胡一亭不管大家怎麼想,繼續按動鼠標,把投影儀上的圖片換了一張,繼續講解道:“這張圖很經典啊,沒想到我這輩子還能看見這個形態,大家記住,根據我十幾年的製程經驗判斷,這是柵鄔化矽附著不良的典型特征,是多晶矽生長工藝的問題,解決方案是改進柵鄔化矽生長前的清洗工藝,從而消除附著不良的現象。”
胡一亭說完,大家先是一副原來如此的表情,接下來都愣住了,隨即會議室裡爆發出一陣不大的笑聲,大家都麵帶微笑,以為胡一亭在開玩笑。
胡一亭也是一愣,這才反應過來自己口誤了,趕緊解嘲:“我開個玩笑,大家都知道我才18歲嘛,哈哈……哈哈……哈……”他笑的尷尬,越解釋越覺得像個冷笑話。
旁邊坐著的奚龍山笑的兩眼眯成一條線,心說胡一亭這冷笑話大概是想嘲諷那些沒看出關鍵點的人吧,說實話自己雖然看出問題來了,但真的不能第一時間確定原因是出在柵鄔化矽生長前的清洗工藝上,隻是有所懷疑罷了,從這一點上說,胡一亭真像是個有十幾年製程經驗的頂級科學家!眼光又老又毒!
接著胡一亭繼續給大家講解今後製程工藝需要改進的地方和具體方法,大家聽得津津有味,飛快地記著筆記,人人都覺得眼前被胡一亭打開了一扇嶄新的大門,而這道門是以前一直苦於西方技術封鎖而始終不得窺其究竟的!在場科學家和工程師們覺得自己仿佛在聽世界級實驗室出來的頂級專家傳授絕密技術,而荒唐之處卻在於,這位專家今年嚴格來說還不到18歲!
但這些技術對於胡一亭來說實在是老的不能再老了,都是他當年在大學實驗室裡就曾經無數次遇見過的毛病,後世的解決方案自然是成熟的不能再成熟了,因此他說的飛快,接著又換了圖片,繼續道:“大家看,這是多晶矽膜在刻蝕後的照片,上麵這些pitting,就是蝕損斑或者叫凹痕,大家怎麼看這些疤?”
見大家都不說話,胡一亭隻得趕緊解釋:“從形態上分析,這是乾法刻蝕餘量不夠造成的,影響刻蝕條件的因素很多,而且我們的0.35微米製程工藝還在進一步調試,光刻機新鏡頭與雙工件台的配合還沒有達到完美,這個問題隻要我們的三大技改項目得到完美實現後,就能逐步解決,所以大家放心,這個屬於公藝過渡期的形態,沒什麼毛病。”
會議室裡靜悄悄的,大家有的點頭,有的凝思,像看神祗一樣,死死盯著胡一亭倜儻解說的身影。
元旦後曹玉暖加入了重光,進行在讀博士實習,她今天是頭一回再次見到胡一亭,見自己的夢中情人依舊這麼銳不可擋舉重若輕,像一條可以輕鬆破開科學之海上厚厚冰層的龐大破冰船,學霸之風比之當年研發遊影霸王協處理器時有過之而無不及。
麵對自己念念不忘的白馬王子,曹玉暖的表達方式熱情極了,她開始不斷在會中提出技術問題,直接把胡一亭當成了自己的博導夏老來索問。
而胡一亭他覺得,曹玉暖的問題雖然有些比較簡單,但有人提問也是好事,起碼也讓那些不好意思提問的人得到了答案,因此對她知無不言言無不儘。
曹玉暖覺得通過提問,自己和胡一亭的關係似乎重又回到了那個大風天,那個木葉飛舞的校園,關係又重回溫馨和親近。
她想,童牧能聽得懂胡一亭的話嗎?肯定不能!隻有我才真正了解胡一亭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