見對方點頭,花漵便欺身上前,捏著他腮邊軟肉,放肆道:“既然如此,那我就不客氣了。”
她用力的拉扯著,看著他腮邊變得紅彤彤。
蒼白的臉頰染上幾分紅暈,登時可樂起來,美滋滋道:“以前你我地位有天壤之彆,如今你是虎落平陽被犬欺……”
說完自己又覺得不對,皺著眉頭,不高興道:“這話怎麼說的?”
她鼓著臉頰,滿是不高興。
封鬱今兒心情好,也不計較她放肆,挑著眉尖捏回去,低聲開口:“喜歡?”
花漵點頭,她早就想捏了,越是俊美如神祗,神情淡漠的男人,就越是叫人想要打破他這份平靜。
兩人你捏著我,我捏著你。
沒一會兒,她就眼淚汪汪的求饒:“您手勁大,疼。”
封鬱一聽,手中的力道,趕緊鬆了鬆。
“行了,說了帶你出去玩。”他瞥了她紅彤彤的臉頰一眼,有些心虛。
往常的時候,他是覺得,越是欺負她,心裡越是高興,但今兒,真的隻是玩鬨罷了。
話音剛落,他便直接牽著她的手,施施然往外走去。
花漵臉頰一僵,有些抗拒,方才那愜意的笑容,登時消散。
“您且憐惜些,我還要臉呢。”她道。
若是出去了,旁人都知道她是個紅顏禍水,勾的太子爺被廢,簡直是千古奇聞。
“私人地方。”他回。
他沒這麼逮著一隻羊薅毛。
花漵這才放心下來,轉而又興致勃勃的回去梳妝換衣,穿著新製的春衫,在他麵前來回轉圈:“好看嗎?”
封鬱喉結滾動,輕聲回:“好看。”
說著他眸色幽深,側眸望過來,淺聲道:“走吧。”
說著牽住她皙白的柔荑,施施然的往外走,一邊走一邊道:“高達,去把兜帽拿來。”
花漵:……
“您給上了兜帽,我這梳妝的意義何在?”她問。
封鬱瞧了她一眼,這人的長相,有多麼招蜂引蝶,她是完全不知道。
他懶得多說,直接牽著她上了馬車。
花漵上了馬車,才把兜帽放下,登時有些蔫蔫的,出門梳妝帶兜帽,無異於錦衣夜行。
看她興致不太高,封鬱敷衍的捏了捏她的臉,拉開馬車小幾上的抽屜,低聲道:“吃吧。”
花漵看著精致的牡丹花糕,怔了片刻,還是決定原諒他。
天大地大,肚子最大。
她想著,就吃一口。
然後想著,再吃一口。
然後一口又一口,一碟子精致的牡丹花糕就進了肚,有了甜食,她心情瞬間好上許多。
乖巧的拈起一塊點心,做出要喂他的姿勢。
封鬱有些意外,畢竟她上次,可是一口氣吃了兩塊,也不會給他留。
心中升起一絲溫暖,她還是很善良的。
他張嘴去噙,卻見花漵眉目間有愉悅笑意,直接將那最後一個桂花糕,送進自己口中。
她動作快速優雅,特彆快速的送入自己口中。
盤子一乾二淨,連點心渣都沒留。
封鬱抿著薄唇,抬眸看她。
明明一句話都沒有說,還是那陰翳淡漠的模樣,她偏偏看出幾分委屈來。
看他不高興,她就高興了。
“唔,下次給您留。”她敷衍開口。
說著又忍不住撩開車簾,看外頭熙熙攘攘的人群,她下巴枕在手上,看著外頭熙熙攘攘的人群。
那些人氣,給予她很大的勇氣。
“好看?”他問。
花漵瞥了他一眼,沒回答,短暫的回眸,都讓她覺得浪費時間。
封鬱被她氣的心口疼。
“放肆。”他低聲喝罵,卻見花漵不疼不癢,毫無反應。
“殿下恕罪。”她連謝罪,也說的漫不經心。
這姑娘是篤定他什麼都不會做,故而才這般的拿喬。
看著她星光熠熠的雙眸,封鬱又覺得,好似被她懟幾句,也無妨。
花漵看著往桃園的路,忍不住挑了挑眉。
“桃花還開著呢?”她問。
封鬱點頭,側眸笑道:“對。”桃花花期不長,但不同的花之間,花期截然不同,現下仍舊有桃花開著。
馬車一路往最裡麵行進。
花漵怔怔的看著,最早開放的區域,現下已經綠葉蔥蔥。
再往裡頭走,那景色慢慢的過渡成粉。
再往裡頭,就漸漸額染上一點綠,變成了淺碧色。
“綠萼?”她怔然。
這花好看又稀缺,她隻在書上見過,從未在現實中見過。
如今漫漫一片,像是天上軟軟的綠雲,入目儘是溫柔。
封鬱身著蒼色直裰,身影筆直挺立,蒼白的臉頰跟白玉一樣,精致宛若玉雕。
輕風拂過,花瓣紛紛揚揚的落下來。
他眉眼悠長,眼尾上翹,那雙眸中,映不出半分人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