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如今的妻子賢惠能乾,他心裡再喜愛不過,後宅裡沒納過旁的女人。
寶栗正要說什麼,卻聽人進來悄悄報予富商妻子:“那和尚又來了。”
富商妻子麵色一頓,對富商說道:“是個來化緣的和尚,可能看我們家好說話,一個月裡頭來了三四回。今兒有貴客在,我親自去把他打發走。”
富商不知寶栗等人與和尚算不算一家,也琢磨著是不是把那和尚趕走比較好。
他有些猶豫地看向寶栗,不太好自己做決定。
寶栗說道:“我們也隻是來小坐一會而已,哪用為了我們把旁的客人趕走。他一個月來這麼多次,興許當真有什麼事。”
寶栗看了眼富商妻子,見對方聞言明顯顫了顫,知曉她嫁予富商必然有一段因由,且富商對此一無所知。
富商聞言果然說道:“既是如此,我這就請那位大師進來。”
那僧人很快被請了進來。
這期間富商妻子借口說要去做薑撞奶,起身去了廚房那邊。
韋霸還惦記著富商說的大鍋,也跟了過去。
寶栗很快見到那個頻繁登富商門的和尚。
那和尚非常年輕,五官深邃、鼻梁高挺,倒不像南苻大陸的人。
不過寶栗認得他身上披著的袈裟,好奇地問道:“你是太平宗的人麼?怎地在我們東萊大陸到處跑?”
人去過某個地方,身上不免沾上點當地特有的氣息,寶栗一看便知這人去的地方不少。
那和尚好奇地看了眼寶栗,回道:“是的,我來自太平宗,我觀東萊大陸妖魔橫行,妖氣、魔氣到處逸散,特地過來斬妖除魔、提升修為。”
寶栗沒想到東萊大陸這邊的情況連太平宗的人都聽到風聲了。
她追問道:“雲懷大師現在還好嗎?”
那和尚一愣,似是沒想到寶栗會認識雲懷大師。他不由多看了寶栗幾眼,見寶栗仿佛隻是隨口問上那麼一句,點頭答道:“雲懷師叔最近在閉關,馬上又該突破了。小友見過雲懷師叔?”
寶栗說道:“見過的,不過那時我還小。那會兒他還想把我帶回太平宗去呢,可我覺得光頭不好看,就沒答應!”
那和尚更驚訝了,上上下下地看了寶栗一眼,才追問道:“不知小友如今師從何人?”
居然因為剃光頭不好看就嫌棄他們太平宗?
寶栗老實道:“我師父是紫雲宗的閔宗主。”
那和尚沉默了一瞬。
紫雲宗實力雖不算頂尖,聲譽卻一向好得很,閔宗主更是調停好手,往常遇到什麼大事都是由他去協調的。
寶栗放棄太平宗選閔宗主,倒不算是選錯了人。
“想不到會在此看到閔宗主的高徒。”那和尚隻能感慨了一句,而後又問寶栗,“小友可是察覺此地有妖氣才特意過來一趟?”
這下換寶栗靜了一下。
她確實能感覺到妖氣的存在,但隻要不是行凶作惡的家夥,她都不會特意去將它們斬殺。
妖修與魔修雖都算是“邪魔外道”,但妖修又與魔修有著本質上的區彆。
魔修大部分都修習邪法,所過之處必然帶來可怕的災禍,妖修卻也有走正途的,比如騰蛇就有機會化龍。
所以,寶栗主要是來嘗嘗據說很好吃的薑撞奶而已!
寶栗據實以告:“過來前我沒發現,過來後我倒是發現了。你來是想收妖的嗎?”
那和尚見寶栗年紀小,知她心軟,便解釋道:“人妖殊途。她若自己在山中修煉我也就放過了,可她如今藏身俗世,我自然得將她帶走,免得她將來貽害人間。”
“她沒有害過人。”寶栗說出自己的判斷。
和尚搖著頭道:“她現在固然沒害過人,可你怎知她以後不會害?”
“你這話說得好沒道理。”寶栗說道,“俗世中難道就沒有壞人了嗎?人有好人有壞人,妖自然也有好妖有壞妖,怎麼能說妖就必然會害人?她覺得山中寂寞,喜歡住在俗世之中也不行嗎?”
和尚本有許多道理想講,對上寶栗澄淨明澈的眼睛後又把話咽了回去。
和尚退了一步:“至少,她要叫與她同床共枕的人知曉實情,而非一直隱瞞自己是妖的事。”
寶栗想到自己還沒吃上的薑撞奶,麻溜說道:“一會她回來了再說。”
旁邊的富商起初聽他們敘起舊來,隻覺整個心都激蕩不已,從未想過自己還能接觸到這種層次的修士。
可聽到後麵,他就有點茫然了,他們說的妖氣是怎麼一回事?
富商當機立斷地表態道:“諸位仙長,可是我們家裡有妖氣?我素來敬鬼神遠妖邪,絕不會窩藏妖魔!若當真有妖魔潛入我們家,還請諸位仙長務必把它揪出來!”
和尚看了眼寶栗,意思是“看到了吧沒有人會願意與妖魔生活在一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