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他看來,有超強的神識作為助益,這身體的隱患本該是瞬間就能解決的事。
然而真正做起來,穆靳才發現根本不是他想的那樣。
他使用的高超手段,根本沒有任何用處!
在一瞬間的怔楞之後,他從梳理好的記憶之中得到了答案。
‘穆謹’記憶力並沒有修者的存在,在他眼中人的最強武力不過是‘宗師’,可以利用些許天地元氣。
以穆靳的眼光來看,所謂的‘宗師’頂多也就是練氣十層的修為。做不到築基,便稱不上修真入門。
築基修為的修者都不曾存在過,更高一級的功法和手段,就如同空中樓閣一般,自然是走不通的。
如果有人踏入築基,便不難發現‘穆謹’體內的真實狀況。穆家的家室也不難請到幾位強者,或許也就沒有他的取而代之了。
‘穆謹’經脈之中靈力擁堵的原因,更是不難猜測。
‘穆謹’的生母在生育‘穆謹’的時候難產,大出血險些死亡。雖然最後撿回了一條命,但也落得一個纏綿病榻的下場。在生死之間掙紮了兩三年,最後還是離世。
穆靳未曾見過‘穆謹’的生母,‘穆謹’的記憶中對她也鮮有印象。不過,穆靳可以確定,她並不是因為身體孱弱難產,而是因為服用了靈藥。
若非如此,無法解釋‘穆謹’剛出生身體中便堆積的無數靈力。
‘穆謹’的生母非武者,身體中彆說靈力,連內力都沒有一絲。‘穆謹’又非那在胎中便可積蓄靈力的天靈之體,也不可能自己集聚靈力。他出生時經脈之中的那些靈力,隻可能是外來的。
如果被強行從外部注入的是天地靈氣,‘穆謹’與其母恐怕當場便會爆體而亡,顯然外來的是已經有所收束的靈力而不是天地靈氣。
在這個人類與動物都無法踏足修行的世界,也就隻有草木能夠不受影響的集聚靈氣。
這個世界上沒有修者,對靈草靈藥的認知必然會變得極為片麵。在他們眼中,隻有人參、靈芝這一類相對溫和的靈藥才叫做靈藥。
那些藥效更為神奇的靈藥,其靈力過於暴虐不易融入人體,需要外力相佐。在這個世界便被稱為‘毒.藥’。
‘穆謹’生母服用的應該便是‘毒.藥’。
這些訊息,足以讓穆靳確定眼前這個世界誕生不久。
隻有新生不久,修行之道尚在摸索之中的世界,才會出現這樣人類、獸類與草木像是不在同等級的情況。
之所以說‘像是’而不是直說他們不是同級,是因為在某種意義上來說這樣也是公平的。
人類與獸類天生便擁有一定的神智,隻是神智多少的差距。草木想要踏入修行,卻需要一個開智的機遇,縱然開智之後比起人類與獸類也不占優勢。在開智之前,他們縱有多少靈力,最大的可能也是為他人做嫁衣。
雖然世界初生,但也不難判斷出這個世界的等級與前景。
對於世界來說,‘資質’比之其他的一切都要重要,能發展成什麼程度都要看資質如何。
世界若無修煉者,充沛的靈力便會用來滋養草木,從這個世界靈藥靈草的多少便能看出這個世界的資質。
以穆靳的判斷,眼前這個世界若是不被損壞甚至可以成為另一個神界!這樣的世界之中有多少機遇不用多說。
不過,穆靳還未感受到這個世界的便利,便已經一而再再而三的感受到了它帶來的不便。
他自己的身體消失不說,如今的這具身體也給他遺留了一些麻煩。
穆靳占據這具身體必然要解決與原主的因果,縱然現在修真不顯,隨著他的修行也會日益顯現。如果將其置若罔聞,最後必然會有所反噬。
因果之事還可以暫且放在一旁,等待時機成熟再做打算。恢複這具身體的事,卻不可延誤片刻。
在他之前修真之路還未開啟,要想使用相應手段,穆靳隻能從頭將這條路走出來。
他現在想要解決體內的問題,隻能采用築基之前的手段。此界宗師與練氣期十層相當,但練氣期的手段比起宗師卻要多出不少。
練氣期也有解決雜亂靈力的手段,但耗費的時間與精力則需要他之前預計的數倍甚至是數十數百倍,他所要忍耐疼痛的時間自然也會加倍的延長。
前一刻還是高高在上的魔君,下一刻卻落到這般境地。縱是以穆靳的心性,心下也有兩分不愉。不過他很快調整了心態,將身體偽裝成一具‘屍體’,梳理體內的能量,未被旁人發現半分不對。
沒想到,‘穆謹’下葬之後還會有老鼠跑過來挑釁,穆靳這才忍不住自嘲的輕笑了一聲。
不過幾個呼吸的時間,他再次調整好了心態,用剛剛收複的那一絲靈力在周圍布下了一道陣法,重新闔上了眼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