下頭,在她緊張羞澀的慌張對視下抵住她的額頭,聲音曖昧而低沉道:“奈奈願意證明一下嗎?”

額頭與額頭間相互抵靠,呼吸幾乎要撲撒過來的曖昧貼近距離,逼得她頭腦暈暈乎乎,問道:“要怎麼證明?”

需要什麼證明她的心意。

“這個就要奈奈好好去想,”太宰治低低笑一聲,道:“證明奈奈的心意、證明我們之間的交往是認真的。”

天然卷的黑發靠著她腦袋動作極輕的磨蹭,像是小動物在互相依存靠近一般。

被誘惑低沉的語音勾得心跳加速、意識迷糊的貓沢奈奈不確定想到,這是需要證明的事嗎?

可、可能是要吧。

治先生都這樣開口。

她輕抿著唇碰一碰太宰治的唇瓣,輕輕柔柔的觸感落在唇瓣上麵,眼神帶著幾分忐忑羞赧問道:“這樣可以嗎?”

太宰治微微愣一下,失笑道:“奈奈一大早就這麼熱情嗎?”

她一下子臉紅,支吾著道:“不是治先生要的證明嗎?”

要說證明自己心意以及他們交往的事實,她好像也隻能想到昨晚的吻。

說是意外也可以、說是衝動也可以。

但掩蓋在激情親吻之下的心情卻是相當認真,經過許久的思考沒有任何作假之處。

“是呢,”太宰治故意沉吟吊著她的心情,看著貓沢奈奈一點一點緊張起來,拽住他衣服的手指都陷入其中,倔強著不肯鬆手,“我收到奈奈的證明了。”

他學著她青澀碰觸嘴唇般輕啄一下,笑著道:“早上好,奈奈。”

貓沢奈奈頓時鬆一口氣,像是早上突然遇見考核順利通過。

她小聲嘀咕著道:“為什麼我們交往的第二天會是這樣的展開?”

就算之前沒有過戀愛經驗,她也知道交往第二天應當是情侶之間感情最好的時候,而不是他們這樣還要互相證明一番的奇怪狀態。

“我們的早上可是從互相給早安吻開始,”太宰治不緊不慢解開領帶,手指搭在扣子上一顆顆解開露出纏著繃帶常年不見光卻不算單薄的胸膛,“難道不浪漫嗎?”

他脫下皺巴巴的襯衫抖了抖,整理衣袖和下擺處的折痕。

光潔裸.露出來的胸膛表麵覆蓋著一層薄薄的肌肉,勻稱漂亮且線條流暢分明,光是看著都覺得賞心悅目。

貓沢奈奈慌忙轉開視線,不敢去看讓人耳紅臉熱的一幕,道:“一般的浪漫都不是從證明開始的吧?”

那不是後期情侶之間感情出現問題才會有的話題嗎?相互之間證明彼此的心意和感情。

“對不起,奈奈。”

太宰治垂眸低歎,歎息聲若有似無。

臂膀輕輕從身後環抱住她,他示弱一般低頭壓在她的肩窩處輕蹭兩下,僅有繃帶纏著的皮膚胸膛貼著她的後背,聲音很輕說道:“我太在意奈奈了。”

幾乎貼在耳邊的唇吐出熱氣,呢喃著道:“我怕昨晚隻是奈奈一時情迷意亂做下的決定。”

氣息撲在紅彤彤的耳朵上,燙得貓沢奈奈一陣無措不敢亂動,手指搭著他的小臂觸及繃帶略顯粗糙的質感。

隻要微微側頭就能看見太宰治挺拔的鼻梁和薄唇,她臉紅得厲害,小聲道:“治先生太狡猾了。”

聽著這番委屈示弱的話,她根本升不出什麼責怪太宰治的念頭。

她一直都知道自家的黑貓對自己不太自信,明明智慧過人卻在感情方麵很沒有自信,不相信她會在意他、需要他,總是把自己擺在無足輕重的位置。

她總是苦惱著要怎麼才能讓太宰治知道,她以及其他的夥伴們都非常在意他,就算變成道具靈魂不會真的死去也不要把自己的生命當做兒戲。

“奈奈討厭嗎?”溫存貼靠著臉頰輕蹭,他軟下聲音問道:“會討厭這樣狡猾的我嗎?”

太宰治不否認自己對貓沢奈奈耍的小手段。

因為他的確就是這麼狡猾的人。

所以她會討厭他嗎……?

貼著她臉頰如同小動物一般相蹭,話語間吐出溫熱的氣息,明明是相互擁抱的動作,他卻不敢看貓沢奈奈的表情。

太過通透的內心以及輕易可以透過對方細微神情判斷內心想法的能力,讓他不敢在這時候過於仔細觀察愛慕女性的神情。

隻要這樣就好,就算隻是騙騙他也可以。

對方是貓沢奈奈的話,他願意落入這般甜蜜如同毒藥的陷阱。

“我不會討厭治先生,”她回應的聲音不大,放緩的呼吸讓身後抱著她的人可以清晰感受胸口隨著呼吸緩緩起伏,“我永遠不會討厭治先生。”

眼睫快速輕眨兩下,她其實不是特彆習慣向彆人剖析內心的人。

隻是如果是太宰治的話,有些話不好好告訴他,他很可能會想岔開去彆的地方。

她輕輕拉著太宰治的手落在心口的位置,緊張著深吸一口氣,胸腔內的心臟因為喜歡的人靠近而加速跳躍。

一下一下鼓動砸落肋骨圍繞之間,聲音大得讓人擔心會讓身旁的人猜出自己的緊張忐忑。

“我對治先生的心意,”為他而加速跳躍歡呼的心臟,裝載著滿滿的愛戀仰慕憐惜之情,她堅定而輕聲說道:“全部都在這裡。”

色澤澄紅清透的眼眸映出太宰治微微怔住的側臉,他很慢很慢眨一下眼,嘴角勾起真心實意放鬆的弧度,滿足靠著戀人的側臉,唇落在她的眼角輕輕觸碰。

“真是狡猾呀,”唇瓣順著無辜下垂的眼角滑落柔嫩的頰邊點在嘴角,伸出舌尖舔吻一下最後落在她的頸側細細啄吻,“奈奈說這種話,真的太犯規了。”

怎麼可以這麼可愛,這麼誠實告訴他。

這讓他後麵的試探全部都要作廢,真是太狡猾、太犯規了。

她輕喘一聲,茫然應道:“什麼?”

纏綿低沉的嗓音帶著濕潤黏膩附在她的頸側臉頰落下細碎的啄吻,感受血管內的血液流動、心跳的搏動,似乎全部都在毫無防備向他敞開。

“奈奈總是這麼耍賴,”他曖昧著抱怨道:“我真的會忍不住哦?”

貓沢奈奈聽不懂他在說什麼,隻覺得落在臉頰耳邊頸側的親吻燙得厲害,不同於太宰治微涼的唇,吻落下的時候帶著灼人的溫度。

手指抓住繃帶下的皮膚手臂微微收緊,修剪圓潤的指甲幾乎要陷入其中,她顫著聲音喊道:“治先生?”

身體想要緊繃起來,又覺得腳下發軟要靠著身後的人。

她總覺得氣氛向著很危險的地方而去,隻是危險具體是指什麼卻讓她摸不著頭腦。

“奈奈不準再說這種犯規的話,”唇瓣貼著她的頸窩輕蹭,太宰治的聲音幾乎歎息著道:“再這麼說,我都要不忍心欺負奈奈了。”

她迷迷糊糊應一聲,又覺得什麼地方不對勁:“嗯?”

“好了,充電完畢。”

太宰治主動鬆開手臂,彎腰撿起掉落在地上沾滿塵土的襯衫,毫不在意拍撫兩下。

再不鬆手,他可能要忍不住在這裡做點什麼了。

貓沢奈奈眨幾下眼睛,差點熱成一團的大腦重新啟動運轉,“治先生剛才說的是欺負吧?”

她看著太宰治穿起皺巴巴沾著塵土的襯衫,指尖落在紐扣上一顆顆扣好,衣領微微翹著邊立起,想要躲開視線又覺得不問清楚,真的要被“欺負”了。

“咦?我剛才說過什麼嗎?”太宰治裝著無辜回答。

他順手把領帶交給貓沢奈奈,低頭湊到她麵前笑道:“這個就麻煩奈奈了。”

“治先生!”她抿著唇,有些不甘看著他,道:“剛才明明就說了。”

欺負什麼的……

果然治先生剛才那番話隻是在逗她,什麼證明都是太宰治的壞心眼發作。

她不甘心就這麼放過太宰治,領帶繞過他的頸後將人勒過來,抿唇板著臉擺出不高興凶巴巴的樣子。

太宰治好笑摸一下她的臉,故意說道:“哎呀,是誰這麼壞惹奈奈生氣了?”

“嘴巴扁扁都要變成小鴨子,”繞在領口位置的領帶結一下推到最高,直接把太宰治的話堵回去,她氣悶著瞪他一眼,看他還是笑嘻嘻沒有在意的樣子,打好領帶又推搡他一下,轉過臉去不看他。

“不過奈奈就算變成小鴨子也是最可愛的小鴨子。”

他慢條斯理撫平領帶,沒有用領帶夾習慣的首領大人拎起大衣掃去表麵的灰披在貓沢奈奈身上。

“治先生真的太過分了。”

她止不住委屈拽著大衣兩邊,抱怨道:“居然用這樣的話試探人!”

輕輕軟軟的聲音嘀嘀咕咕抱怨,聽著讓人耳根發軟。

太宰治隻覺得她這樣可愛極了,巴不得再欺負她幾次。

不過今天已經把人惹生氣了,要是繼續使壞,她肯定會氣上加氣。

“對不起,奈奈。”

他低頭親了親她的臉頰,難得誠實說道:“我隻是太在意奈奈了。”

同樣的話語在不同的時刻說出。

她半信半疑打量著他,好好感受確定太宰治是真心說出這番話,表情這才好看一些,咕噥著道:“那也不能交往第二天就說這樣的話。”

人家都是交往之初柔情蜜意,她還要接著太宰治的試探。

她一邊邁著步子往前走,一邊控訴太宰治的壞心眼,完全沒注意自己走的方向是昨晚來時的路。

太宰治也不戳穿,隻是笑吟吟應下:“嗯,所以我跟奈奈道歉了。”

“這次我會接受治先生的道歉,下次再這樣我真的要生氣了,”貓沢奈奈試圖強調太宰治惹怒自己的後果,加重語氣道:“我生氣可是很嚴重很嚴重,隻是道歉都不夠的那種。”

他輕挑起眉,好奇問道:“奈奈生氣是怎麼樣的?”

她這麼一說,他就有點蠢蠢欲動。

想試試貓沢奈奈真的生氣會怎麼樣。

“會很生氣,”她想了想說道:“不會想跟治先生說話的程度。”

太宰治眨眨眼,這確實是有點嚴重。

她警惕扭頭看向他,問道:“治先生不是又要試探我吧?”

好把她的底線先摸清楚再乾壞事。

“奈奈怎麼能這麼想我?”他當即委屈說道:“我是那樣的人嗎?”

貓沢奈奈堅定點頭,說道:“你是。”

自家的黑貓什麼性格,相處三年她難道還不知道嗎?

什麼地方危險往什麼地方鑽,什麼事情容易惹出大事,他非要上去撩一爪子。

太宰治變貓的時候就是這樣的性格。

她很難相信他恢複人形會是什麼乖乖安分不惹事的人。

“暴露了呀,”他吐了吐舌頭,笑著說道:“果然我已經被奈奈看穿了。”

他搖頭歎息,道:“怎麼辦?我的想法都要被奈奈知道了,以後想使壞都不行了。”

“治先生知道就好,”她忍不住笑,剛還氣呼呼的樣子,三兩下被他的話逗笑,眉眼盈盈揚起,紅眸透著晶晶亮的光,“要是使壞惹我生氣,要罰治先生連續負責三天的衛生。”

讓總是想著偷懶的太宰治打掃衛生,基本就是很嚴厲的懲罰了。

他一向不喜歡規律無趣的活動。

這裡特指打掃房間裡的灰塵,做一些重複性的清潔工作。

“咦咦?”一下被她戳中死穴的太宰治直接垮下臉,可憐兮兮賣乖道:“奈奈不可以對我這麼殘忍,打掃三天衛生還不如讓我負責三天廚房的料理。”

他寧願去廚房做堅硬如磐石的豆腐、柔韌撕咬不斷可以用於上吊的麵條都不想去打掃衛生。

“就這麼決定了!”

貓沢奈奈直接拍板,說道:“懲罰肯定要是治先生討厭的事才能起到警示作用。”

要是讓他去做喜歡的事,這還算什麼懲罰呢。

太宰治走在她身側,一路長籲短歎都被她直接無視。

他不甘心勾住貓沢奈奈的手,手指穿過她的指縫扣住握緊,道:“奈奈真是壞心眼,總是知道我最討厭什麼。”

“我還知道治先生最喜歡什麼,”她抬眸看他一眼,眉眼帶著笑意道:“螃蟹和織田作先生的,不是嗎?”

雖然說著自己想成為家的織田作之助,三年間動筆的次數不是很多,產量極其低下,但太宰治確實是織田作之助最忠實的書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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