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以為伯公回來了,嚇得一屁股跌坐在地上。
一隻白皙修長的手扶起了她,耳邊落下一道仙音:“摔疼了嗎?”
她倉惶抬頭,入目是女人溫柔似水的目光,泛著盈盈春波,她幾乎要溺斃在裡邊,以至於直接忽略了女人左臉上的刀疤。
“你們呀,真是淘氣,文爺的書房是禁地,任何人不能進入,要是文爺知道了,一定會懲罰你們。”
她嘴一癟想要哭,女人搖頭失笑:“好了,不和你們開玩笑了,趁著文爺還沒回來,你們快點離開吧。”
她顫巍巍的問道:“你真的不會告訴伯公嗎?”
女人笑的十分狡黠,伸手刮了刮她的鼻子:“姐姐從不騙人。”
“那我們拉勾上吊。”
“好呀。”大手指和小手指勾在一起。
小女孩奶聲奶氣的說道:“拉勾上吊一百年不許變,誰騙人誰是小狗。”
“好,誰騙人,誰是小狗。”
這時客廳外響起腳步聲,女人一手提了一個,立即一個箭步衝出書房,腳尖反勾關上書房門,迅速將兩人移到隱蔽的角落裡。
“噓,不許出聲,等會兒再出來,知道嗎?”
兩顆小腦袋乖乖的點頭。
她躲在花瓶後,聽到一串急促的腳步聲,她的心臟緊張的都快跳出來了。
“禹江,跟我來。”這是伯公的聲音,威嚴肅穆,僅是遠遠的聽著小腿肚都直打哆嗦。
“是。”這是一道十分冷酷的女聲,她無法相信這是剛才那個溫柔的女人說出口的。
狹窄的視線內,她看到一雙黑色的馬丁靴踩著地板漸行漸遠,遙遠的仿佛很久很久以前的事情,回憶沒有一點顏色,是黑白的。
“小花,她是誰啊?”
小花回答了什麼,她卻怎麼也記不起來了。
趙蓁猛然從床上坐起來,窗外不知何時下起了大雨,她呆呆的坐在床上,手指顫抖著從通訊錄裡翻出一個人,撥了過去。
窗外大雨滂沱,電閃雷鳴,一道白光閃過,照亮了她額頭的冷汗、吞咽的喉嚨。
想了很久終於在最後關頭接通,手機裡傳來女孩迷迷糊糊不滿的咕噥聲:“誰啊,大半夜的發什麼神經?”
“小花。是我。”
手機對麵靜默了半晌,女孩猛然發出一陣尖叫,“大……大小姐?你大半夜的打電話給我,是有什麼事嗎?”
“你還記不記得小時候我們在冉家玩捉迷藏,在伯公的書房裡撞到了一個女人,她沒有怪罪我們,還替我們隱瞞,對了她左臉有一道刀疤。”
小花支支吾吾道:“大小姐,你為什麼要問這個?”
“我隻問你,你還記不記得?”趙蓁加重了語氣。
“記……記得,可是……。”
“她叫什麼名字?”
“大小姐,你為什麼要問她啊?”小花壓低了聲音,伴隨著風聲雨聲,有些模糊不清。
“這個人在冉家是一個禁忌,任何人都不能提,大小姐您還是彆問了吧。”
“她是不是叫禹江?”
小花沉默。
“我終於知道了。”
趙蓁聽過禹江,畢竟再禁也禁不了底下人討論,但趙蓁一直以為這個禹江就跟吉昌壽昌他們一樣,隻是伯公的一個手下罷了。
原來她竟是一個女人。
聯係媽媽今晚的一係列反常,趙蓁終於推理出來一個大概。
禹江……明鏡……西羽,這三人之間,一定有某種聯係。
趙蓁忽然掀開被子下床,找到那張畫,打開燈仔細又看了一遍。
一道白光劈開滿室黑暗,在殘餘的白光之中,趙蓁雙手死死的抓著畫紙邊緣。
怪不得總感覺畫中人的眼睛有些眼熟,除了記憶中的禹江,還有明鏡。
那種春風化雨般的溫柔,秋霜冬雪的乾淨惆悵,幾乎如出一轍。
轟隆一道悶雷炸響在天際。
這雙眼睛漸漸和黑衣少年重合,顯得更細長、更冷酷一些……
那是西羽。
——
十八給傷口上好藥走出來,少女站在落地窗前,窗外大雨滂沱,風雨呼嘯著拍打著窗戶。
風急怒吼,卻越發凸顯出少女清冷出塵的背影。
十八抿抿唇,走過來說道:“我聽到了他們的談話,最後那招淩波飛燕,可能會給你帶來麻煩。”
十八最大的優點,就是聽力絕佳。
這也給他的睡眠造成了困擾,在大山中尤其嚴重,城市中房子隔音效果好,總算能睡好。
那招淩波飛燕,他本不想用,但這個葉楓逼的他不得不用此招。
“我教你,便是讓你用。”少女淡漠的聲音混雜著風雨聲,有些模糊不清。
十八愣了愣:“你是故意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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十七號淩晨爆更,大概四五萬字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