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4章 第 44 章(1 / 2)

臉上則露出苦澀笑容,“不瞞總理,還是原來那位姓章的年輕人,我是不太喜歡的,隻是我一向主張年輕人們該勇敢追求自己的人生,不該被外界的聲音所乾擾,我就隻有這麼一個女兒,隻能隨了她的心願。”

滿臉都是作為一個寵愛女兒的老父親的無奈。

這樣一來,旁人倒是不好再他麵前提起章亦白從前在北平的離婚新聞。

“那天還不知道有沒有空,斷然不敢先打包票點頭的,不過這裡先恭喜一聲。”蕭總理聽到是章亦白,臉上的笑容都有些不願意維持下去了,隻同徐老匆匆告辭,便轉身離開了。

徐老倒也不意外蕭總理的冷淡。

想來也是了,他家那小兒子,跟著亦白那前妻不清不楚的。

想起那個姓宋的女人,徐老目光裡的笑也慢慢淡了下去,“走吧。”

本來他在金陵,宋家在北平,雖然都是搞學術的,但卻從來沒有什麼關聯。可就是因為這姓宋的女人和亦白鬨離婚,還羞辱了自己的寶貝女兒,如今總有人拿自己和那宋家已經死了的老頭子來做比較。

所以徐老對於從未見過的宋雁西,是極其厭惡的。

也正是這樣,總有人拿自己和宋家作比較,因此不管是這訂婚典禮,還是婚禮,他都是下了血本的,一定要掙來一個風光體麵。

反正他也就這麼一個女兒,錢不給她花,還給誰啊?

隻要這婚禮夠氣派,當初什麼可真用那個女人的首飾的話,都將成為無稽之談。

所以即便是這訂婚典禮,他也趁著今天開會,遇到各界名流,親自將請帖給遞出去。

不管怎麼說,在這金陵徐家也是名門望族了,如今的金陵便是前朝的北平,這一場訂婚典禮,必然會成為民國第一盛大繁華的典禮。

又見前麵有熟人,連忙走上去遞帖子,得了幾聲恭賀聲。

而蕭總理這個時候已經上車,朝著蕭公館回去了。

帖子秘書給他放在了公文包裡,剛回家傭人便給接了過去,照例送到書房去。

樓梯上正好遇到二太太,看到蕭總理的公文包,連接了過去,“我送過去吧,給我拿泡壺玫瑰花茶,拿幾樣點心送到茶廳裡來。”

傭人自是應了,將公文包交給了二太太,二太太拿著往書房去,隻覺得沉甸甸的,甚是好奇,“總理這包裡是裝了什麼,怎這樣重?”一麵往裡麵探了一眼,隻瞧見一個大紅色燙金邊的帖子,便摸出來瞧,想著是哪家要辦喜事了。

不想瞧見徐可真章亦白兩人的名字,一時興奮不已,這狗男女結婚真是天作之合,往後不會去禍害彆人了。

連將公文包扔到書房,拿著帖子就去找大太太。

不多會兒,家裡上下都曉得,那宋小姐的前夫和徐可真,居然要結婚了。

就是搞不懂這徐小姐怎麼想的?當初她在北平的時候,那章亦白可沒有管她,若不是徐老的學生丟下工作也要送她回來,還不曉得要被多少人追著笑話呢。

大家七嘴八舌地討論了半天,大太太才想起來問,“總理呢?”既然回來了,怎麼沒到客廳來,又沒去書房?

喊了傭人來問,才曉得是去找了蕭渝瀾。

蕭總理當然不可能找蕭渝瀾,主要還是找宋雁西。

蕭渝瀾被宋雁西拉著來看學習法陣,學了一個多小時沒出成績來,宋雁西也就放棄了,索性大家在樓下的客廳裡烤火聊天。

本來蕭渝瀾是打算帶宋雁西出去轉一轉,但想著他父親應該會提前回來,以免錯過了,隻能在家裡等著。

更何況這金陵最美的景色,是在夜幕之後,那時候秦淮河兩岸燈火升起,叫一艘小畫舫來,順著河岸暢遊兩岸風光。

這會兒聽到蕭總理找來,蕭渝瀾反而有些緊張起來,“我父親果然來了,隻怕他也覺得是哪裡不對勁了。”

蕭總理進來,也不客氣,朝宋雁西打了招呼坐下後,便直接開門見山問道:“宋小姐,可是有什麼發現?”

宋雁西聽這話,顯然他是知道自己真實身份的,於是也不隱瞞,隻讓小塔把自己畫的草圖拿出來,遞給蕭總理,“陣法是有的,隻是家中人丁興旺,並未受到影響。不過陣法不破除,也不是長久之計。”

但拆除了,也不是就將這個問題解決了。

所以便道:“斬草要除根,總理可有什麼線索?”

蕭總理聽到這話,苦苦一笑,“除了那幾個政見不合的,也沒什麼人了。”

蕭渝瀾趕緊要了對方的名字。

隻要得了名字,他是知道這些人住址的,到時候小塔去走一趟,哪家有沒有請了玄門中人從中作祟,就是一目了然的事情。

蕭總理沒有想到宋雁西處理起來會這樣簡單,當下就給指了家中法陣所需要拆除的地方。

這種事情,若是叫家中人知曉了,不免會鬨得人心惶惶的,所以總理親自帶人去辦。

果然在宋雁西標注的這些地方,都挖到了些亂七八糟的東西。

符咒,刀,鏡子等等一類。

蕭渝瀾則帶著宋雁西和小塔出門去,他們倆欣賞這秦淮夜景之時,正好讓小塔去探查。

金陵沒有大上海的繁華熱鬨,但也有彆樹一幟的風情夜景。

這暮色才暈染下來,河邊的燈籠便都點燃了,一陣陣悅耳絲竹聲從四處傳來,不但沒有讓人覺得吵鬨雜亂,反而像是交響樂那般動聽磅礴。

蕭渝瀾本來是要直接叫一艘小船的,但快到年底了,到處都是人,又沒提前預訂,便沒找到小船,隻能買票上了遊輪。

這遊輪上還設了舞廳和西餐廳,小塔在打探那些人家,他倆則找了個靠窗的位置坐下,叫了兩杯咖啡。

前麵的台上,有歌星在唱歌,但宋雁西不認識,隻是覺得她唱得還不錯,便多看了一眼。

蕭渝瀾見她有興趣,介紹道:“她叫田蓉蓉,以前在金陵可出名了,那些機關裡的人想要請她喝酒,都得有些身份台麵,不過現在她年紀大了,又沒有老板再願意出錢捧,隻能到這船上來唱歌。”

“年紀大了?”宋雁西看著這田蓉蓉,也就最多二十五六的樣子吧?

蕭渝瀾連忙解釋:“這一行吃青春飯的,她們又常常過這夜生活,比尋常人看起來還要顯老幾分,你如今看她還不錯,那是因為妝容畫得太濃豔了。”他是見過田蓉蓉素顏的,眼角的魚尾紋是沒法看的。

“想不到你還挺懂的嘛。”宋雁西笑了笑,將目光又落到田蓉蓉的身上去。

蕭渝瀾這才覺得自己說漏了嘴巴,自己懂什麼?是生怕她不知道自己從前老在這些場合混跡麼?

於是著急著措辭解釋,忽然聽得後麵的客人談論道:“聽說了麼?徐小姐和章先生要訂婚了,就在二十六號大國飯店裡舉行。”

“真的麼?那邊辦一場訂婚宴,得多少錢啊?”那大國飯店,一向都是接待國內外重要領導人,而專門設宴的地方。

他們將訂婚典禮在那裡舉行,又何止是錢的問題。

除了錢,還得有身份。

蕭渝瀾生怕影響到宋雁西,便起身朝她伸手,“我們去跳舞吧?”正好舞池裡如今已經有不少人再開始跳舞。

宋雁西搖頭:“沒興趣。”她現在比較有興趣章亦白和徐可真的婚禮,不由得有些期待起來,“這人生起起伏伏總是難免的,隻是我沒有想到大起大落這樣的事情,會發生得如此之快。”

蕭渝瀾懂,她在指章亦白,莫名有些氣悶起來,“你今天還和我父親說,斬草要除根,可是對於章家,你卻是十分寬容。”

“你想什麼呢?你且看他往後餘生。”宋雁西讓章亦白活著,就是想讓他反複在天堂地獄間橫跨。

就問他崩潰不崩潰。

而當下他應該在天堂了,到了這金陵,仿佛開啟了嶄新的人生,一切的輝煌榮耀,似乎又重新回到他的身上。

可惜這卻是短暫的。

但蕭渝瀾聽到宋雁西這話,卻是擔心得不行,壓低聲音朝她小聲問道:“你不會是想親自去?”大鬨現場?

不過這好像不是宋雁西的格調。

“我不去,我看報就好。”宋雁西才沒那樣無聊呢!當下掐了掐手指,隨即露出笑容來,“不出意外的話,這一場訂婚宴,身敗名裂的可能不隻是章亦白一個人,徐老要晚節不保啊!”

聽到她這話,蕭渝瀾忽然好奇起來,尤其是他看到宋雁西剛剛掐指推算了。但更為擔心的是,“你當初不是說不能隨意算章家人的命運麼?”會反噬到她身上。

“當初是沒離婚,姑且是算一家人,當然不敢隨便推衍。”不然波及自己。

但現在不一樣了,都離婚這麼久了,他都快二婚了,跟自己還有什麼關係?當然是大大方方地推衍他的未來了。

反正自己也不去乾擾,隻是以一個旁觀者的角色去看一眼熱鬨而已。

於是微微一笑,“你還記得那位包先生麼?”

蕭渝瀾頷首,“我還記得,當初章亦白自顧不暇,是他丟下工作送徐可真回金陵的,怎麼了?”

宋雁西單手托著下巴,一手攪動著咖啡杯裡的勺子,“我不知道章亦白是跟徐家父女怎麼說的,但是他在北平留下的爛攤子,必然是沒有跟人提起半分,這包先生辛辛苦苦付出,不得半分所愛,心裡肯定不服氣的。”

兔子急了還要咬人,包虞伯肯定會在他們訂婚宴當天給章亦白送出大禮包的。

蕭渝瀾聽到她這話,“嫉妒果然使人麵目全非。”話音剛落,忽然發現大家都急匆匆朝外麵跑去。

不免是疑惑,也起身道:“我去看看。”

不多會,就急匆匆地跑進來了,“前麵有船翻了,近來也是奇怪,河麵無風無浪的,總是有船隻翻了,大人們倒是沒有什麼關係,孩子卻都沒能救上來。”他一麵說著,一麵解下自己的圍巾。

“你現在救也來不及了吧?”宋雁西不解。

“是來不及了,不過我想下去替人家把孩子的屍體打撈上來,不然等著那些撈屍人來了,挾著屍體漫天要價。”他覺得自己水性還是不錯的,隻是可惜自己發現得太晚了,若是船隻一出問題的時候就在旁邊,一定第一時間下去把孩子給救上來。

許多地方都有人專門靠此為生,如果不到萬不得已,正常人是不願意乾這一門營生的。

可是漫天要價就有些過分了。

宋雁西起身撿起他搭在椅子上的圍巾,“我和你去看看。”

外麵的甲板上,已經沒有多少人了,翻船這種事情近來在河麵常常發生,除了那第一時間來看看熱鬨之外,沒有什麼新鮮感。

所以不少人都回去了,甲板上此刻就剩下三三兩兩的人看著河麵散落的東西,有著些慈悲心的,還盯著水麵,希望還能有奇跡出現。

也有等著撈屍人來,跟著家屬吵鬨看戲的。

而那艘翻了的船上救下來的客人,如今都坐在另外一艘小船上,裹著毯子哭聲一片。

宋雁西聞聲過去,隻見著一個略有些熟悉的聲音,竟然是霍欣欣。

她旁邊有一個哭得死去活來的女人,宋雁西也認識,好像是霍欣欣的嫂子,從前跟霍欣欣的大哥霍盞中一起在國外陪讀,所以三表兄也認識,相冊裡的合照上,還有那女人的身影。

她此刻掙紮著,要往水裡去,霍欣欣則在身後死命地拉拽著她,“嫂子,您冷靜些。”

後麵說什麼,宋雁西沒有再仔細聽,隻是一把眼疾手快地抓住蕭渝瀾,“彆去,下麵有東西。”

原本已經往身上綁了繩子,正要往河裡跳的蕭渝瀾一愣,有些忌憚地往河裡看去,但卻沒看出什麼苗頭來。

隻是宋雁西向來沒出過錯,他也不敢再隨意冒險了,擔心地看朝宋雁西,“怎麼辦?離出事已經快二十分鐘左右了。”本來還他抱著些希望,也許哪個孩子的運氣好,自己下去能將他們救上來呢。

“你確定受害者都隻有小孩子麼?”她還是第一次遇到這種事情,當即便決定下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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