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3章 第 43 章(1 / 2)

但也沒有忘記此番宋雁西和自己來,最主要的目的是什麼。

也介於當初宋雁西舅舅陸家給人暗地裡擺了惡毒法陣,於是便小心翼翼地問著宋雁西:“我家,這院子裡,沒什麼吧?”

“暫時沒發現,不過……”宋雁西覺得自己可能現在才明白,什麼是真正的家族興旺。

人丁興旺,家族薪火旺盛,這一邊的小法陣,真是不能將其奈何,壓根不能動其根本。

可蕭渝瀾聽得她說這不過倆字,一顆心頓時提到了嗓子眼,緊張地看著宋雁西,“不過怎麼了?”

宋雁西見他眉宇間的緊張,莞爾一笑,“沒什麼,隻是如今曉得了,家族人丁旺盛,也是有一定好處的,你家人口頗多且又十分和睦,實在是難得。”

蕭渝瀾聽得沒事,放心了些。但聽到宋雁西誇讚自己家,心裡還是忍不住高興,“我媽性格很好,家裡幾十個兄弟姐妹她都一致對待。”

說到這裡,不知道想起了什麼,露出一個苦笑來,“其實我早前的時候,很是替我媽不值得的,嫁了我父親,替他操持這麼大的一個家裡,裡裡外外上百號人,還要靠著她來養著,我父親除了給她一個正室太太該有的體麵,其實什麼都沒有。”

咋一聽,似乎還真是不值得,所以宋雁西很好奇,“那你母親,怎麼就心甘情願了?”莫非蕭渝瀾的父親身上,還有什麼魅力不是?

“不甘心又如何?她說人世間,不可能樣樣的好都叫她遇到,隻得一樣已經是十分幸運,不該再去多強求的。”

所以想蕭渝瀾想來也是,在母親那樣的封建時代,外祖父就隻有她一個女兒,從未想要生兒子繼承家業,也不曾考慮過過繼祖宗的男孩子,最後真的將這富可敵國的家業都給了母親。

“你母親的想法,倒也是開朗得很。”宋雁西想,這樣的心態,也難怪這樣一個複雜的家庭,在她的打理之下,竟然和睦融洽。

隻聽蕭渝瀾繼續說道:“我父親除了多情一點,其實沒有什麼不好,他們這一輩人,或多或少都是有妻妾的,一夫一妻隻不過是喊些空口號罷了。所以我媽說,她也算運氣好,我父親最起碼沒有想過貪圖她的家業,大家對她也都一直十分尊敬,至於家裡這些花銷,她看更願意拿出來,隻說反正那麼多錢,外麵那不相乾的人都舍得給捐,家裡人就更該用了。”

宋雁西想著,這後麵的話倒是實在,外麵那不曾謀麵的人,都願意給人,何況是家裡的人呢?

這樣想,的確是很寬自己的心,哪裡能生出什麼不愉快來?

何況她又不插手蕭總理娶姨太太,對她們大方,孩子又都一樣撫養,下麵的姨太太和彆的兒女,不尊敬她才怪呢。

畢竟這人心都是肉長的,便是塊石頭整日摟在懷裡,都是能焐熱的,更不要說是一顆血肉組成的心臟了。

於是對於蕭渝瀾的母親,不免是有些敬仰起來。

隻因她這開闊的心態。

而兩人說話間,很快也走到了蕭家人居住的院落外麵。

“你們家的人,一向都起得這樣早的麼?”宋雁西看著前麵那輝煌的燈火,忍不住納悶,現在六點鐘還沒到呢。

可是這蕭家內院裡,竟然有種萬家燈火的感覺,好不熱鬨。

尤其是裡麵傳來的聲音,感覺就好像是要設宴招待什麼人一般,來來往往的,好像都是腳步聲。

但蕭渝瀾也是一臉的納悶,一麵加快腳步,朝著裡麵大門走去。

然而他們三人還沒到門口,就聽得裡麵傳來一個女人明亮的聲音,“哎喲,我說李家的叔叔,你快把門口打開啊,拿把傘出去接渝瀾他們。”

蕭渝瀾一聽,頓時高興道:“是我五媽的聲音。”

幾乎是他話音落下,大門就從裡麵打開了,一個戴著禮帽穿著長袍的管家就撐著傘出來了,見到雨簾中路燈下的蕭渝瀾,又驚又喜,“少爺!”

隨即轉身朝大門裡高興地喊了一句:“小少爺回來了。”

蕭渝瀾隻覺得怪異,家裡這個時候熱鬨就罷了,為什麼大家都這樣熱情?以往自己回來,他們可沒這般如火的熱情呢!

於是很不安地看了宋雁西一樣,“好像有點奇怪,我平日回家不是這樣子的。”

“哪樣的?”宋雁西也覺得好像有些熱情了,她這空著手來。

偏蕭家的人又有點多,這沒點家底的進門來擺放,怕是要破產。

而就這功夫,那李管家已經看到了蕭渝瀾傘下的宋雁西,和那個所謂的孩子。

不免是愣住了,這孩子是不是大了些?

不是說小少爺騙了人家的姑娘,孩子都生了,便帶著人偷偷私奔回來了吧?可是這孩子,得八九歲的樣子吧?

“李叔,家裡怎麼了?”蕭渝瀾他們這個時候已經走到了屋簷下,他將傘收起來,一麵問道。

李叔暗地裡不著痕跡地將宋雁西偷偷打量了一眼,倒是很漂亮的一位小姐,氣質也很不錯的,看著年紀也不小,那她旁邊這個小女孩,應該是妹妹什麼的吧?

於是就趁機問道:“這兩位小姐是?”

蕭渝瀾連忙高興地介紹,看朝宋雁西時,猶豫了一下,想著肯定不能說這是自己見過最厲害的玄門中人,於是便改口道:“這是我一位最為要好的朋友,宋小姐。”

然後指了指小塔,“她是小塔,一個小妹妹。”

“您二位好,快請進。”李叔熱情地抬手邀請宋雁西她們快進門,腦子裡則想著:最為要好的朋友?四舍五入,豈不就是未來媳婦了?果然這話沒說錯,真看不出來,小少爺真將彆人家的姑娘給騙回來了。

而進了大門的蕭渝瀾三人,立即被五太太南雲屏帶著一群兒女少爺小姐們圍了上來,幾乎全都盯著宋雁西瞧,“渝瀾,還不給大家介紹,這位是?”

蕭渝瀾看著黑壓壓的這麼多人,自己都嚇呆了,他好幾次回家來,除了吃晚飯那會兒,哪裡能把家裡的人都遇齊全了?

可這會兒一眼看去,幾乎大半個家裡的人都來了,莫說是他自己有被嚇到,更不要說宋雁西和小塔了。

因此有些擔心地擋到宋雁西和小塔麵前:“五媽,你們可饒了我吧,我們這連夜從上海趕火車來的,路上又遇著下雨,求你們行行好,先叫我們去休息收拾一下,可好?”

眾人也不是真要為難他,本就是聽說了那傳言,跑來瞧個稀奇罷了,就好奇是什麼樣的姑娘家,能讓他們家的小祖宗給領著回來,還帶了孩子。

如今看著小塔的年紀,都能瞧出來是宋雁西的妹妹。

雖然說與傳言有些誤差,但好像也不大,反正這位宋小姐是真的漂亮又年輕,這自來又最不懂事的渝瀾能想顧著她,就叫人忍不住往那方麵想了。

五太太便揮手讓身後的人都散了,“大家都忙去,該睡覺該乾活的,都散了,彆這裡嚇著客人了。”然後拿手絹捂著笑得裂開的唇角道:“你們要去休息,我自然是不敢多攔著的,隻是太太和總理,聽說你帶人家小姐來了家裡,都起來了,這會兒在廳裡等著,你若是真沒有那樣累,還是去瞧一瞧。”

蕭渝瀾這個時候已經後知後覺地反應過來,隻怕前麵門外打電話通知家裡,說錯了什麼話,叫他們給誤會了。

所以有些不敢去看宋雁西,更不敢帶著她去見自己的父親母親,一時就有些為難,不好直接應了,也不好說不去。

宋雁西倒是瞧了出來,雖是曉得弄了個烏龍,但想著不管怎麼說,都是朋友,去見一見人家父母,就是最基本的禮儀,便朝發愁的蕭渝瀾道:“走吧,莫要讓伯父伯母久等了。”

聽到宋雁西的話,蕭渝瀾心中又驚又喜,但最多的還是歉意,“好。”

五太太很是會察言觀色的,見到兩人間微妙的表情,當即便得了結論,這位小姐多半就是家裡未來的小媳婦兒了,瞧瞧他們家這小混世魔王,居然在她的麵前,這樣乖巧得不像話,如果不是親眼看到,她是難以想象的,往日這個叫家裡最為頭疼的紈絝,怎麼還能這樣聽一個女人的話。

於是笑吟吟地走在前麵領著他們去,一麵還頻頻偷瞄宋雁西。

這一段路不算太遠,隻是奈何這路上藏著的眼睛太多了,就這麼一條短短的路上,假裝掃地的,就十來個,其中好幾個還是他的姐姐們。

更不要說那擦柱子的,假意修燈線的哥哥們。

反正此刻的蕭渝瀾是很不得挖個坑把腦殼給埋進去的。

偏他的這些兄弟姐妹們,即便是同父異母的,但總歸是有些血緣關係的,宋雁西隻消隨意看一眼,就能猜到了他們的身份。

雖然知道對方都是借故偷偷看自己,但見到蕭渝瀾那樣窘迫的樣子,還是忍不住打趣起來,“想不到你家的兄弟姐妹們,不單是起得這樣早,還這樣勤快,我本以為總理家的小姐少爺們,這個時候應該躺在一米八的大床上,等著傭人們的伺候呢!”

蕭渝瀾哪裡還聽不出她這話是在取笑自己,隻覺得無地自容,耳根子紅了個透,口氣帶著些央求,小聲道:“宋小姐,你這個時候,就莫要再取笑我了,我也不知道他們這是怎麼了?”

五太太走在前麵,扭過頭來隻見著蕭渝瀾紅著耳根子湊在宋雁西身旁說悄悄話,便露出一臉姨母笑容。

這一段路對於蕭渝瀾來說,尤為難熬。

好不容易進了廳裡,才長長鬆了一口氣,但下一刻看到客廳裡整整齊齊坐著的父母之外,還有幾位太太,和大哥大姐夫妻他們,不由得又垮下了肩膀。

隻覺得麵對自己的,是一場未知的審判。

但他明顯想多了,廳裡這邊已經得到了消息,來人是誰,那什麼孩子雖不是什麼無中生有,可也不過是人家姑娘的妹妹罷了。

不過即便如此,家裡對於宋雁西的到來,還是充滿了期待。

即便曉得了極有可能是北平報紙上離婚了的那位宋小姐,但這會兒看到了真人,也沒有一個不喜歡的。

最先開口的,是蕭渝瀾的母親,她笑得很是溫柔和善,“宋小姐快請坐,你可比報紙上漂亮太多了。”

宋雁西一愣,原本她還以為蕭家不知道自己在北平的事情,所以目光才那樣熱切的,可是既然知道了,怎麼還?心裡實在是納悶,一麵正要回蕭渝瀾母親的話,那二太太就接過話道:“是呢,那一幫記者不單是喜歡亂寫,還亂拍,瞧這好個仙女般的姑娘,竟叫他們拍成了那副樣子。”

客廳裡的人一個接著一個說,蕭渝瀾和宋雁西明明是主角,所有的目光都落在他們倆的身上,但偏偏兩人就沒得什麼說話的機會。

一直到五太太提醒,“渝瀾他們是連夜趕火車回來的,火車上哪裡能休息得好,還是先叫他們吃些早餐,先好好休息吧。”

宋雁西一行人才從這廳裡逃脫出去,吃了早飯,趕緊去休息,才得了一些私人空間。

而蕭家這大廳裡,仍舊熱鬨著,蕭渝瀾的母親對宋雁西是十分滿意的,尤其是看到自家往日頑皮不成事的兒子,今日這樣乖巧,“我從前看北平那邊來的報紙時,我就覺得這位宋小姐是不錯的,新時代的女性,就該這樣自強不息才對,我很是喜歡她的。”

這言下之意,再明顯不過了,她是一萬個同意這門婚事的。

幾位姨太太也十分讚成,“是不錯,聽說也很有學問呢。”家世不錯,如果一定要說有些瑕疵的話,就是早前因為那封建婚姻的緣故,嫁到娃娃親的章家。

反正廳裡七嘴八舌,沒有一個人不滿意這樁婚事的。

隻是大家說得興奮,猛然發現蕭總理似乎一句話都沒說,隻一直蹙著眉頭抽煙,不知道在發什麼愁?

“總理覺得不好麼?”二太太不解,太太也說了,蕭家這個樣子,哪裡還需要什麼政治聯姻,何況兄弟姐妹那麼多,真需要也用不上渝瀾這孩子,他好不容易遇到一個能管住他的姑娘,萬不能錯過的。

哪裡曉得總理一臉愁眉苦眼地掐了手裡的煙,“他在北平那麼久,除了報紙上那些不能作數的花邊新聞之外,沒有什麼實質的消息,他這又跟人跑到上海去,回來一天半天都待不住又跑回去,這不明擺著是他在對人家死纏爛打麼?”

“可宋小姐不是跟著渝瀾來家裡嗎?”三太太不解,如果不喜歡渝瀾,怎麼能來家裡見家長呢?

眾人也紛紛點頭,十分讚成三太太的話。

蕭總理不知道該怎麼和大家說這位宋小姐,反正他昨晚才收到從上海傳來的秘密電報,除了內閣幾個人之外,沒有人知道那封電報。

就昨天,在上海。

北平明月飯店和上海青幫共同組織的一場拍賣會,拍的就是宋家的一麵宋代菱花鏡。

參與拍賣的,都是那玄門中人。

不單隻是華國的,還有扶桑國的。

然而卻是扶桑國的一場陰謀,為了避免再有玄門中人插手戰事,所以設下了這麼一場計劃,企圖將玄門中人一網打儘。

但是,他們算漏了宋小姐這位菱花鏡的主人。

使得整個局麵忽然扭轉過來。

被一網打儘的,成了那些扶桑人。

一個不剩下就算了,還全死在了這位宋小姐的手上。

她不但自己全身而退,而且自家跟著她一起去參加了這場拍賣行的傻兒子,毫發未傷。

此事可證明,她能力超群,隻怕當初那牛家的事情,和她是有著些關係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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