鬱承淵為儘快掌控原國舊地, 調動了諸多地方官員前去掌控局勢,崇國境內多數郡守都有調動。
官員調動之前, 鬱承淵與諸位大臣也曾協商過, 得出了統一的解決之法。
各郡郡守前往原國任職, 郡守在赴任前推舉麾下有能之士, 接任他目前所掌的郡城。
大多數郡守任職數年、頗有經驗, 縱然在陌生的郡城任職也能儘快掌控局勢。郡守推舉麾下有能之士繼任,能得郡守推舉自是有幾分能力,比起原郡守或有不足,但對郡城本身的熟悉也足以抹消這一點。
崇國境內有幾位郡守年歲已高不方便調動,有大臣提議直接讓這幾位郡守推舉有能之士前往原國,卻遭到了諸多大臣的否決。被推舉之人雖有些能力, 但直接在風俗不同的原國舊土執掌一方, 有幾分風險。
最後那幾個空閒的郡守之位,是由鬱承淵親自任命。
當初, 林樂賢對調動方式很是支持。他費儘心思這麼些年,真正在掌控之內的郡城也不過五個。鬱承淵這個調動之法,卻可以讓他掌控的郡城直接翻一翻。
此時林樂賢卻已經明白,這是鬱承淵為他設的局。
那幾位繼任郡守的‘有能之士’要麼是鬱承淵的人,要麼便是對郡城失了掌控。
否則這邊他的噩耗傳出去, 地方便有可能出現混亂。鬱承淵向來重視民眾安危, 不會冒這個風險。
那些被調往原國的郡守或許真的忠於他, 但他們距離完全掌控現任郡城還差的遠, 根本不可能掀起什麼風浪。
若非原國易主, 郡守們也不會全部被調離。如果不是恰逢修行大盛之世,原國也不會易主。因此,顧凱說林樂賢是生不逢時。
那些被郡守推舉出來的五人,有三個是從幾年前才開始嶄露頭角,隻有兩人從十餘年前便開始為他做事。
五人的資料一同放在他麵前時,很難引起人的注意。此時回想卻能發覺,這三人很可能是鬱承淵的手筆。
三人之中最早向他投誠的那人,正是鬱承淵繼任那年。
一個從幾年前便開始鋪設的局,自然是‘早有預謀’。哪怕沒有神跡的出現,沒有修行的大興,也早晚會有今日這一幕。
“林愛卿,朕對跨過底線的臣子向來無法容忍。”鬱承淵沒有否認自己‘早有預謀’。他一早便有處理林樂賢、穆華榮等人的心思,繼任之後便開始設局。
林樂賢聽後麵上升起一絲悔意,“老夫輸的不冤。”
那時林樂賢還隻將鬱承淵看作是朝堂推出的傀儡,而鬱承淵卻已經開始向他手下安插眼線。
“若早知今日,老夫當年便絕不會同意大臣們將你推舉為皇帝。”
“這世上從來沒有‘早知今日’,也沒有‘後悔藥’。”鬱承淵將視線從林樂賢身上移開,“來人,將罪臣拿下!”
門外衝出了數名,將林樂賢和林家家屬統統製服,壓製著他們跪倒在地。
魏經綸麵帶笑意看向穆華榮,“穆大人是不是也該好好交代交代。”
穆華榮的麵色早就變得慘白,聽魏經綸這麼一說,雙膝一軟,直接撲通一聲跪倒。
“臣有罪,但臣也是身不由己啊。當年臣不過是個舉人,哪能違抗林大人的命令。一朝不甚上了賊船,想要下就下不來了。先皇若有陛下您一半英明,臣也不至於走到今日啊!”
穆華榮也知道他與林樂賢牽扯太深,不可能完全脫罪,隻能想辦法減輕自己的罪名。
人總是自私的,往日他雖對林樂賢言聽計從,但也會為自己留條後路。很多事他都是以林樂賢的名義去辦的,怕的便是東窗事發。
“身不由己?”柳譽站了出來。“下官所知和穆大人說的可不儘相同。”
“柳譽。”穆華榮隱隱有一個不願意相信的猜測浮現。
“穆華榮啊穆華榮,我說你不如柳譽可真是一點都沒錯。”林樂賢卻忍不住笑了出來,“你莫非還沒有看出來,柳譽自始至終都是鬱承淵的一枚棋子?!”
“柳譽你之前在我麵前那些表現,莫非都是假的?”穆欣再顧不得場合。
柳譽麵色坦然,“我入京起走的每一步,都有陛下屬意。”
這般模樣更有文人風采,柳譽比往日更顯風度,穆欣卻沒有心思去欣賞。
“你……”穆欣唇瓣微微顫抖,有些說不出話來。
林樂賢卻無暇顧忌她自尊心受損後的小女兒姿態,定定的看向柳譽,語氣篤定,“顧凱之所以會這樣堂堂正正的出現在殿上,與你也脫不了關係。”
顧凱看向柳譽。“我與柳大人雖是第一次會麵,卻是慕名已久。”
“曾多次聽關兄提起顧大人,今日一見,當真令人欽佩。”柳譽隨後回禮。
“關文康?!”穆澤聽到兩人口中的關兄,麵上忍不住浮現出怒色。
關文康乃是他費心結交的好友,彆的不說柳譽、顧凱都是通過他結實的關文康。
他從未想過,那個向來強調自己對國事不感冒人,居然會摻和到他們穆家的滅門之禍中去。
“若非我有家仇在身,文康想必早已經入了朝堂。”顧凱麵上有幾分愧色,顯然關文康與他關係匪淺。
“此次關文康助陛下肅清朝堂,必有嘉獎,請入朝堂也未嘗不可。”柳譽看向鬱承淵。
鬱承淵看向顧凱,“關文康才名在外,朕多有聽聞。若他願為崇國效力,朕自不會拒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