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36章 第一百三十六章(2 / 2)

“好了,快點起來。”

主神有些不情不願,說著就伸手握住了陸時蓁朝自己伸來的手。

可話音落下,她就感覺自己的手腕被人用力一扯,整個人沒有任何防備的被陸時蓁拉了過去。

不是屈服的諂媚,不是調|情的曖昧。

陸時蓁的手掌精準無比的扣在了主神沒有愈合的傷口上,紗布透過了血液,徑直落在裸|露在外的電子元件上。

bug如同細菌,接觸的第一秒就疼得主神眉頭緊皺起來。

她用力的想要掙脫陸時蓁的束縛,可偏偏這個人的手死死的鉗著自己,甚至快要握住自己的骨骼。

就好像單方麵的碾壓,不會被排斥放應攻擊一樣。

可這怎麼可能。

血液在消解主神身體裡的程序,而電子元件的排異反應也拚命的想要排除自己這個bug。

疼痛同等的疊在陸時蓁的血液,疼,卻比不上她此刻心中的暢快。

程序的崩壞蔓延到了主神左側的整根手臂,陸時蓁就這樣看著自己的成果,青筋崩起的手死死的扣著想要掙脫的主神,在她耳邊笑道:“既然嫌麻煩,又過來乾什麼。”

主神聽著陸時蓁這話,每一個音節都帶著疼痛無法遏製的侵蝕。

她根本就沒想到陸時蓁會為了扼製自己,將她的掌心生生割破。

所以剛才的那些話,都是她在欺騙她。

欺騙她……

主神痛死了,瞪大的眼睛裡全是如火般騰起的慍怒。

沒有絲毫憐惜,憤怒調動起了她被疼痛籠罩的身體,瞬間就朝著陸時蓁的心口打了出去。

空曠的純白空間無邊無際,陸時蓁腦袋懵了一瞬,從地上滾了好幾圈才停了下來。

她這才知道原來事情突然發生,人真的會被懵掉,而最先清醒過來的,是該死的痛覺。

血液裡的排異攻擊埋在陸時蓁的身體裡四處衝撞,骨骼上的疼痛同時從四麵八方朝她襲來。

她緊握著手,習慣性的在疼痛前緊咬住了牙,隻覺得主神這一掌把她這個靈魂都要拍碎了。

而接著還不等她緩過來,就聽到主神氣急敗壞聲音:“陸時蓁你是狗嗎!咬住人就不放手!”

陸時蓁躺在地上吃力的朝聲音傳來的方向抬起頭來,就看到主神被她破壞了左邊大半個身體,泛著藍光的電子元件就這樣暴露在空氣中,還有幾分賽博朋克的感覺。

想到這裡陸時蓁拖著沉沉的氣息笑了,聲音裡還有些炫耀:“你怎麼知道的,我們家十月就是這麼說我的。”

明明的光亮鋪滿了她的眼睛,她的眼神根本就沒有一絲方才意誌搖擺的猶豫,漆黑而堅定,像是洞窟裡閃爍著最透亮光芒的寶石:“我告訴你,許拾月一定會來找你的,她找了我五年,你永遠都不可能讓她忘了我。”

太刺眼了。

實在是太刺眼了。

主神就這樣拖著自己全然失去力量的手臂坐在她的高台上,肩頭的顫抖帶動著它無力抖動。

她從來都沒有這麼生氣過,也從來都沒有人這樣戲弄過她。

這個玩具太不聽話了,這樣是沒有辦法陪伴著她。

她得讓她的玩具變成得徹底聽話才行。

主神就這樣看著此刻乖巧任自己擺弄的陸時蓁,像是在欣賞一個自己格外得意的是藝術品,滿意的彎了彎眼睛,轉頭看向了站在玫瑰花海裡的許拾月。

現在,有人要將她的這個玩具藏品搶走。

她是不會同意的。

而且,照這樣發展下去,似乎還就要印證她的玩具的那句話。

這樣她就賭輸了。

這更不可以!

主神眼睛裡生出了許多偏執,隻是她強迫自己壓著最後一絲理智,對許拾月,這個能製衡她的bug將道:“既然這個方案你並不滿意,那麼我們來談些彆的吧。”

“我知道你比陸時蓁還厲害些,可以更直接的殺死我,而你到這裡來就是要殺我的。但是如果你殺了我,陸時蓁的靈魂就會被我打散消失在三千世。”

主神說著隨手放開了陸時蓁身上的蝴蝶結緞帶,她微眯了眯眼睛,語氣輕飄,卻寫滿了恐嚇:“我得不到的東西,你也彆想得到。”

話音落下,整個空間裡的氣氛瞬間落了下來。

許拾月一言不發的注視著端坐高台上的主神,陰鷙的目光劃過叢叢玫瑰,仿若被這片荊棘製衡了一般。

“所以,你說與其殺了我,失去陸時蓁,為什麼不和我合作呢?”主神看著許拾月這樣幅樣子,順勢提出了她的想法,“我可以許諾給你,你所在一世界的絕對掌控權,你可以像我一樣長生不老,永遠跟你懷裡的陸時蓁在一起,或者再去尋找代替品。”

這麼說著,她的語氣就放緩了很多。

殷紅的唇瓣上下輕碰,字裡行間都是她最擅長的誘哄:“你的人生會很長很長,陸時蓁也不是不可替代的人,你可做一切你想做的事情。”

“畢竟,做許氏集團的董事長也不是你人生最初的理想吧。”主神說著便對許拾月抬起了眼睛,孩童青澀的眼神中透著乖巧的真摯,“你不是還想過做醫生的嗎?”

許拾月聽到主神這句話,眼眸兀的怔了一下。

簡單的反問像是一把鑰匙,突然讓許拾月想起了這個已經被她忘了很久很久的願望。

想要做醫生是許拾月人生第一個關於未來的規劃。

可她不記得這個第一個是在什麼時候產生的,又有什麼樣的契機。

好像是為了一個人。

可是,又是為了誰……

塵封的記憶帶著許拾月的熟悉感湧進她的腦海,可連續清晰的人生卻沒有一處可以插進這個記憶的節點。

許拾月瞬間覺得自己連續清晰的人生中突然出現了一塊空洞,深深的望不見底。

而就在這這份空洞裡,藏著一個對她來說很重要很重要的事。

什麼事……

為什麼她記不起來了。

她為什麼會記不起來。

許拾月微微蹙起了眉頭,打濕的長發貼在她的身上散發著涼意。

她突然覺得,或許她需要時間去尋找這個答案。

風吹拂過蠟燭,火光跳躍。

玫瑰濃鬱的香氣靜默的在空間中遊蕩,空然無所依。

許拾月掐起了麵前的一株玫瑰,視線落在懷裡這具沉睡的身體上。

那枚輕抿著的唇瓣張開又合上,過了好一會兒,她才像是做了一個沉重決定般,對主神道:“那我要你身邊那個。”

“這才對嘛,權力比任何感情都要靠譜。”主神很滿意許拾月的選擇,熱情的抱起擺在她身邊的少女玩偶,“這個很聽話的哦,而且也很喜歡畫畫,我想你肯定會喜歡的。”

許拾月聞言,淡聲問道:“所以要我上去嗎?”

“好啊。”主神點點頭,她身體受損嚴重,正是懶懶的不想動,“那你抱著陸時蓁過來吧。”

“稍等。”許拾月說著,便將躺在花叢中的陸時蓁抱了起來。

打濕的裙擺沉沉的略過玫瑰花海,染滿了花香氣。

柔軟的土壤包裹著她赤|裸著的腳,血腥的味道隨之融入了土裡。

“放著吧,我會將咱們的契約一同寫入她的身體裡,這樣就算達成了。”

主神指揮著,讓許拾月將陸時蓁的身體放到地上。

她很滿意自己這次兵不血刃的行動,眼睛裡笑意漆黑而濃鬱,甚至還主動給許拾月讓出了路:“這還……”

隻是得意的話還沒有說完,心裡的得意躍然也沒有維持多久。

瞬間主神臉上的表情凝滯住了,杏圓的眸子整個放大了開來。

空曠的世界裡傳來了電子元件崩壞的聲音,細微卻又無比清晰。

主神遲遲鈍鈍的低下頭,似乎不願意接受這個事實。

可她的餘光卻還是看到了……

許拾月的手裡握著一把玫瑰,鋒利的倒刺劃破了她的手掌,鮮血淋漓。

她跟陸時蓁一樣,卻比她狠,直接以手作刃,直直的捅進了主神那被陸時蓁損壞的一側身體。

驟然吹起的風搖動著主神視線裡的畫麵,玫瑰的香氣沾滿了血液。

就像是有叢叢玫瑰盛開在了她的胸膛。

鮮紅欲滴,爬滿了死亡。

憤憤的掙紮寫滿了主神的眼睛,可她能做的也隻有憤憤。

那張她討厭的臉靠的實在太近,近的嵌進了她的身體。

血腥味道與玫瑰的香氣交融在一起,濃鬱燦爛又滿是死亡的生冷。

嗤笑的吐息波動著主神耳邊的空氣,許拾月就這樣微微扭過頭去貼在她的耳邊笑了,低沉的聲音裡充滿了蔑視的嘲諷:“同樣的當能上兩次,你這個神做的也太容易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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