左相想要對付沈嵩,派出刺客隻有他自己及心腹知道,太後又怎麼會提前預知,牽扯在裡麵?
看著尤如菜市口的朝堂,明明還在爭執不下,可他卻覺得大勢已去。
方家再如何,又怎麼能跟戰功赫赫的樊之遠抗衡?
更何況,明眼人都看得出來,燕帝更傾向於樊之遠,而這背後顯然有怡親王的影子。
想想當初李璃讓張作賢帶過來的話,心中不免產生了一股被戲耍的怒火。
更可惡的事,太後除了在朝堂上送來一道旨意以外,還有一道去了怡親王府,明令禁止八卦小報不得刊登有損皇室顏麵的內容。
李璃拿著這道懿旨,以及沒有證據不敢胡亂報道的緣由將沈嵩和莊太妃的奸情爆料送還了相府,不過為了表明不是誠心的,他又留下了沈嵩其他的罪證,作這一期的刊登。
其實這件私情究竟如何,跟百姓的利益並不相關,除了湊熱鬨以外,他們真無所謂。
是以新一期的八卦小報頭條出來,便是大理寺對沈嵩定下的罪名,除了私情模糊了以外,其餘在民間散布的謠言都做了肯定。
當然最後還是提了一句:因莊太妃約束上下不力,心中有虧,給皇室蒙羞,自請前往皇陵替先皇守陵,而太後準了。
此事便到此為止。
而如今朝堂上的爭論點已經變了,相應的,八卦小報也另外開了一篇報道《禁軍統領花落誰家——樊之遠,還是方正?》
這篇文章就有點類似於《帶你瞧瞧名不轉經傳的顧如是大人》的味道。
對於大燕百姓來說,方正是誰多數人不知道,可樊之遠,那就太熟悉了!
這位的名字可是八卦小報的常客,多少人心目中的大英雄!
無需李璃用華美的辭藻堆砌,也無需替百姓們捋一下他的生平,他的功績事跡早就被人如數家珍。
有他統領皇城軍,試問還有什麼不放心的?皇上也能高枕無憂不是?
必須樊將軍!
至於那位方將軍,不好意思,不認識啊!有我們樊大將軍會打仗嗎,打得贏大夏嗎?有怡親王這樣的追求者嗎?
沒有,就彆跟個咱們大將軍來爭了嘛!
大半個京城百姓都是樊之遠的粉絲,這民意洶湧澎拜起來想要讓朝廷知道並不難。
而民意有時候對於上位者來說又是極好用,一句順應民意就能堵住大多數人的嘴。
“即是百姓所願,民心之所向,朕乃天下之父,不該枉顧民意,這禁軍統領樊之遠當之無愧。”
這個時候,還有誰能挑出來反對,豈不是扣上了枉顧民意的帽子?
樊之遠順利接手了禁軍。
散朝之時,左相看著略微得意的武寧侯,忽然在對方靠近之時,低聲道:“侯爺,小心了。”
這小心的是誰,左相沒有明說,然而卻不知怎的讓武寧侯的腳步頓時一頓,接著才緩緩地離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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再一次體會到了八卦小報的力量,燕帝忍不住對李璃道:“上次是俞自成,這次是沈嵩,阿璃,你再找找其他的把柄,讓那些人一個個都給朕滾出朝廷!六部尚書朕都得換掉!”
李璃支著腦袋看著他哥,不禁輕輕一歎:“您不會認真的吧?”
燕帝說完也覺得自己在異想天開,不禁笑道:“朕做夢都在這麼想。”
“人手呢,誰頂替啊?”李璃懶洋洋地反問道。
“唉……朕愁的就是人啊!明明朕貴為天子,富有四海,卻連手上可用之人都沒有。阿璃,你也彆懶散了,不如去六部當值,為朕分憂吧。”
“不去。”李璃想也不想地回答,“弟弟懶散慣了,每日按部就班地到衙門點卯,我能無聊到長草。若是品級高一些還得上朝,天哪,那豈不是得早早起來?”
“哪個大臣不是如此?朕亦然。”
“不不不,你是皇帝沒辦法,我是絕對不跟我親愛的被窩過早分開,特彆是冬天!讓我早起,毋寧死。”李璃用頭可斷血可流的堅決態度拒絕了此事。
燕帝笑罵了一聲:“出息!”
“出息能當飯吃?”李璃說這話的時候一點也不愧疚,而且還挺幽怨的看了燕帝一眼,“可惜,咱哥倆生存環境不允許,那就隻能再殫精竭慮會兒吧。”
“是朕沒用。”燕帝自嘲道。
“皇兄,你耐心點兒,春闈的成績不是出來了嗎?這次顧如是主考,想必脫穎而出的多是有才學之人,接下來的金殿傳臚好好看看,挑幾個能乾的放出去曆練曆練,過個幾年,攢了資曆,回京不就是你的人手?到時候更換起來也方便,也不妨礙朝廷運作。”李璃安慰著說。
話雖如此,可曆時未免也太久了。
然而此事本就不能操之過急。
拚的也就是那份忍耐力。
“皇兄,忍住了你便立於不敗之地。”李璃提醒道。
“朕知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