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是個看著像個惡犬般的小女孩。
日向伊織和丹妮拉到的時候,看到的就是一個披頭散發,瘦骨嶙峋的孩子狠狠地咬著雲雀的手腕的畫麵。
那磨得尖銳的牙齒,隔著衣服嵌入了雲雀的手腕,血的顏色暈染了那片的布料,哪怕是雲雀將她整個提起在空中甩了幾圈,她也秉持著要將對方的手腕給咬斷的狠勁絕不放口。
日向伊織和丹妮拉不由得覺得牙齦一酸,“……”看著就覺得好疼啊。
雲雀冷著張臉,不知道他在想些什麼。
而在日向伊織的視角裡,童磨就像是觀摩角鬥場賽事的觀眾般在旁邊賣聲叫好著,“小骸,乾的好!咬他!咬他!”
邊用溫柔的聲線拱火,邊輕輕地給自己扇著扇子,悠哉的姿態,是不是還得給他配盤瓜子呢?
日向伊織瞬間失語了,隨後她才慢半拍地反應過來他剛剛是不是說了個不得了的名字啊——
誰?小骸?在叫誰?那個小女孩??
日向伊織大膽地上前一步去撩開了遮住了女孩整張臉的藍色頭發,落入她眼簾的又是一張熟悉又陌生的臉。
日向伊織被那雙紅藍異瞳的眼睛震驚地說不出話來了——
驚天大瓜!六道骸的前世竟然是個女的!!
“唔……嗯……”
女孩還在用牙齒磨著雲雀的手臂,隻能用瞪的大大的眼睛向日向伊織表達自己的憤怒。
日向伊織並沒有因那惡狼般的血性表情退卻,反倒是笑臉相迎道,“你好呀!小骸。”
噗,這個卡哇伊的名字讓日向伊織在心裡忍不住地發笑。
女孩因為這個陌生女人準確叫出自己的名字而愣住了,直到對方說出,“是童磨先生拜托我來找你的,現在已經沒事了哦。”
童磨先生……她也看的到……
女孩有些震驚。
日向伊織用著哄小孩的語氣指了指雲雀對她說道:“那些欺負你的壞人已經被這個叔叔和我身後的漂亮姐姐解決掉了,現在可以放開叔叔的手了嗎?”
這個女人——
雲雀用不帶一絲溫度冰冷的目光看了日向伊織一眼,果然很討厭。
許是日向伊織的安撫起了作用,小女孩終於放開了雲雀的手,安安靜靜的,也不說話,像個木偶一樣呆呆的站著,大冬天的,她隻穿著單薄又單調的白色裙子,兩根皮包骨的纖細手臂上滿是青紫色的針孔。
日向伊織大概也明白了雲雀為何沒有直接一個手刀把對著他發瘋的女孩敲暈過去,看看女孩孱弱的身子,他一大男人就算沒用太多力,估計也能讓女孩瞬間咽氣。
“這究竟是……”
丹妮拉探視著關押著小女孩周遭的環境,冰冷陰暗,有著光線的地方擺放著一堆的醫療儀器,那個安放著束縛帶的手術台平常又是來乾什麼的?
丹妮拉走到一堆雜七雜八的紙堆麵前,隨意挑了一張,上麵密密麻麻的筆記看的她頭昏眼暈的,裡麵難得有個意大利語的稱呼,她念出來後似是回想了什麼,很是震驚地往女孩的方向望去,“輪回之眼?!”
聽著丹妮拉用日語複述了一遍這個名字,日向伊織心裡有了答案,但麵上還要裝作一臉茫然的神情,“那是什麼?”
“……我一直以為那隻是個傳說。”
丹妮拉回想著腦中關於這隻眼睛的資料,有點模糊地說:“好像是東方這邊創造出來的詛咒之眼,是個能帶來災厄的邪眼,關於它來曆的版本很多……我聽說的是輪回之眼有著能看見死靈的力量,所以當初創造它的人是出於想要見到自己死去的愛人的夙願。”
擁有【真實之眼】的日向伊織,“……”聽著像是那麼一回事。
“詛咒師。”
一直緘默著的雲雀突然開口說道:“這個眼睛或許是個咒具。”
“詛咒師,立場邪惡的咒術師嗎?”
丹妮拉接上話,“這倒是很像他們會做出來的事。”
“兩者對我而言沒什麼區彆。”
雲雀說:“一樣討厭。”
日向伊織:確實……明明都是用咒力在戰鬥,還非得分出個咒術師和詛咒師出來。
“如果真是這樣的話,伊織……你能幫忙檢查一下這孩子的身體嗎?”
丹妮拉心有不忍,“被強勢安上附帶咒力的眼睛,普通人的身體會吃不消的……對了,你知道咒術師嗎?”
雲雀也看向她。
“……知道。”
日向伊織覺得這也沒啥好隱瞞的,“其實我自己就是一名咒術師。”
丹妮拉愣了愣,“看著不像啊,伊織。”
在道上,丹妮拉也和咒術師打過交道,他們身上那種氣質和日向伊織給人的感覺完全不像。
“哼,果然,一股討厭的臭味。”
這倒是應了雲雀一開始對於這個外表柔弱無害的女人的感覺,果然不簡單。
“我是一名野生的咒術師,和那些迂腐的家族玩不到一起去的,不用太在意我的這層身份,把我當個普通的醫生就好了啦。”
日向伊織輕笑著擺了擺手。
丹妮拉:……不,普通的醫生可不是像你這樣的。
“現在還是想著怎麼安置一下這個孩子吧。”
日向伊織看著低頭沉默不語的藍發小女孩,“要檢查身體的話也不能繼續呆在這個地方,去我的診所那邊吧。”
“說的也是。”
這種地方是小女孩痛苦的根源,還是儘早離開吧,丹妮拉很是讚同,她很不喜歡這個地下研究所陰森森的氣氛。
“已經沒有我的事了,我走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