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個時候倉木家的家主便親自帶著倉木三鹿和優子,一起回到城裡解釋柳生雪子已經染病去世的消息。
甚至意圖讓柳生家認下優子為義女,畢竟在倉木家看來,是柳生雪子紅顏薄命,沒有這個福氣,而關鍵時刻是她的義□□子舍身為柳生家完成了與倉木家訂下的約定。
柳生家雖然難過,但還是同意了,不過在此之前,他們想去將女兒的屍骨接回來。
倉木三鹿自然擔心他們發現柳生雪子是中毒死亡的,所以當日隻得和父親倉木家主坦白自己和優子犯下的罪孽。
倉木家主雖然生氣,但是事情已經發生了,如果真讓柳生家得到真相,他們是絕對不可能原諒倉木三鹿的,甚至會讓他去給柳生雪子陪葬。而且倉木家的名聲也會被毀掉的!
所以為了倉木家,一不做二不休,當晚便將毫無防備的柳生家給屠門,對外也傳言他們是得了傳染病,為了城裡老百姓的安全,直接將他們的屍體焚燒。
而被他們活埋柳生雪子,卻被活活悶死在棺材裡,這有些像是當時被阮翹害死的阮雲憐。
但更倒黴的是,她死後的第四天,就遇到了專門盜取屍體的團夥,那些人專門挖新墳。
他們並不知道柳生雪子的身份,隻是將她的棺材打開的時候,發現是個極其難得一見的美人,於是就對其起了不軌之心。
甚至都不介意她已經死去了多日。
也就是說,她再被害死之後,不但屍體慘遭□□,家裡人也被殺害掉,她自己的屍體甚至還被強行賣到了更偏遠的鄉下與單身的孤寡老頭合葬。
不過後來被她身為巫女的姑姑發現,隻是那時候倉木家因為得到了柳生家的財產,將倉木家的地位提高了不少,她身後又沒有了家族的支持,即便對倉木家有所懷疑,也沒有辦法報仇。
所以便以自己的靈魂獻祭給了山神五百年,換取了自己侄女魂魄的自由,讓她為柳生家報仇。
現在倉木惠子正在經曆著柳生雪子曾經所遭受的一切痛苦,宋雁西在她被那些偷盜屍體的強盜將屍體從棺木裡抬出來的時候,就想將她拉回現實。
但是倉木惠子卻拒絕了。
倉木惠子在家族的曆史中,隻看到了倉木家怎麼從一個名不經傳的小家族,從那山村一步步艱難地走向大城,祖先們都付出了血淚的努力。
每看一次,她就覺得熱血澎湃,自己如今作為倉木家的家主,絕對不會讓祖先們失望,不會讓他們曾經的努力都白費的。
可是她怎也沒有想到,倉木家的崛起,竟然是踩在柳生家的屍骨之上。
如果柳生家和他們倉木家作為競爭者,那倉木家用些手段無可非厚,可是柳生家是倉木家的姻親。
而且倉木惠子現在又親自感受了柳生雪子所經曆的這一切痛苦。所以從前她有多敬重倉木家的先祖們,現在她就有多痛恨這些人。
眼下怨女所殺人地方,就是當年倉木家還未發跡之前所居住的村子。
隻是經過時光動蕩,原本的大村子變成了無數的小村莊,所以她就一個村莊一個村莊地屠殺。
因為她沒有辦法進入現在的倉木家,所以隻能在當年倉木家所在的村子不停地殺戮。
這些年裡,她也出現過幾次,隻是那時候倉木家正是輝煌時期,她雖然殺這些村民將倉木家的人引來了,但是卻沒有辦法為自己報仇。
而這一次她終於有能力殺倉木家的家主了,卻不知道為什麼沒有殺倉木惠子。
也正是這樣,倉木惠子才不願意回到自己的現實世界,她想知道柳生雪子等了這麼多年,就是為了替柳生家報仇,可為什麼饒過了自己?
因此她堅持到了最後一刻,便發現自己竟然就是當年柳生雪子的姑姑,柳生家那個住在山神廟裡的巫女。
那是她的前世,所以柳生雪子認出了她,才一直沒有對她動手。
除去她的前世是柳生雪子的姑姑之外,柳生雪子成為怨女替柳生家報仇,正是因為她把生命獻祭給山神五百年,讓柳生雪子的魂魄得到了自由。
而她在獻祭時期滿了後,重新轉世,剛好就投生在了倉木家。
此刻倉木惠子回到了現實中,渾身顫抖著,眼神空蕩蕩地看著宋雁西一行人,隨後什麼也沒說,便尋著那歌聲去了,一邊跑一邊喊著雪子的名字。
隻是雪子沒有出現,村子裡今夜也沒死一個人。
倉木惠子是天亮的時候回來的,整個人就像是死去又活來一樣,渾身再也沒有半點光彩了,不等宋雁西開口詢問她昨晚去了哪裡?她便主動走到宋雁西麵前道謝,“多謝宋小姐,事情已經解決了,往後她不會再出來,我送你們大家離開。”
一路上她都沉默不語,宋雁西也不好多問,畢竟現在倉木惠子隻怕心中也複雜不已。隻是沒想到,倉木惠子將之前答應的報酬一件不少地給了她,然後親自送她們去往上越的火車。
到火車上宋雁西才發現,倉木惠子似乎多給了不少東西,其中包括大筆的錢財。
“她想乾嘛?不會是要親自替柳生家報仇吧?”可是報仇,為什麼將這樣一大筆錢給姐姐?小塔好奇不已。
宋雁西其實今天離開的時候,就發現倉木家的氣數儘了。所以倉木惠子送他們離開,她是一點都不意外的,隻是不明白她將這筆錢給自己做什麼?
所以又給讓人送了回去。
倉木家的氣數是儘了,可是倉木惠子的未來絕對是輝煌的,她不會死,甚至會是新時代最厲害的女係家族的族長。
至於倉木家的氣數儘,到底是倉木惠子殺了他們,還是解散了倉木家,宋雁西不得而知。
到了上越後,便直接登船離開。
走的還是直線,船上他們三人分工明確,宋雁西沒事便在船艙裡休息。
這日中午小息,忽然做了個夢,夢到了柳生雪子朝她鞠躬道謝。
她醒來便曉得,柳生家的仇已經報了。
回去的路上,比來時順暢,一路平平安安的,中途還路過了上海,嘲風他們上去補給,然後直接繞路去了丹州。
丹州這條線路,他們走第二趟了,自然是輕車熟路的。
所以到了丹州,便買了馬車,直接去往錫林郭勒。
也不知道是上一次她在這邊大開殺戒,還是因為扶桑那棵扶桑神樹已經被毀掉的緣故,所以城中已經極少看到扶桑人了。
隻是這華國氣運如此,城池守護神幾乎是沒有身影,所以老百姓的生活仍舊是不算好。
這讓宋雁西忍不住歎氣。
小塔跟在她身邊久了,知道她為什麼歎氣,所以安慰道:“姐姐,你也說了,這天下變成什麼樣子,不是一人之力就能改變的,更何況還要講這天時地利人和。”即便是國運將起,可也不可能在一朝一夕就能恢複從前的繁榮景象。
凡事要循序漸進。
小塔忽然開始變得這樣懂事,正兒巴經地講起了道理,給宋雁西倒是覺得新鮮,不過看著小塔都能看得這樣透徹,自己又何必為眼前所發生的一切苦惱呢?
就算是自己現在不顧一切後果,非要改寫國運,但就像是小塔所說的那樣,一切都要循序漸進。
就好似那嬰兒,自己不能讓他一夕之間長大成人一樣。
這一切都需要時間。
走了十來天的旱路,沿途宋雁西教他們幾人超度冤魂,日子倒是過得也快。
直至進入了大草原,馬車換成了馬匹,兩天後進入山群。
草原上也不見得就一定是一望無際的大草原,所以有山也不奇怪。
奇怪的是這山所出現的地方,讓宋雁西驚訝不已。
其實隨著她所見越來越多,能讓她吃驚的事情已經很少了,可是她卻沒想到,這有生之年居然能遇到陰陽府。
除了人家地府之外,還有一個地方,叫做陰陽府。
因為一半是人間,一半則是地獄,這和豐都鬼城不一樣。
豐都鬼城是晚上開啟鬼門關,而且在中元節之後,將會關閉,直至年後才會重新開放。
而這陰陽府,則是長年累月不見日光。
所以哪怕有一半在人間,但也是名不副實。
因為此處永夜。
他們剛進入這一片小銀記憶裡的大山時,並沒有覺得哪裡不對勁,隻是聽附近的牧民說,裡麵去不得,有神靈存在。
原著牧民們是從來不敢踏入這片大山的,甚至還說過有軍隊進去過,一去不複返。還有在他們老一輩的流傳中,聽說見過神靈,穿著華貴的衣裳,身上皆是人間珍寶,騰雲駕霧從山間走過,身後跟著一群美貌的仙娥扶著儀仗。
為此,他們還在這大山外麵建造了一座神廟,供奉著這山裡的神仙。
甚至不讓他們闖入山林。
所以宋雁西還特意將三頭魘喊起來,讓它隱身帶大家進入山裡。
然後走了兩天左右,他們便發現了前麵所見到的山群越來越模糊,就好似那前麵的山群所在的地方,已經天黑了一樣。
但是他們當時是在白天。
而此時此刻,他們就站在這一線之外,再往前繼續走兩步,將進入存在於永夜中的山群。
也就是所謂的陰陽府。
“是這裡麼?”宋雁西朝小銀確認。
小銀點著頭,但是上一次她來的時候,山上燈火輝煌,歌舞升平,的確猶如神仙之境一般,為何此番所看到的,卻是一片陰冷黑暗的山群?
嘲風上去探查了一下,確認沒有什麼問題,大家才踏入這黑暗之中。
隻是走了不過兩裡,忽然覺得腳下的山石在移動,不止是如此,眼前所有的樹木都像是活過來了一樣。
所有的一切都在這瞬間發生,所有的人也在此刻被完全分開。
宋雁西拿了張清淨符點燃,卻發現不是幻象,而是這些山石樹木真的動了,但是一座山上,所有的山石樹木都變成妖怪,這不可能。
這裡的一切,最多隻能滋養出一小部分妖怪出來罷了。
所以懷疑除了這些妖怪之外,這山和樹都被人動了手腳,這山儼然就是一個巨大的機關。
而機關都是相互呼應的,所以她一點不客氣,一麵引來天雷將這些山石炸掉,一麵又使出三味真火符,將這些樹木燒掉。
天雷和三味真火的到來,不單是普通的石頭和樹木逃不掉,就算是成了妖,也沒有辦法躲開。
所以雷落下的時候,她能聽到各式各樣的慘叫聲。
想是她這一出手就如此殘暴,以至於不過半分鐘,就有人出來。
是一個前朝貴族,身上穿著蟒袍,隻怕身份地位不比當初的那個恭順王爺低,而且十分年輕英俊,渾身上下透著一股至尊無上的貴氣。但他並不是僵屍,也不是妖怪,身後籠罩著一片黑氣,自然也不是正經的玄門中人。
宋雁西還是第一次看到這樣的人,一時間也不知道該將其歸類為妖魔鬼怪哪一類了。
“就是你麼?”對方顯然已經猜到了她的身份,隻是有些不屑,甚至連她的名字都沒有提起,而是朝她伸出手。
明明兩人之間還隔著長長的一段距離,但是宋雁西整個人好像就真被他扼製住了喉嚨一般,表情忽然變得痛苦。
下一瞬,整個人就被對方真真切切地抓在了手裡。
對方見此,眼裡滿是輕蔑之色,罵了一句:“那個沒用的東西,竟然能讓你這樣的小角色找到瑤台。”顯然,他是在罵王公公。
不過並沒有馬上將宋雁西殺了,而是一揮手,刹那間兩人周邊的環境就變了。
他嫌棄地將宋雁西扔出去,似想將她直接鑲嵌進牆裡。
因為那四周的牆壁裡,還鑲嵌著不少玄門中人。
可就在他將宋雁西扔出去的那一瞬間,忽然覺得自己的脖子像是被什麼東西捏住了一樣,呼吸不上來,下意識地用手去拉。
這時候,卻見宋雁西根本就沒有被鑲嵌入牆壁中,而是完好無損地站在他的麵前。
他以為自己出現了幻覺,畢竟剛才他可以十分確定宋雁西已經處於瀕臨死亡的狀態了。所以他才像是將她當做以往的戰利品一般,在對方瀕臨死亡之際帶到這裡,鑲嵌進牆壁,作為自己的戰利品。
可是,此刻宋雁西就真真切切地站在他的麵前,甚至朝他做出剛才他對自己做出的那個動作。
所以即便宋雁西沒有靠近他,可是他的脖子就像是被人扼製住了一般,根本就呼吸不上來。
恍惚間,他看到宋雁西好像開口,耳邊也響起了她的聲音。“難受麼?”
她在問自己。
已經不知道多少年了,再也沒有過這樣的恐懼籠罩著,他下意識地眨眼,想告訴宋雁西難受。
然後好像就聽到宋雁西又說話,“難受就對了,舒服是留給死人的。”其實她就是想看著人到底是死是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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