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罪臣多謝陛下!”顧凱也跪倒在地,眼眶微微有幾分濕潤,此為喜極而泣。
雖是為了報家仇,但顧凱這些年為林樂賢鞍前馬後,的確做了不少缺德事。若是按照崇國的律法,滿門抄斬都有可能。
關文康是顧凱效仿自己父親為顧家留下的血脈,但兩人之間的關係在關文康主動為柳譽引薦顧凱時便已經不是什麼秘密。若鬱承淵一心要將他滿門抄斬,關文康絕對躲不過。
鬱承淵應下‘關文康入朝堂’的請求,等同於答應饒過關文康的性命,死人不可能入朝堂。
“穆大人現在可願意交代了?”魏經綸再次開口。
穆華榮還想要掙紮,“臣因控製不住貪心,的確做了些錯事。但那些禍國殃民的大錯,皆是林樂賢指使,還請陛下明察。”
“穆華榮,當年你殺妻弑子攀附我,難不成也是我指使的?”林樂賢看向穆華榮的視線也有些微冷。
他當年怎麼會看上這麼一個東西?!到現在為止還以為自己能夠脫罪?平白讓人看了一場好戲。
“你莫要血口噴人,我怎麼會做那為人所不恥之事?!”穆華榮忙道。若這事被定了性,他或許能保住穆家,自己卻非死不可。對他來說,穆家哪有自己重要。
柳譽知曉穆靳的真實身份,忍不住開口。“何止為人所不恥,連畜生都不如。”
“我倒是忘了,在外界你還是個癡情種子,對原配用心的很!”林樂賢嗤笑了一聲。
此時自然不會有人懷疑林樂賢言語的真假,比起千方百計想要為自己脫罪的穆華榮,林樂賢的話相對而言更為可信。
林樂賢隨後看了一眼穆靳,“說來也巧,穆華榮那位早夭的長子,和帝師幾近同名,指不定有什麼聯係。否則怎麼會這麼巧合,鬱承淵去了趟江南,便帶回來一個穆靳。林家和穆家的敗落,其中有多少是因為穆靳的影響?”
或許是他多慮了,但這其中有太多巧合。今日發生的事,可是讓林樂賢切切實實明白了,有不少事根本就不是巧合,而是必然。
“夠了。”鬱承淵看向林樂賢的視線頗為不滿,他不希望這場鬨劇影響到穆靳。“柳愛卿,既然穆大人不願認罪,那便將證據擺出來給他看看。”
“是。”柳譽將證據擺放在穆華榮麵前。
穆華榮隻看了一頁,頭便低垂了下去。
“你準備如何處理他們。”一直做旁觀者的穆靳,突然開口詢問鬱承淵。
鬱承淵對上穆靳的視線,確定他的心情並沒有被這場鬨劇影響,方才開口。“自是按照崇國的律法處置。”
“崇國律法?抄家?滿門抄斬?”穆華榮做的那些事的確已經足夠滿門抄斬。
鬱承淵察覺到穆靳對穆家處置方法的在意,便詢問了一句。“師尊以為應如何處置。”
“在斬首之前,可以多留穆華榮二十年。”穆靳緩緩開口。
如今穆華榮也不過五十歲,二十年後肯定還活著。
鬱承淵有些疑惑,“師尊為何要他多活二十年。”
“成全一場因果。”穆靳話音剛落,天邊突兀的出現了一道光幕。
那道光幕看似遙遠,但光幕中的場景,在所有人看來都是儘在眼前。
場景中顯現的畫麵赫然與‘穆謹’和穆華榮有關,從‘穆謹’出生前穆華榮與他生母的牽扯開始。畫麵並不連貫,很多東西都是一閃而逝,但卻能讓人從中看清這場因果的真相。
鬱承淵看到‘穆謹’身死那一幕,哪怕知道穆靳會重新出現在他麵前,忍不住伸手抓住穆靳的手掌。
穆靳順著鬱承淵的手臂向上看去,直至對上鬱承淵的眼眸。
“穆華榮應加倍償還穆謹二十年遭受的苦楚。”鬱承淵沒有鬆開手掌,反倒緊了緊。
穆靳剛想說什麼,天地間的畫麵已經結束。
最終的畫麵是棺材內的‘穆靳’,眾人能從天地刻意顯現出的靈氣波動中,察覺到裡麵的人在修行,卻又看不出具體如何修行。
畫麵結束的瞬間,眾人的腦海中出現了一道訊息,其中包含和因果的定義和天地對穆家的判決。
“啊~”穆華榮像是遭受了什麼痛楚,跪都跪不住,倒在地麵上翻滾。
“天地的判決,世人不可違背。”鬱承淵看向穆華榮的視線帶著幾分狠厲,下一刻又恢複如常。
“今日起,穆華榮會加倍經受穆謹二十年承受的苦楚。二十年後,會按照崇國刑法斬首,由天地代行刑。”
天地進行的判決,世人不僅不可違背也無法改變。這二十年內,穆華榮想死都死不了。二十年一過,他想活也活不下去。
“穆靳在‘穆家長子’喪禮結束時便與穆家無任何關係,無罪,不可懲處。其餘穆家子弟,按照崇國律法處置。”
鬱承淵將天地判決的內容敘述了一番。
穆靳卻忍不住看向外麵的天空,心下有幾分疑惑。
他並沒有請求天地判決。在世人沒有請求的情況下,天地應不會屈尊降貴才對。
不過……這是第一次出現‘因果’之說,天地為公示因果主動出現也不是沒有可能。
不知是不是他的錯覺。這天地的判決,似乎對他有幾分維護。不僅明說了他‘無罪’,更是強調‘不可懲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