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生氣啦?彆氣,彆氣嘛。”
萊伊眨了眨圓圓的大眼睛,用著哄小孩的語氣說道:“怎麼看都是我更有錢更大方,這一單做好了,以後還能長期往來嘛。”
看著立即“慫”下來的少女,伏黑甚爾的情緒陰晴不定,他有種在被對方戲耍的感覺,但細想一下,她說的也有道理,索性就先把手放開了。
萊伊對著鏡子照看了一下自己的脖子,紅印子在白皙的脖子上十分顯眼,隱隱有發青的趨勢,還真是一點都不會憐香惜玉。
“甚爾,再問你一個問題——你恨禪院家嗎?”
“大小姐你是不是管的太寬了?”
伏黑甚爾給了她一個莫名其妙的眼神,“我沒有義務回答你這個問題……要回答也可以,得加錢。”
“你不回答也沒關係,不過我雇你乾的事和禪院家有關,你得和我保證在行動中不會有所保留才行。”
禪院家——萊伊和他們之間還有一筆賬沒算呢。
存活在大正時期有著一段短暫曆史的“日向伊織”,她的死亡就是由百年前的禪院家族造成的。
雖然當時她有意讓“日向伊織”這個身份合理性消失,禪院家的來意她也不是不清楚,隻是當時介於那種情況下暫時選擇不追究,借於他們的手完成“日向伊織”最後的使命。
但這不代表再次碰上的時候,她就能不計前嫌地原諒這個家族曾經對她的惡意,何況,現如今,這個家族又主動跳到了她麵前舞。
冤有頭,債有主。
在離開之前,萊伊得給那些愚昧無知的家夥一點代價嘗嘗。
“哦?”
聽到萊伊這麼說,伏黑甚爾突然渾身興奮了起來,“要我做些什麼呢?”
——
今天,禪院家迎來了一個大家都認識的熟人。
“是你?”
負責看守大門口的男人見到他,眼裡閃過一絲訝異的情緒,隨即被厭惡所替代,“你竟然還有臉回來,這裡不歡迎——噗!”
守門人畫還沒說完呢,臉就被伏黑甚爾一拳招呼過去,鼻梁骨斷裂的聲音是戰爭開啟的信號角。
伏黑甚爾拍了拍肩膀不存在的塵土,此時他的腳邊已經倒了一堆人了,其中有些比較陌生,有些眼熟到伏黑甚爾想立即送他們去見閻王爺。
“聽好了,雖然去禪院家鬨了個天翻地覆整合你意,但我追加的條件是——斷手斷腳可以,但你不能殺任何一人。”
臨走時萊伊對他的囑咐如今就像是緊箍咒一般縈繞在他的耳邊。
“哈?”
當時,伏黑甚爾好像聽到了什麼天大的笑話,“你花200億就是為了讓我一個人不殺?說好的報複禪院家的呢?他們都想要你的腦袋,莫非你還想以德報怨試圖用教訓的方式來感化他們的思想?”
當時萊伊給了很多理由,但伏黑甚爾就沒聽進去幾句,但現在,莫名其妙的景象就這麼發生在了伏黑甚爾的麵前,給他帶來了不小的震撼——
“……你,你做了什麼?!”
聞聲而來正應對著伏黑甚爾的禪院家的二級咒術師發現自己突然使不出咒術了,一直以這種力量賴以為生的他此時十分的慌亂,“怎麼會?為什麼我沒有任何咒力了!”
“是這個吧!”
咒術師甩了甩突然就出現在他手腕上的黑色鐵拷,“可惡……該怎麼弄開!你這陰險小人,竟然使用這樣的詭計!”
伏黑甚爾表現的比咒術師本人還要震驚。
“你問我為什麼不殺了他們一勞永逸?”
萊伊對他狡黠一笑,“在我看來,咒術師從出生就與死亡為伍,失去生命這樣的事,想必他們也早有準備了吧,要想報複他們最好的辦法就是——”
“讓他們成為曾經他們最看不起的人。”
“……嗬嗬——哈哈——哈哈哈哈哈哈!!!”
眼見為實之後,伏黑甚爾算是明白了,他捂著雙眼,仰天長笑。
“你……”
咒術師看著麵前笑容扭曲瘋狂的男人,冰冰的涼意從心臟開始擴散到全身。
“原來是這層意思啊……好,真是好極了!”
此時,身軀如山高的伏黑甚爾在被封了咒力的咒術師眼裡如同從地獄裡爬出來的修羅般恐怖。
隻見他對他露出了看待螻蟻般輕蔑的笑容,“我數三秒——”
伏黑甚爾還沒數了,還算有眼力見的咒術師立馬撒腿就跑,一瞬間,就跑的沒影了。
嘖,這沒了咒力的咒術師跟廢物也沒什麼區彆了,平常鍛煉的體術最後都用在這種地方。
某一個在伏黑甚爾心裡封閉已久的東西,忽然間就打開了。
他望著麵前這片他所出生的糟糠之地,一些小時候的記憶片段突然在眼前閃過,最終化成了粉末。
從小就被這個家族當成廢物來看待的伏黑甚爾對著住宅豎起了中指——
離開咒力什麼事都做不了的人才是廢物呢!
伏黑甚爾繼續前進,途中遇到人,都是直接打暈過去,有幾個例外的,出現在萊伊給出的名單的人,就先打暈,再給他們戴上那個似乎能封印咒力的鐵拷。
“你讓我跑一趟就是為了讓我給一些人帶上這種東西?”
伏黑甚爾拋著這黑不溜秋的鐵拷,“……怎麼,這是咒具嗎?”
“算是吧,至於作用……你之後就會明白的。”
萊伊露出了神秘的微笑,“數量有限,你得省著點用哦。”
萊伊給出的這作用特殊的鐵拷大概有二三十個,足足有一麻袋,就這樣提著似乎有些太招搖了,伏黑甚爾索性將它們存放在平常自己儲存武器的地方——他的攜帶咒靈醜寶的肚子裡。
一條如毛毛蟲般的咒靈就這麼趴伏在伏黑甚爾的肩上,這隻咒靈看起來醜萌醜萌的,伏黑甚爾手穿進它的嘴裡,拿出了一副新的鐵拷給又一名單上的人給戴上。
禪院家的咒術師一開始並沒有對伏黑甚爾設有太多的防備,這就致使著伏黑甚爾沒有多大精力就很輕鬆地給他們帶上了封印咒力的鐵考,如果一開始就能有組織有紀律對伏黑甚爾群體而攻,使出他們的必殺技,或許還有反擊的可能。
……可是這些人都是一個一個地上來送人頭的,鐵拷戴上的那一瞬間,也就毫無反擊之力了,後悔藥都沒地兒吃。
“你回來就是為了送這樣的大禮給我的嗎?”
禪院直毘人端坐在主位上,吹胡子瞪眼,臉上的神情不怒自威,他很快就想通了這個家族內部的‘恥辱’反常的舉動絕對是因為受人指使的,“是誰讓你跑來對付禪院家的?”
“你很值錢啊,老頭。”
伏黑甚爾用手指甩著鐵拷,臉上露出玩味的笑容,“感到榮幸吧,這年頭竟然還有傻子覺得你的命是有價值的,她可是特地交待我要留你們一命呢,否則……”
一回到禪院家的地盤,過往的記憶湧上海麵,伏黑甚爾可是用了很大的控製力,才讓自己不動殺人的念頭呢,嘖,這任務麻煩得要死,等會兒交差他得多要些錢才行。
“‘她’……是那個女孩吧,你要為了她和整個咒術界為敵嗎?”
戰鬥不敵的禪院直毘人隻能眼睜睜地看著對方給他帶上這屈辱的鐵拷。
“沒辦法,誰讓她給的太多了呢。”
將最後一幅鐵拷送出去之後,伏黑甚爾對這地方毫無留戀,他轉身,又像是想起了什麼,轉回來對他說道:“對了,來這裡時,我還經過了一個地方……”
伏黑甚爾用指腹摩擦著嘴角的那塊疤,“以前我還被人丟進那裡麵過呢,現在那裡倒是格外的安靜。”
家族裡飼養咒靈的禁地對兒時的伏黑甚爾來說就是地獄,但此次經過,他愣是一隻咒靈都沒感覺到了……看來傳聞是真的,那位大小姐還真乾出不得了的事情了。
“——名單的事,謝啦,童磨。”
萊伊和遠在京都的童磨通電話,“你那邊怎麼樣了?”
“完成了哦。”
童磨收起金扇子,他身後是被堆成山般昏倒的眾人,空氣中還彌漫著久久未散亮亮的冰晶體,“隻是剝奪了咒力未免太便宜他們了吧,如果你信任我的話,我可以給令他們昏迷過去的東西裡再多放些調料哦,放心吧,不會至死的。”
萊伊讓童磨去做了和伏黑甚爾差不多的事情,他針對的是存在在京都另一古老的咒術家族——加茂家。
被剝奪咒力的咒術師大多都不無辜,至少他們在針對萊伊的討伐行動當中,是投過票的,至於他們的信息萊伊為什麼會知道的那麼清楚,還得多虧童磨所在的盤星教帶來的人脈。
“不,不用了。”
麵對童磨的提議,萊伊拒絕了,她感到無奈,“不要做多餘的事啊……既然結束了,就不要再在那邊逗留了。”
“用完就要丟,萊伊還是那樣的無情。”
童磨感歎道:“這裡的事也要告一段落了嗎?”
“覺得不舍的話,你可以留在這的。”
這話萊伊是說真的,如果式神能在這裡找到自己存在的意義,她大可以留存契約,讓式神繼續待在這個世界。
“如果你想繼續主持你的盤星教的話……”
“不要。”
童磨想也沒想地就拒絕了,那些東西對他不過就是一種消遣罷了,他隨時都可以脫身離開,“我啊,還是喜歡待在萊伊的身邊。”
“那你記得把你的後事先處理了。”
萊伊準備掛斷電話,“我這邊還有彆的事要忙,先掛了。”
聽著電話裡的忙音,白橡色青年無奈一笑,“總是這麼匆匆的……好歹也對我的話回應一下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