話音還未落,桑夫人忽然又變了臉,揚手在謝知予臉上落下一巴掌。
“啪”一聲脆響,不僅打懵了謝知予,還打懵了旁觀的薑嶼。
“和你說多少次了,為什麼總不記得?”
桑夫人冷著臉,漠然看著謝知予,神情冷漠得不似在看自己的兒子,倒像是在看一團死物。
“你爹爹愛笑,你為什麼不笑?就是因為你學得不像他,他才不會來看我們。”
小孩皮膚嬌嫩,桑夫人又用足了力氣,謝知予右臉紅腫得像個饅頭,但他卻全然感受不到疼痛般,連眉頭也沒皺一下。
他手裡握著茶杯,麵朝著桑夫人,嘴角艱難扯起一個笑,將方才的話又重複了一遍。
“謝謝娘親。”
薑嶼看著他臉上那個比哭還難看的笑,頓覺有點微妙的心疼。
可還沒等她心疼多久,後頸忽地一涼,帶著輕微的刺痛感。
長大後的謝知予不知何時出現在她身後,悄無聲息。
他用木劍抵著她的脖子,微微俯下身,從背後靠在她耳邊,帶著笑意的低沉聲音驟然響起。
“看夠了嗎?”
第16章 鴛鴦債(八)
“看夠了嗎?”
謝知予雖是在笑,語氣卻冰冷十足。
完蛋。
連師姐也沒叫,看來是真的生氣了。
薑嶼定了定心神,一點點緩慢地轉過身,抬起手小心翼翼地將劍尖稍微推遠了些。
“如果我說,我其實什麼都沒看見,你信嗎?”
謝知予將她推開的劍又移了回來,抵著脖頸。
他嗬笑一聲,麵色溫和,但嘴角的那抹弧度卻莫名令人覺得不安。
冷聲開口:“你覺得呢?”
...她當然覺得他不信。
當著謝知予的麵踩到了他的雷點確實是挺不禮貌的,但這也不能怪她。
畢竟她一開始又不知道這裡居然會和他的過去有關。
第二次被謝知予用劍抵著脖子,與上回明顯不同的是,他真的動了殺心。
雖是把木劍,劍身卻帶著一股冷冽至極的劍氣,直逼向命門,寒意沁骨。
薑嶼本能地感受到了恐懼,仿佛下一秒,這把木劍就會輕易砍斷她脆弱的脖頸。
她恍惚間都好似聞到了血腥味,麵上強行維持著鎮定,艱難地咽了口唾沫,不敢亂動,大腦飛速運轉著。
“不就是知道了你的秘密嗎,你這麼在意,那我跟你交換一個好了!”
說完,也不等謝知予拒絕,又語速飛快,倒豆似的將剩下的話一股腦地全說了出來。
“實不相瞞,我六歲的時候喜歡過一個鄰居家的哥哥,為了能引起他的注意,我特意爬到家門口的梨樹上,結果恐高下不來。”
“但我這個人一向很要麵子的,死活不肯要人幫忙,非說自己能行,最後趁著沒人看見抱住樹乾一邊哭一邊滑下來。”
她說得太快,導致謝知予並沒有完全聽清楚內容,甚至都沒懂她的意思。
他臉上難得出現了一絲近乎茫然困惑的神情,握劍的手微微一頓。
“...哈?”
但薑嶼才不管他有沒有聽明白。
她壯著膽子,理不直但氣很壯地說:“我不管!反正我把我的秘密告訴你了,那我們之間就扯平了。”
言下之意:不要再拿劍抵著她了,人與人之間的交流來往就不能和諧友善一點嗎!
但謝知予似乎並不吃她這一套。
他微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