寶栗得知了長安印的由來, 也沒忘記自己找過來的另一個目的,當即和南海龍王說起自己想學龍王們這個設置幻境的手法。
有什麼辦法讓幻境全是那個幻境,進去的人卻互不乾擾?
寶栗向來都是想說什麼就直說, 從來沒有繞彎子的習慣。在她看來,願意教就教,不願意教也沒關係, 沒必要試探來試探去。
南海龍王笑道:“這也不難,隻是要多耗些蜃珠罷了。”
“蜃珠是什麼?”寶栗對大大小小、種類各異的寶珠不大了解,不由追問起來。
南海龍王大方地為寶栗解惑:“古時有‘海市蜃樓’之說, 蜃吐出氣息能叫人看見海上出現高樓林立的集市,它們蘊養出來的蜃珠也是這樣, 我們隻需要將原本給蜃珠過一遍就可以了。若是擅長符文陣法的人,能玩的花樣就更多了,想放幾個人進去就放幾個人進去。”
寶栗興致勃勃地問:“你們這蜃珠能賣我嗎?”
南海龍王說道:“照理說是不能隨便賣到外麵去的, 不過你這次幫我們避了禍, 你想要自是可以的, 隻是切記不能把它轉售給他人。人心詭詐多變, 我們並不希望蜃珠被用到不好的地方去。”
寶栗一口應下。
南海龍王便拿了顆蜃珠給寶栗玩兒,讓寶栗先驗驗貨。
寶栗接過蜃珠, 隻覺瞧著和自己做的紺珠沒多大區彆, 隻不過要更圓潤可愛一些。
它本身也帶有一些幻境,據說是它們的先祖記錄下來的, 一代一代地將這些如仙似幻的畫麵傳延下來。
寶栗饒有興致地把蜃珠翻來轉去, 眼前便掠過不少曾經驚豔海邊百姓的“海市蜃樓”。
南海龍王也看見了隨著寶栗動作掠現的“幻境”,他心中不免有些吃驚, 有些懷疑這顆蜃珠是不是把祖宗十八代的存貨都翻出來討好寶栗。
相比起來,寶栗倒更像是這片海域的主人了。
說來也是, 這小孩身上的氣息本就與天地同源,又豈是他區區一個南海龍王能比的?要知道他們這些龍王遇著有人來搗亂,很多時候還得上告天庭才能解決。
寶栗玩夠了,心滿意足地與南海龍王道彆。
她們乘船離開羅刹海市時,其他人也正扛著貨物上船。
相比那些裝得滿滿當當的貨船,他們借來的海船倒是空空蕩蕩,還有人過來和他們打商量,問能不能租他們的船多運點貨物。
寶栗鮮少直接與人打交道,聞言也來了興致,借著這幾日學來的討價還價技巧與對方談起租船費用來。
雙方談妥之後,對方就指揮船工哼哧哼哧搬東西上船,又派了幾個強壯的船員過來幫她們掌舵。
明裡說是見他們船上全是新手怕他們把握不了風向,實際上卻是怕他們昧下貨物跑了。
回程有俗世中人在,寶栗也就不坐桅杆上了,她坐到船艙中盤膝研究蜃珠的用法。
蜃珠天生便能吐出幻境,隻是幻境的情況還得她自己來調整,這段時間寶栗讀了不少俗世中的書,眼界開闊了不少。
她隻那麼一動念,腦海裡便出現不少適合用來當試煉穀幻境的場景。
修行之人各有所求,有些想要修煉體魄,有些想要修煉心誌,有些想要突破境界。
以前試煉穀隻純粹拿奇禽異獸當陪練倒是太單一了,有了蜃珠必然可以幫助進入試煉穀的弟子更進一步。
這樣的話,倒是可以讓紫雲宗那邊派幾個內門子弟過來試試看。
寶栗這麼琢磨了三日,到手的第一批蜃珠已經叫她安排得妥妥當當。
船即將靠岸時,租借她們上船的富商還有些發愣,不知怎麼這麼快就到岸邊了,路上竟連一絲風浪都沒遇到過,海麵平靜得不像話,風還呼啦啦地推著他們往回走。
連帶他們綴在後頭的船隊都能一帆風順地快速返航。
眼看馬上要到了,韋霸進船艙喊寶栗下船。
寶栗起身領著身後的弟子們下船去,一行人看起來都儀表不凡,隱隱帶著幾分超脫於凡俗的仙家風姿。
富商見此情景,一下子回過味來,自己這是遇上貴人了。
可恨他當時隻覺得他們一行人是去羅刹海市玩兒的,壓根沒往彆的地方,甚至還傻不愣登地跑去和寶栗討價還價!
富商邁步上前,臉上堆滿了笑容:“諸位仙長若是不忙,可要到寒舍歇歇腳?我們這邊臨江近海,魚蝦蚌蟹最是新鮮,做法不必太複雜,每家每戶隻須備個大鍋把它們擱裡頭一蒸,做出來的清蒸河鮮海味自然就好吃得不得了。”
瞧見寶栗還是十二三歲的模樣,他又積極地補充起來,“還有最新鮮的水牛奶,都是追著海濱長大的野水牛擠出來的,新鮮又好喝。內子還會用它做薑撞奶,入口香甜嫩滑、回味無窮,彆人可做不出這麼地道的味道。”
寶栗對俗世的吃食不甚了解,聽富商這麼說倒是來了興趣。她說道:“那我們可要去嘗嘗看!”
韋霸也來了興趣,他主要是想去看看富商說的大鍋長什麼樣。
兩人都沒否認自己的修行者身份,富商喜不自勝地命人回去與家裡說一聲。
寶栗一行人到了富商家,富商妻子笑著出來招待。
瞧見寶栗等人後她愣了一下,目光中帶上了幾分驚疑,隻不過很快又鎮定下來,熱情地招呼寶栗她們坐下。
寶栗看了富商妻子一眼,見她身上沒沾什麼殺孽,便也沒有多管。她坐下好奇地問:“聽說你做的薑撞奶可好吃了,旁人都做不出那個味兒來,是真的嗎?”
富商妻子恭恭敬敬答道:“那是自然,那是我祖傳的手藝,俊哥兒他們都愛吃。”
富商又給寶栗幾人介紹了一番,說俊哥兒他們是他前妻生的孩子,前妻死前不放心一雙兒女,便拚著最後一口氣為他續娶了現在的妻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