剛才要不是為了給拆彈的楚錚爭取時間,也為了防著狼頭劫匪直接開槍掃射,她哪裡會說那麼多話?又是取信於劫匪,說什麼拿她換江暮,還自爆了喬甜的真實身份,又是向劫匪示弱,都是為了消除歹徒的戒心啊,才能在不引起對方懷疑的前提下靠近劫匪。
陶然拿起原本狼頭劫匪放在旁邊的那把槍,對著導播室的兔頭劫匪,“砰、砰、砰、砰”連開四槍,沒有要兔頭劫匪的命,卻把他的兩條腿和兩條手臂全都廢了,讓他根本動不了。
“暴徒應該還有至少一個成員在學校外麵負責接應,警方應該不用我來教做事吧?還有救護車什麼時候來?”陶然指了指身邊重傷的江暮,對著麥克風問道。
因為劫匪的連線,警方能夠聽到現場的聲音。
“快、快、快,動起來,緝拿暴徒,派出救護車!”其實警方的人,本來就在往學校這邊趕來,不可能真的歹徒說不許警察靠近學校,他們就不來啊。
不過大家萬萬沒想到,就在他們一籌莫展之際,不知道該怎麼處理這件案子的時候,被稱為史上最難抓獲的暴徒,居然就這麼栽在高中生手裡了?
剛才警方沒反應過來,所有人都愣在那裡,隻是太震驚了好嗎!
現在高中生都這麼強的嗎?都沒看懂她到底是怎麼反殺劫匪的啊!
陶然去扶地上的江暮,她才剛剛彎下腰,江暮就“噗”地吐出一道鮮血,她隱約聽到他叫了一聲“甜甜”,然後徹底暈了過去。
陶然看著校服上的血跡,抽出一張紙巾擦拭,越是擦,血就暈開的越多。她滿臉黑線,得咧,這件校服算是跪了。
學校的老師和保安衝上去製服失去行動能力的劫匪。
楚錚被大家團團圍住,他們嘰嘰喳喳地問道:“你一個人拆了那麼多炸彈,是怎麼做到的啊?”
楚錚:“你們真的感興趣?”
同學們小雞啄米一樣地點頭:“嗯嗯!”
楚錚:“其實拆炸彈不是最難的,最難的是怎麼離開這間禮堂,怎麼躲避無人機的探查,我一直在學校勤工儉學,打掃過這間禮堂的衛生,發現了一道暗門……”
他一板一眼地向同學們解釋著整個過程,還在黑板上畫了各種各樣的分析圖。
少年的身形如同翠柏,在城裡不用下地乾活,整天悶在教室裡,他原本蜜合色的皮膚被捂的發白,白皙好看的手指握著粉筆,板書上的字跡朗俊疏拓,字恰如其人。
今天是楚錚和陶然分工合作。
陶然在他的手心寫字:“我負責劫匪。”
他也在陶然的手心寫字:“我負責拆彈。”
楚錚相信陶然能解決禮堂裡的兩個劫匪,就像陶然相信他能搞定所有炸彈。他見識過陶然在拳擊台上的實力,陶然也知道他對數理化生在現實當中的運用相當感興趣,包括軍工,他經常利用學校的電子閱覽室裡的電腦在網上查閱相關信息。
他和她彼此了解、彼此信任,互相交付後背,一同並肩作戰。
“至於拆彈,劫匪並不隻打了這一槍,其實在埋下炸彈之前,他們身上就已經有硝煙反應了……”
黑板上被楚錚寫滿了密密麻麻的公式,而他還在用毫無起伏的語調講述,簡直比最頂級的催眠大師還要厲害。
同學們一開始小雞啄米似的點頭,是興致勃勃;現在小雞啄米似的點頭,是昏昏欲睡。
陶然拍了拍他的肩膀:“呆子,你以為大家真的想聽這個啊?”
楚錚有些茫然,放下了手裡的粉筆:“啊?不是他們問的嗎?怎麼又是他們不想聽了?”他在怎麼感知彆人的情緒這種社交方麵的事情上,永遠都慢半拍。
陶然拽著他的手,“走啦!今天遇到這種事,學校提前放學,學生會競選也不搞了,咱們剛好去醫院照顧你外婆呀。”
剛才那些快要昏睡過去的同學,現在連忙趕走瞌睡蟲,追在楚錚後麵大聲喊道:“楚錚同學,謝謝你的救命之恩,以前是我們做的不對,對不起!”
楚錚心裡毫無波瀾。
他最近聽到最多的話,就是對不起。
自從金岩開始,在國旗下向他道歉,再到他拿到了競賽的市獎以後,越來越多的人向他道歉,今天更是全校同學一起向他道歉。
可能是聽的太多了,感覺就像是“今天天氣不錯”一樣,平淡的和白開水差不多。
也可能還是因為,他早就不在意了。
不在意除了陶然之外的任何同學對他的評價。
同學們不光向楚錚道歉,也向陶然道歉:“喬甜同學,謝謝你的救命之恩,以前是我們做的不對,對不起!我們不該說你是被老男人包養、不該說你總是死纏著江暮、不該汙蔑你有不雅照……”
陶然的腳步一下子就停下來了,“什麼?你們說我被老男人包養?還說我有不雅照?”
一個女生對著她深深一鞠躬:“對不起,謠言是我編的!”
另一個女生同樣是深深一禮,“照片是我P的!”
“我們就是酸你被教導主任表揚,還被陸耀宇喜歡。”
陶然:“什麼叫被陸耀宇喜歡?”
“陸耀宇從來沒有公開誇獎過女孩子,他還在演講的時候說感謝你,肯定是喜歡你啊。”
“很好,你們又多添了一條碎嘴八卦來惹怒我。”陶然大聲喊道,“劉、老、師!我要舉報這些同學。”
原本在安撫學生的劉洪傑,連忙跑過來:“怎麼了?”
不用陶然說,那些女生就紛紛自爆,當著教導主任的麵,把剛才向陶然認錯的事,又說了一遍,她們是真心認識到自己的錯誤了。
劉洪傑的眉頭越皺越深,“你們真是太不像話了,校規校紀在那裡擺著,該怎麼罰就怎麼罰!”
陶然:“我看起碼得罰她們雙倍,不行,得三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