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在兩步過後,沈辭鏡突然停步回頭,看著莫棲,茫然道:“你說這叫什麼?”
莫棲迷糊了:“什麼什麼?”
沈辭鏡喉結滾了滾:“如果……如果有一個人,他每天都會等你,風雨無阻,每天會準備你的一日三餐,關心你的學業和健康,將你看得比任何人都要重……這算什麼?”
莫棲這一刻有點兒想要抖個機靈,但看著沈辭鏡的表情,他卻又說不出了。
而沈辭鏡也不再需要他回答,因為在這一刻,他終於明白了關於那人的心情和關於自己的心情。
沈辭鏡抱著書,向著自己的租房掉頭狂奔,連即將開始的公共課都顧不上了。
莫棲傻了眼,在他身後大叫:“你去哪兒?一會兒就上課了!”
沈辭鏡頭也不回地擺手,沒有回答。
他有不得不告訴那人的事,不得不同那人傾訴的心意。
他非常慚愧自己竟然直到這一刻才發覺,但在他發現的這一瞬間,他便再也等不下去了。
一分一秒也等不下去了。
沈辭鏡抱著書,一路跑回了租房。
這個在S大校外的租房,是沈辭鏡上了S大後便租下的新房子,但因為某些私心,這個租房依然隻有一室一廳一衛,有些狹小,但卻使得沈辭鏡能夠名正言順地與那人相擁。
沈辭鏡曾經不明白自己這樣的私心叫什麼,也對自己總是流連在那人身上難以收回的目光似懂非懂。
直到現在。
——直到現在!
沈辭鏡飛快回到了租房,迫不及待地想要見到謝非言,想要向對方表明自己的心意,傾訴自己在胸口翻湧不休的滾燙的情愫。
可回到租房後,謝非言卻意外不在租房內。
這是比較少見的情況,卻又有些理所當然。
在沈辭鏡上了大學後,謝非言就似乎將沈辭鏡的課程表背了下來,所有的事都會挪到沈辭鏡上課的時候處理,比如說買菜、置辦家具之類。而等到沈辭鏡下課回家後,謝非言通常都會保證自己在租房裡等他,之後就是兩個人膩在一起的日常。
雖然他們之間什麼事都沒有,甚至很多時候隻是謝非言對著電腦研究什麼,而沈辭鏡則自己坐在一旁啃專業書,但這對他們二人而言,似乎就已足夠。
現在,沈辭鏡是逃課回租房的,所以謝非言不在租房內似乎理所當然。
可沈辭鏡依然有些焦慮,在租房內走來走去,想到自己一會兒的表白,坐立不安。
校外的租房就這麼一點兒大,於是走來走去的沈辭鏡在第六次轉到客廳時,心不在焉的他終於看到了擺在書桌上的筆記本。
他斜睨了一眼,隻依稀看到似乎是什麼摘抄或者是設定之類的東西,裡麵充滿了沈辭鏡這個現充完全不理解的名詞設定,於是沈辭鏡又翻到書皮看了一眼,而這書皮上隻寫了三個字:
《傾天台》
沈辭鏡沒有過多翻看,隨手將這筆記本擱下了。
而幾乎也就在沈辭鏡將這筆記本擱下的瞬間,腳步聲從租房外的走廊上響起。
沈辭鏡幾乎瞬間就認出了這腳步聲的主人,幾乎是飛一樣衝到租房門前,打開大門。
門外,謝非言似乎並不奇怪沈辭鏡的存在,微微一笑後麵色如常地走進租房,將傘擱在門邊,溫柔道:“小鏡子今天怎麼沒去上課?”
沈辭鏡看了一眼窗外,此刻外界溫度宜人,空氣涼爽,正是一個非常適合散步的天氣,可被謝非言擱下的傘麵上卻水流如注,好像他剛剛從什麼暴雨天中回來,偏偏謝非言的鞋上又非常乾淨,不說泥點了,就連水珠都沒有。
這是一個處處透著矛盾和神秘的人。
這個人並不吝於將這樣的矛盾於神秘展露在他麵前,甚至可能在隱約期待著他的發問。
但沈辭鏡的目光隻從這一切上一掃而過,最後落在謝非言的麵上。
他注視著謝非言,僅僅隻注視著他,開門見山道:“阿斐,我逃課了,因為我突然發現了一件事,而我覺得這件事非說不可,我一刻也等不下去了,所以我回來見你了。”
謝非言動作一頓,而後如常:“是嗎?”
“是的。”沈辭鏡說,“阿斐,我喜歡你,你也喜歡我。我們結婚吧。”
謝非言:“……”
哪怕謝非言與這家夥其實算得上老夫老妻了,這會兒還是被他驚了驚。
“你……知道你在說什麼嗎?!”謝非言無奈看他,好氣又好笑,“我們現在算什麼關係?為什麼會突然跳到結婚?”
沈辭鏡理直氣壯:“我們現在是同居關係,並且是兩情相悅的同居關係,而既然兩情相悅還同居了,那為什麼不乾脆結婚?!”
謝非言早就知道,這小子的害羞狀態僅限於他什麼都不懂的時候,當他明白過來後會比任何人都理直氣壯不要臉,但……但這也太不要臉了!
俗話說得好,小兩口之間,不是西風壓倒東風,就是東風壓倒西風。
當沈辭鏡明白過來決定不要臉之後,害羞的人就變成了謝非言。
“誰跟你兩情相悅地同居了?”謝非言有些惱羞成怒,“我們明明隻算室友關係。”
謝非言的這番話是非常嚴謹的,因為他們二人算得上“同居”,但什麼都沒做過。
兩個男人和平友好友愛地住在同一個租房裡——這不就是室友關係嗎?
沈辭鏡點頭讚同:“沒錯。”
但沈辭鏡又接道:“但下一秒就不是了。”
在謝非言驚訝的目光下,沈辭鏡上前,捧住謝非言的臉,吻了下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