又是一個陽光明媚的早晨。
日光無聲灑落,將空氣中漂浮的微塵與寬厚臂膀上的齒印抓痕照耀得清晰可見。
林灼從阿比斯懷裡醒來,因為有阿比斯側躺的身軀替她遮擋日光,惺忪的血族豎瞳並未受到任何光照刺激,默默地緩了許久才恢複清醒。
隨著清醒一塊來的,還有昨晚的記憶。
【你又發瘋了。】
擾人的幻聽再次一閃而過。
林灼對此習以為常,反正也不是第一次了,偶爾壓抑太過,她就會乾出一些不太理智的事情。
值得慶幸的是阿比斯不僅外貌性格合她胃口,就連那方麵的遷就也跟她合拍,但凡阿比斯不是昨晚那個表現,或因為她自說自話的懲罰生氣不滿,林灼一定會做出更加過分的事情,逼他把“順服”兩個字刻進靈魂裡。
林灼也想過自己是不是該反省反省,可她薄弱的是非觀實在無法堅持她找到反省的理由,就略過了這一步驟。
林灼醒來沒多久,阿比斯也醒了,意識尚未回籠,他先把林灼往自己懷裡緊了緊,接著又低頭,充滿眷戀地在林灼頭頂蹭了蹭,做完這些他才徹底回過神,拉開距離後正對上林灼抬起的眼眸。
這還是他們第一次過完夜後,在雙方都醒來的情況下看到對方。
之前幾次不是林灼先醒來離開,就是阿比斯先醒來離開。
感覺——
林灼:還不賴
阿比斯:真好。
兩人上午都有課,這個時間趕去城堡一樓吃早餐是來不及了,但慢慢收拾自己的時間還是有的。
阿比斯的宿舍連著一間小浴室,林灼洗臉的時候阿比斯站在她身後刷牙,林灼從手鏈裡拿出幾套乾淨的衣物進行挑選時阿比斯就在一旁換校服,林灼挑了身酒紅色的連衣裙穿好,坐在床邊抬腿套過膝長襪的時候,阿比斯就在正對著她前方的浴室裡對著鏡子打領帶。
阿比斯轉頭看到林灼在穿好薄襪後又往大腿上係了個掛匕首的皮帶,回想起那條皮革與皮革兩側的細膩皮膚在他腰腹上剮蹭的觸感,不好意思地彆開了臉。
林灼蹬好靴子,發現床下掉了本書,應該是昨晚他倆回到這後不小心從床上推下來的。
林灼撿起那本書,書中夾了書簽的那一麵朝她敞開,她一眼就看到了上麵被人用微光標記出來的詞彙——“天然的符文譯碼”。
林灼先是奇怪阿比斯一個亡靈為什麼會用對自己有害的光係元素隨手在書上畫標記,隨後視線就順著那個詞彙繼續看了下去。
林灼的魔法陣裡出現問題的那串符文就是天然符文,所謂天然符文,就是自然誕生的符文串,為了更好的運用天然符文,人們會對這些符文串進行翻譯,這個翻譯的過程就是“天然的符文譯碼”,專業一點又稱作“天然符文譯碼”。
寫法和讀法上有細微的區彆。
當然這不是重點,重點是林灼看過這本書,知道這個詞彙後續提到的天然符文裡,就有被她使用進魔法陣,結果又突然出問題的那串天然符文。
可當她看下去,卻發現一串略有些眼熟的天然符文代替了那串問題符文。
——咦?
林灼奇怪地看了眼書籍封麵,確信是這本書沒錯,有關天然符文這塊她做過無數的筆記,那些筆記現在還都躺在她的手鏈裡,證明她沒有因為偶爾的發瘋而記憶錯亂。
難道是時代不同,書籍出版版次不同,內容有所替換?
林灼不確定。
阿比斯打好領帶整理好頭發從浴室裡出來時,坐在床邊的林灼剛把書合上。
阿比斯走到林灼麵前蹲下,知道時間不多,他也不拖拉,長話短說:“對不起。”
林灼:“……?”
阿比斯垂著眼:“我是故意不去找你的。”
林灼確定自己沒聽錯,阿比斯說他是故意的。
林灼:“原因?”
阿比斯:“我每天都想去找你,沒有理由也想找個理由過去,但我怕接觸多了,你會發現我的秘密,我怕你會因為這個秘密討厭我,更怕你會因為這個秘密遇到危險。”
林灼捧起他的臉,讓他看著自己:“現在還怕嗎?”
阿比斯順著林灼的力道望向她的眼睛,直言:“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