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深深吸了一口氣,覺得此事不該再拖下去,應當速戰速決,想辦法將宋雁西約到自己的陷阱之中。
多拖一日,自己就要被這些玄門中人多笑話一天。
話說虎子拖著宋雁西回了五柳齋,仔細想宋雁西的話,好像也沒錯,她這樣有錢,是眾所皆知的,家裡的寶貝又多。
讓人看肯定是不夠的,所以養幾個寵物,其實也不無道理。
可是怎麼垂蘭聖女就說宋雁西和妖怪勾結呢?那幾個妖怪雖自己打不過吧,但是對於瓊華天宮來說,肯定是不值一提的小妖怪。
宋小姐要和妖怪勾結做壞事,那也要找大妖怪啊?
他很是納悶,把車放在宋雁西家大門口,就回去找自己那幫難兄難弟。
大家被宋雁西這揍了一頓,好像腦子都開竅了一樣,聽到了虎子的分析,覺得有理有據。
然後狗子就忽然心靈福至,“我知道垂蘭聖女為什麼一定要除掉宋小姐了。”
“為何?”其他幾人都齊齊朝他看去。
狗子卻是一臉故弄玄虛,“各位兄弟,你們想想,俗話說得好啊,一山不容二虎,除非一公一母,想著宋小姐人美巨富,法陣上的造詣還那樣高。”
“所以呢?”虎子一臉懵,沒懂這和一山不容二虎有什麼聯係?
倒是貓子一拍手恍然道:“我曉得了,這女人間啊,最容易起嫉妒的,你看風樓裡的巧巧和秀秀,不就老是吵架麼?”
兩人都是春鳳樓裡的美人,但是花魁卻隻能有一個人。
如此一來,她倆就成了競爭對手,自然不可能和睦。
大家覺得言之有理,一定是因為嫉妒心作祟。
但虎子卻搖著頭,“可是我看宋小姐,好像沒將垂蘭聖女放在眼裡的樣子。”還將宋雁西在茶樓前拒絕上樓的態度說了一遍。
這些個兄弟一聽,不由得開始覺得,“這樣說來,我有點喜歡這個宋小姐了。”
“喜歡?”那樣恐怖的一個女人。虎子不敢苟同。
於是他們連忙解釋,“不是那個喜歡,我們是說欣賞。你想想那垂蘭聖女,一副高高在上的樣子,彆說咱們了,我看著度玉門那些人在她麵前,都要點頭哈腰的。可是宋小姐才不慣著她,直接就給拒絕了,想想就解氣呢。”
宋雁西壓根不知道這幫混子的腦回路是這個樣子的,回了五柳齋休息了一下,便開始做去西安的準備。
雖然暫時還沒有車,但是無論如何,等過了年三十,她就會想辦法啟程。
所以趁著現在還有時間,先做準備。
至於這家裡,也不能就這樣丟下了,最起碼得將這垂蘭給解決了再走。
倒是不說一定要拿垂蘭怎樣,隻是這一次自己不做些什麼表明自己的態度,隻怕往後還有人接二連三上門來。
但是宋雁西不打算先手,她想作為被動方,這樣到時候動起手來,簡直沒有一點心理負擔。
可是對於垂蘭還不了解,不知道她打算怎樣折騰,所以想了想。
便讓小塔去門口找虎子。
虎子正好回來,還連帶著他那幫難兄難弟都來了,小塔看著這七八個鼻青臉腫的人,掃視了一眼,問道:“你們哪個是虎子啊?”
姐姐就說門口那個鼻青臉腫的人,可現在有八個啊!
虎子連忙上前兩步,“小姐找我做什麼?”
“哦,我姐姐說,說你們路子廣,又不招眼,去給盯著那瓊華天宮的人。”小塔說道。
虎子一聽,立即高興道:“小姐這是找對人了。”然後連忙給小塔介紹他身邊的狗子貓子耗子蚊子兔子……
他們也原本是打算來投靠宋雁西。
覺得怎麼混都出不了頭的,不如反其道而行之。
而且這宋雁西的性格,好對他們的胃口。
所以得了話,立即高高興興去了。
等小塔進去跟宋雁西說起門口的兔子時,宋雁西反而有些意外,打一頓還能給打服了?
沒想到,傍晚些,這虎子就狂敲門。
老胡不敢開,生怕是陷阱,隻去請小塔來。
虎子一看到小塔,連忙著急地說道:“耗子說,見著度玉門的人,好像將宋小姐的姐姐帶走了。”
小塔有些著急,連跑回去和宋雁西說。
宋雁西聽了,立即就明白過來,必然是垂蘭想用三姐逼自己。
度玉門的人有這個心也沒這個膽子。
也是在宋雁西要準備去的時候,宋雁西就收到了度玉門殷紅蘭的來信,要她去城外八大處下的一處院子裡見麵。
信中,她說是為了替她的徒弟牛雪珠討一個說法。
這樣,抓走三姐倒是有了說法。
不過也不排除是調虎離山之計,將自己引出城去。
所以為了保險一些,宋雁西將小塔留在家裡。
她雖年紀小,但卻是被老龍教出來的,就算法陣被垂蘭他們僥幸破開了,但有小塔在,是能等到自己趕回來的。
所以宋雁西便讓虎子送自己去崇文門,將讓他將家裡的汽車開著,直接去了城外。
虎子有些緊張,心想如果宋小姐運氣不好被抓了,到時候自己就說是被宋小姐逼迫的,畢竟自己這身上的傷還在。
也不知道是不是這表情太過於明顯,以至於聽到宋雁西的聲音從後排響起,“一會兒送我到院子附近,我自己走著過去。”
虎子正想答應,但轉念一想,這來都來了,不進去看看,若是僥幸活下來了,豈不是少了一次吹牛的機會?
於是便壯著膽子道:“小的送小姐您進去。”
但是隨著離目的地越來越近,他就越來越害怕,有些後悔起來,剛才為什麼要逞能?活著不好麼?為了獲得一次吹牛的機會,將小命搭上不值當啊。
就在他這樣的糾結之中,那隱藏在林子裡的院子就出現在了眼前。
他踩了一腳刹車,雖然門口隻有幾個人,但仍舊是嚇得他渾身發抖不敢動。
直至聽到後排車門聲響,才回過神來,隻見宋雁西已經下車了。
這時候天已經有些黑了,門口的院子裡燒著一堆柴火,門頭上插了兩個火把。
殷紅蘭就站在門口,這裡是個破敗的院子,昏迷中的宋玉芝就被綁在她身後的堂屋裡。
宋雁西看到的時候,眼裡閃過一抹擔憂,三姐的身體素來最不好,這些人將她就這樣扔在地上,若是著涼了,不曉得要養多日才好呢?
隻怕年都過得不好了。
“心疼你姐姐了?”一個女人的聲音傳入耳朵。
但很確定,殷紅蘭沒有開口。
宋雁西想,應該是垂蘭吧?
果不其然,隻見屋後的殘垣斷壁後,一個年輕漂亮的女人走了出來,身後跟著兩個看著實力不低的玄門中人。
在加上殷紅蘭和門口這幾個人,其實總共就十個而已。
其實到現在,宋雁西也不知道垂蘭和自己較什麼勁,隻是想起瓊華天宮到如今,其實不易,所以還是先勸解著:“垂蘭小姐,你既然為瓊華天宮的聖女,行事應該三思而後行,考慮一下後宮你是否能承擔。”
垂蘭本來以為,宋雁西會立即朝自己開口求饒,放了她的姐姐。
那她也就能理所應當提要求。
為了將宋雁西迎出來,垂蘭覺得自己是冒著天大的危險,畢竟那宋玉芝是玄門外的人。
所以今天不單要那五隻狐狸,甚至還要宋雁西法陣的秘籍。
但是,她萬萬沒有想到,宋雁西竟然不驚不懼,反而從容穩定地給自己說教。一時氣得有些臉都青了,“你在要挾我?”
“沒有。”她怎麼可能是要挾呢?要挾是這樣的麼?宋雁西覺得自己這是勸解。一麵看朝殷紅蘭,“你徒弟的事情,你確定是怪我?”
殷紅蘭其實現在很理解垂蘭,因為當初她也是這樣嫉妒宋雁西的,但她很快就認清楚了現實。
隻是想起來,仍舊有些不甘心,所以當垂蘭給她開出條件的時候,她還是想要冒險一試。
她不信宋雁西真能逃出去。
可是現在看到雲淡風輕的宋雁西,她心裡有些後悔了。
尤其是現在宋雁西看著自己問出這話,她忍不住想要說,是牛雪珠咎由自取的。
但是這話還沒說出,就察覺到身後來自於垂蘭的壓迫,隻能將話吞回去,改口道:“我若是宋小姐,現在就將這跋扈稍微收斂一些。”
“我覺得你對‘跋扈’這個詞有什麼誤解。”宋雁西不想廢話,她擔心地上躺著的姐姐,轉頭隻向垂蘭看去,“我想來想去,你無非不過是見不得彆人比你好,不然的話,我實在想不出什麼理由,讓你這樣針對我。”甚至要致自己於死地。
宋雁西雖然說中了自己心中的想法,但垂蘭當然不同意,“我是遵循我瓊華天宮的規矩,替天行道,你與狐妖勾結,本就該受玄門處罰,而你不但不認罰,還一而再再而三挑釁玄門的規矩。”
宋雁西最是聽不得這些話,“你彆這樣道貌岸然,直接說你的終極目的吧。”自己動起手來,也好決定輕重呀。
垂蘭絕對沒有見過宋雁西這樣的人,又被她這話氣了一回,才重新組織語言道:“你退出玄門,交出那一窩狐狸,以及把你的法陣上交玄門長老會,不然的話,休怪我等無情!”反正他們這樣做,都是為了還玄門一個清明。
玄門雖有無數大小門派,但也是一個組織,所以便滋生了長老會。
如今垂蘭讓宋雁西把她法陣的秘籍上交長老會,說得她好像不沾一分光。
但事實上,長老會的好東西,不都是要分下去的麼?
瓊華天宮這樣的身份低位,很容易就拿到了大頭。
可殷紅蘭心裡還是有種不好的預感,垂蘭聖女的這些話,宋雁西肯定一句沒聽進去,更不可能怪怪答應的。
反而就在這時,宋雁西走過來,“我曉得了。”
垂蘭以為她答應了,那一直難看的臉上終於露出一抹喜色,“你早些……”
但話還沒說完,就覺得哪裡不對勁,正要提醒眾人,卻發現四周的環境已經改變了。
殷紅蘭是見識過宋雁西那強大法陣,當下驚恐道:“大家小心,我們落入她的法陣了。”隻是,她是什麼時候設下的法陣?
可這一次的法陣,明顯和上一次在明月飯店不一樣,殷紅蘭發現自己的精力根本就不足矣維持自己的身體不會掉入深淵中。
不但如此,還要躲避這憑空出現的攻擊。
很快她便沒了餘力,命垂一線。
至於垂蘭,她自己實力本身就在殷紅蘭之上,身後還有人保護,所以暫時沒有什麼危險。
可是就這樣拖下去,隻怕也堅持不了多久。
尤其是此刻,她身後保護她的其中一人已掉入深淵之中,轉眼間,就隻剩下她和另外一個,以及還在苦苦支撐,開始朝宋雁西求饒的殷紅蘭了。
至於其他的人,從法陣開啟的時候,就直接掉入深淵了。
法陣之中,就像是一個被隔絕開的空間,宋雁西就好像是這個空間的主神一樣。
居高臨下,觀賞著他們在臨死前的掙紮。
法陣外麵,虎子一臉懵地看著眾人在宋雁西說‘曉得了’之後,忽然開始出現異樣,一個個痛苦艱難,好像是被什麼折磨著一樣,就連瓊華天宮的聖女垂蘭也是如此。
他一看這苗頭,分明是宋雁西占了上風。
所以不等宋雁西吩咐,就直接越過眾人,將屋子裡地上的宋玉芝抱上車,把宋雁西的大衣蓋在她身上,然後繼續觀賞。
就這麼一會兒的功夫,竟然就隻剩下三個了。
那度玉門不可一世的殷紅蘭,竟然正在朝宋雁西求饒。
就在他後悔應該喊著兄弟們一起來開眼界見大世麵的時候,忽然來了一男一女。
兩人一臉焦急,隻聽那男的叫道:“宋小姐,手下留情!”
女人則焦急擔憂地要去扶垂蘭,“垂蘭?你怎樣了?”可是垂蘭其實已經在法陣裡,此刻她看到在外麵掙紮的,不過是個虛影罷了。
見此,女人越發心急如焚,失態地朝那男人喊道:“你不是與宋小姐認識麼?你快讓她住手!”
話說這一男一女。
男的還真與宋雁西算舊識了,正是上次她在扶桑人手裡救的摩什。
至於另外一位,便是瓊華天宮的暗月長老。
法陣之中,他們的聲音,大家卻是聽得清清楚楚,雖然是猶如天外之音。
但也讓垂蘭看到了希望,但她明顯忽略了暗月長老束手無策的口氣,反而以為自己得救了,接下來便是宋雁西的死期。
所以又重新有了經精力,不但穩住了逐漸往深淵裡下降的身體,得意洋洋地朝宋雁西露出一個笑容:“你完了!暗月長老是不會放過你,瓊華天宮也不會放過你的。”
暗月長老那樣厲害,宋雁西死定了。
而且暗月長老比師父都要疼愛自己,她從來不讓自己受半分委屈的。
宋雁西死定了!
而且這一次不用自己給宋雁西找什麼借口,就憑著她殺自己這個瓊華天宮的聖女,就能叫她死一百次了。
宋雁西衝她微微一笑:“是麼?”
瞬間垂蘭隻覺得頭頂千斤壓力,身體不受控製,徹底跌入深淵中。
她難以置信地大喊著,如何也不敢相信,宋雁西竟然有這樣大的膽子,敢當著暗月長老的麵,真殺了自己!
可是,她落入深淵中,就徹底沒有了。
她到死,那眼睛都是睜得大大的。
外麵,暗月長老見著垂蘭的生命氣息驟然消失,嚇得往後退了兩步。
摩什見此,也停下了喊聲。
畢竟人都死了,他再喊,宋雁西就算停下來了,又有什麼用呢?
不過,垂蘭一死,宋雁西還真解開了法陣。
除了還剩下一口氣半死不活的殷紅蘭之外,無一人生還。
“我這個人,吃軟不吃硬的。”她看了摩什一眼,目光落在滿目憤恨的暗月身上。
所以,她的意思是,如果後麵垂蘭不威脅她,她可能還會給垂蘭留一口氣,像是殷紅蘭那樣。
暗月忌憚宋雁西的實力,但也壓不住滿腹的傷心絕望,撲倒在垂蘭的屍體上痛聲大哭起來,撕聲揭底地哭喊著:“她隻是一個孩子而已!你為何要下如此狠手?”
一麵又紅著眼睛朝摩什看去,同樣是滿眼的恨意,“你不是問我那孩子麼?垂蘭就是!”
“垂蘭,我的女兒,母親對不起你,母親沒有救到你。”
一旁的摩什怔了一怔,顯然也被她的話嚇著了,連退了兩步,滿臉的驚駭之色。
瓊華天宮有個不成文的規定,但凡是長老,都必須得保持童身。
而現在暗月長老卻說垂蘭是她的女兒。
和摩什好像還有些不清不楚的意思。
這樣天大的瓜,讓原本就隻剩下一口氣的殷紅蘭都有了些精神,吃驚地抬起頭看起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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