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哪兒敢告訴二師兄你才是大師兄哦,就說你在外頭,這就查不出來是誰了。”這小子還挺洋洋得意的,覺得自個兒真是聰明極了。
李璃手下能人輩出,暗線暗裝數不勝數,能查到猴年馬月去。
然而李璃卻抬起手支了支額頭,真想一腳把這蠢貨給踢出去。
在八卦小報下,管著李璃生意,又出去辦事的不是藍舟又是誰?
而且細查起來,藍舟還來自北疆,可信度更高,這要什麼時候才能懷疑到他身上?
“大師兄,怎麼了?”雲溪瞧著李璃的神色不對勁,不免心中不安,問了一句。
當初是他讓雲溪不要說的,李璃就是再不講道理也不能怪到可愛的小師弟頭上,隻能微笑道:“無事,不過既然來了,從明日,你就從蘇宅撤了吧。”
“啊?那蘇月怎麼辦?”
“放心,不會有人再不長眼地害她了。”
李璃的話,雲溪想來深信不疑,便點了點頭道:“好,那接下來我要做什麼?”
“去一趟雲州吧,我讓北行配合你,保護一些百姓上京來。”
“雲州?”
李璃頷首,臉上帶著笑:“嗯,咱們的吏部尚書可不就是雲州人士嗎?”
*
樊之遠出生在夏末,生辰很快就要到了。
李璃將久不練的琴給重新撿起來,打算獻曲一首,作為生辰禮物。
他這人琴棋書畫樣樣皆會,可惜樣樣不精通。
跟著悅樂坊的霓裳姑娘學了一首曲子,如今正可勁地練。
離著生辰之日將近,曲子練熟了,可李璃總覺得缺了點什麼,然而讓身邊的說說,又說不出個所以然來,隻會一個勁地拍馬屁。
最終,李璃進宮去找他皇兄去了。
燕帝跟他正好相反,處理事務的能力一般,可是琴棋才藝方麵卻甩了李璃十條街。
他跟寵妃周敏兒琴瑟和諧早就廣為佳話。
“朕生辰的時候也沒見你那麼用心。”燕帝酸溜溜地說。
李璃眨眨眼睛,嘿嘿笑起來:“咱們是兄弟嘛,要這麼矯情乾什麼,那位是我內人,不一樣的。”
“哼。”燕帝對李璃胳膊肘往外拐的樣子不予評價,不過還是坐在一邊細細地聽了一會兒,然後發現問題了,“你這琴不行,換一把吧。”
李璃顯然正等著他這一句話:“那個,皇兄不是有把大聖遺音嗎?”
燕帝的眼睛都瞪了起來:“好小子,你近日來是故意的吧?”大聖遺音是燕帝的寶貝,平時都命人好好保養,自個兒都不舍得彈,哪兒願意送給他呀。
“不行,彆的琴都好說,就這把不行。阿璃,那樊之遠就是個粗人,你隻要彈得順,音色好壞他又聽不出來。”
李璃的嘴巴立刻就撅了起來,心說他哪兒是粗人,魏瀾哪怕上了戰場那也是京城四公子之一。
“我都精心準備半個月了,手藝不好,琴來湊,皇兄就彆小氣了,借我幾天唄?”
燕帝對這個弟弟可謂是要什麼給什麼,宮裡什麼好東西,隻要李璃多看一眼,就送到王府去。
他的要求燕帝一般都不會拒絕,就是這琴……
“好不好嘛,就幾天,完事兒,立刻送回來,拿出去怎麼來回來還是怎麼樣?”
李璃撒嬌起來,沒什麼人能抵擋,燕帝自然也一樣,猶豫了一會兒,還是點了頭:“就幾天,你給朕愛護好了,不然拿你是問。”
“啊喲,哥你最好了!”李璃笑眯眯地連彈兩首,燕帝有些招架不住,趕緊讓人走了。
燕帝雖然不舍得,不過見弟弟高興,心情倒也不壞。
當日晚上,他算著日子前往長秋宮,敏妃是他寵妃,他一直都有常去。
不過今日,向來殷勤備至的周敏兒卻時不時地拿哀怨的目光看著他,然而卻欲言又止,看的燕帝納悶。
周敏兒在他麵前向來是有什麼說什麼,從不會如此做派。
“愛妃怎麼了?可是有誰給你委屈了?”燕帝不得不問道。
周敏兒搖了搖頭,強笑道:“臣妾無事,哪兒有人給我委屈呀。”話雖這麼說著,可一直到就寢她的興致都不高。
周敏兒的反常,讓燕帝心生疑惑,這畢竟是左相放在他身邊的眼線,不管怎麼樣,燕帝也要弄清楚究竟發生了什麼。
過了兩日再去長秋宮的時候,他特地命人噤聲,悄悄走進去。
隻聽見周敏兒的貼身宮女說:“娘娘就彆悶悶不樂了,那把琴王爺不是還回來了嗎?”
“那可是大聖遺音,我求了皇上幾次,皇上都不肯讓我碰一碰,沒想到王爺這不精音律之人,一借就借走了。”周敏兒作為才女,對好琴自然是向往的。
宮女聽了哭笑不得道:“我的娘娘,那可是怡親王呢!這世上論得寵,誰能比得過王爺啊,隻要王爺要,就是天上的月亮皇上都能摘給他。”
周敏兒啐了她一口:“你這話聽著怪怪的。”
“可不是嘛,如今誰不知道皇上最倚仗的就是王爺,有王爺在,就是相爺和武寧侯都要忌憚幾分,借把琴算什麼。”
這聲音是刻意放低了,不過燕帝還是聽得見眉頭瞬間皺了起來。
周敏兒道:“朝堂上的事我也不懂,我就是怕他糟蹋好東西。”
“娘娘,待會兒皇上來了,您可千萬彆露臉上,您雖然得寵,可是說王爺的壞話也是不行,萬一……被王爺聽著了呢?這世上想要瞞著王爺的,怕是皇上也沒辦法吧。”
周敏兒瞪了瞪眼睛,卻還是閉了嘴。
門外的燕帝聽著,神色卻是隱晦不明,接著一甩袖就走了。
等明黃的身影離開長秋宮門,躲一旁的小太監才匆匆跑進去稟告。
周敏兒走出殿門,看著明正殿的方向,長長一歎,回頭問道:“你說,這有用嘛?”
“一次兩次定然是沒用的,可是說的人多了,總會聽到心裡去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