得罪(2 / 2)

可朱潤卻小心地說:“王爺,咱們小報有一部分便是小姐們偷偷預定,萬一她們……討厭您,不買了呢?”

李璃哈哈一笑:“怕什麼,這些姑娘氣兒來得快也去得快,下期不買,下下期能忍住?不是預定的錢都交了嗎?”

嘴上說著不要,暗地裡偷偷買的比比皆是。

麵上罵得越歡,背後看得就越起勁,李璃都習慣了。

“對了,招商如何,哪家想要試試廣告的效果?”李璃突然問向藍舟。

藍舟道:“都是生意場上的人,一說就知道其中商機,那兩家胡人的皮貨鋪子和胭脂鋪子都有這個意思,不過,王爺這篇……後感,這期怕是不適合那胭脂鋪子。”

果然如眾人預料,李璃這文章頭條一上,簡直跟捅了馬蜂窩似的。

能被太後看中,送畫像到李璃麵前的小姐,哪一位不是身份尊貴,背景雄厚。

雖然李璃還有點分寸,沒有指名道姓,可某某某的替代依舊讓這些被冒犯的小姐們怒不可遏。

若不是怡親王身份尊貴,進出有侍衛跟隨,怕是早就橫屍街頭,見不到第二日的太陽。

饒是如此,八卦小報的鋪子門口依舊收到了來自四麵八方的問候信,有的脾氣火爆一點甚至要來掀了這地方。

而朝堂上又是一輪狂風暴雨的彈劾,燕帝坐在丹陛上,除了抬手扶額沒有第二個動作。

他的弟弟……嗯,燕帝都不好意思給他找借口。

可要說李璃犯了什麼事,還真談不上,最多一個出言不遜,然而作為親王,這算不了什麼罪名。

燕帝扯了扯嘴角,隻能乾等著這激昂頓挫的各種討伐聲過去。

文官之列首位的左相看了一眼對麵武官之列的武寧候,忽然站了出來。

他這不過輕輕邁了一步,可吵嚷得猶如菜市口的大殿卻立刻安靜了,就是燕帝,也放下了龍椅上支著額頭的手,正襟危坐。

左相已到了花甲,不過出自世家,看起來風度翩翩,儒雅從容,一點也不顯老。

其實這個年紀已經可以告老還鄉,頤養天年。

不過他自己不辭官,就是保皇黨,心中就算恨得牙癢癢,每日一炷香祈禱他早日下台還政於帝王,也不敢直言讓他回去養老。

這整個朝堂運作,幾乎皆在他的掌握之中,隻是軍中勢力,他較武寧候就差了一些。

無他,樊之遠。

“定遠將軍乃當事不可多得的將才,能拿下燕荊五州重回大燕,實在是可喜可賀,是皇上之福,大燕之福。”左相出列說的第一句話便是此。

明明是一句讚美之語,然而武寧候卻眯起了眼睛,眼中帶著警惕。

他非常清楚左相對樊之遠的忌憚,一直在尋找著對方的錯處,好借機奪了兵權。

果然就聽到左相接下去道:“不過距離這五州已經過去一年,如今大燕與大夏形成膠著之勢,大軍北上卻沒能再奪回一山一城,反而士兵死傷驟增,軍資軍備消耗巨大……皇上,老臣雖讚賞定遠將軍的勇武,可這要是繼續打下去,怕是朝廷吃不消了。”

左相此言一出,方才還揪著李璃那點規矩的大臣們頓時齊齊點頭。

“大燕雖富饒,可打仗好比扔銀子,再充裕的國庫也不能這麼花啊!”一位大臣道。

“其實奪回五州已經足夠了,再往北的四州人口稀少,也沒甚要緊,緩一緩也無妨。”

武寧候聽著,心裡頓時冷笑一聲,他也從隊列裡站出來,抬起手對著燕帝抬了抬,眼睛卻盯著左相道:“左相是年老多忘事吧,樊之遠離京北上之前,可是早就與諸位大臣商量了個預算,怎麼,如今這錢還沒超,左相就要斷了他的後路,未免讓英雄寒心吧?”

他一說完,身邊的武將也跟著道:“咱們武將拿著刀槍在前頭流血拚命,若是後頭一個勁地想要拖後腿,再厲害的將軍也打不贏勝仗呀?”

“就是,大夏的軍隊又不是紙糊的,樊將軍哪能跟推牆一樣長驅直入,膠著之勢再正常不過。”

“對了,那誰說燕荊四州不重要?難道不知那地勢易守難攻,乃是兵家必爭之地,要是能奪回來,將來抵抗外地簡直是天然堡壘!”

“不懂兵事,就少插嘴,簡直可笑至極。”

文官武將向來不對付,隻是文官治國,把著朝政,武將們這你一眼我一語,頓時讓文官心中不悅。

隻見戶部尚書出列道:“皇上,諸位,並非我等不支持,畢竟曾是我大燕國土,不管要不要緊,也應當奪回,一雪國恥。隻是此事也當徐徐圖之,去年南澇北旱嚴重,受災百姓不計其數,一筆筆賑銀發放出去,各地糧倉先用於救災,安撫百姓,至今還未恢複過來……今冬又格外寒冷,雪下的極大,這賑銀隻求多不求少,臣已命戶部上下多次演算,國庫是支撐不了樊將軍繼續北上伐夏的,還請武寧候見諒。”

戶部尚書說完,呈上一本本加急奏折:“諸位若是不信,可自行查看。”

戶部尚書這一舉,立刻讓文官們齊齊抬起胸膛來。

無需左相繼續說,便有人道:“臣等雖痛心失地河山,然而大燕百姓卻更加重要,既然樊將軍不能再進一步,不如先緩腳步,將糧草銀兩用於更重要的災民身上,待國庫富裕,重新整兵也不遲。”

“樊大將軍的本事,我等佩服不已,想必再過幾年,也等得起。”

“大將軍一心一意為了大燕河山,定能體諒朝廷不易,心係百姓安危。”

“正是,正是。”

……

燕帝看著這你一言我一語,臉上雖未表露什麼,可放在扶手上的手卻已經收緊了。

去年的賑災先不說,今冬的雪災朝廷卻是一早就知道的,可是卻沒人去做好防護,才造成了這麼多難民。

然而他什麼都不能說。

左相最後抬起手,恭敬地對沉默不語的燕帝行禮道:“請皇上體恤百姓,召回定遠將軍,安撫天下。”

“請皇上體恤百姓,召回定遠將軍,安撫天下。”文官們跟在左相之後,齊聲喊道。

武官對上文官,總是要吃虧一些。

燕帝看著武寧候,後者臉上尤不甘心。

樊之遠打不下最後的燕荊四州,而朝廷銀錢吃緊,賑災刻不容緩,實在沒有理由繼續出兵。

不然若是宣揚出去,樊之遠在民間的威望就得大打折扣,怕是還得戴上居心叵測的帽子。

終究武寧候敗了下來。

燕帝垂下眼睛,於是麵無表情地說了一個字:“準。”

作者有話要說:李璃:怕啥,我就沒打算娶個姑娘。

大將軍:這個禍害我收了。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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