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上一次真是照顧不周,本來是想請三小姐上門做客, 又擔心三小姐一個人不願意來, 又請了二小姐, 誰知京裡有幾個朋友湊巧也來了。”齊玢一臉歉意地笑道。
時錦看都沒看他,隻說道:“那真是巧了。”
齊玢又道:“三小姐不相信嗎?我是提前三天請你們的,京裡那幾個朋友是我發了帖子後的第二天才來的。”
時錦轉頭看了他一眼,就見齊玢臉上滿是歉意,好像他說的都是真的一樣。
“那真是巧了。”時錦又重複道。
齊玢笑了笑,“就擔心三小姐介懷, 所以今兒單獨將三小姐請了出來,三小姐務必給在下個機會賠罪才好。”
“你送我回去, 並且發誓永遠不再招惹我,我就原諒你。”時錦道。
齊玢聞言隻是笑,“三小姐要是不原諒,那也沒辦法,以後有的是時間賠罪。”
車內隻坐著兩人,時錦坐下後就聽到車外有人將青禾攔下了。
“你做什麼叫人攔下我丫鬟?”
齊玢笑道:“我是請三小姐, 又沒請三小姐的丫鬟。”
時錦沒有再說話,心裡思量著對策。還不知道齊玢要將她帶去哪裡,想來他應該不可能猖狂到敢真的對她做什麼。但是要是他真的不管不顧,她一個女子, 他還有爪牙, 怎麼看都不可能逃出他的手心。
這會兒, 沉默不言的齊玢突然笑道:“三小姐可是有了心上人了?”
時錦繃著臉沒答話。
齊玢自問自答道:“讓我猜猜, 是姓李的那小子吧?”
見時錦還是不說話,齊玢笑了笑,“照我看,三小姐眼光可真是不怎麼樣。”說話間,他突然坐到了時錦身邊,在時錦還來不及坐遠,他就摟住了她的腰,一把將她箍緊。
“你想做什麼?”時錦驚惶間,喝問道。
“在下雖說不算人中龍鳳,但也比那姓李的小子,好上那麼一點吧。三小姐,”齊玢湊近時錦的臉,“不如還是考慮考慮在下吧。”
“你放手!”糊亂妝容下,時錦的臉色氣得通紅。
“在下是真心傾慕三小姐的,三小姐可不要辜負在下一片深情。”齊玢雙眼迷離,很是深情地說道。他相貌還算俊朗,就是嘴臉太醜陋了。
時錦掰了掰他的手,他箍得很緊。
齊玢看著時錦掙紮,像是極滿意一般,笑了笑。放開了手,時錦連忙坐到了一邊。
“三小姐是個聰明人,我和三小姐打個賭好了,要是我向貴府提親,就算是作妾,你家也會立馬同意,三小姐相信嗎?”
時錦感覺腰上被他捏到的地方隱隱傳來微微的疼痛。她當然相信,時複恨不能自己來獻殷勤。彆說作妾了,就是做個外室,隻怕也是願意的。
時錦不敢說話,萬一他真的去驗證這個賭,李尤又還不知道在哪裡,彆等他回來,自己先嫁做人婦了。
齊玢從懷裡掏出張帕子扔給她,“三小姐彆自作聰明了,將臉上的東西擦擦。我是不在意,彆惡心到了三小姐。”
見時錦不動,齊玢又道:“三小姐要是不肯,我就隻好代勞了。”
這會兒在他的地盤上,時錦深吸了一口氣,默念了一遍好漢不吃眼前虧。也不用他的帕子,抽出自己汗巾,在臉上抹了抹。
齊玢看著她將臉上的脂粉擦掉,突然又欺近她,時錦連忙往後一縮。就見齊玢撿起她扔在一旁的手帕,然後一把將她拉了過去。
“齊公子也是高門大戶出來的,難道你娘沒有教過你男女有彆嗎?”這幅身子太嬌弱,時錦根本沒力氣推開他,隻好喝問道。
這話卻讓齊玢臉上變了變,接著他咧嘴一笑,微彎的唇角看起來有幾分狠厲,他又一手將時錦箍在懷裡,“三小姐說對了,我娘還真是沒有教過我男女有彆。不過我自學了一句詩,三小姐猜猜是哪句?”他頓了頓,“有花堪折直須折。三小姐知道是什麼意思嗎?”
時錦簡直要壓不住心底的火,這姓齊的真是得寸進尺了。
齊玢說完,臉就朝她壓了下來,時錦拚命推著他,奈何腰上那隻手箍得死緊,齊玢那張臉又越來越近,時錦怒從心中起,抬手就狠狠甩在了齊玢臉上。
‘啪’的一聲,兩人都愣了下來。
時錦愣了一下就回過了神來,趁著齊玢還在愣著,她連忙推開齊玢的手,坐到了一邊,警惕地盯著他。雖說打完心底很是痛快,但難保齊玢會發狂。
隻見齊玢麵有驚色,直接愣住了。隻怕他活這麼大,沒人敢這麼打過他。
齊玢回過神來,伸手摸了摸被打的左臉,看著時錦,微微眯了眯眼。
時錦看著他陰惻惻一笑,心想要是他敢撲過來,她也豁出去了,一腳將他踢殘廢了再說。
但齊玢竟然隻是看了她一會兒,什麼也沒說,竟然老實坐著了。
時錦時不時懷疑地看他一眼,這人莫不是有受虐症?打一巴掌竟然就老實了。
直至馬車停下來,齊玢也沒再對她做什麼,一路上一句話也沒說。
齊玢率先下了馬車。
時錦也隻好跟著出了車廂,就見齊玢正站在車轅下,見她出來,沒有說話,卻朝她伸過一隻手來,準備扶她下馬車。
時錦看了看他的手,養尊處優的手,很是修長白淨。
時錦沒有理會他,也沒有踩著車凳,直接一下跳下了馬車。
齊玢眉頭微微挑了挑,朝大門裡一伸手,“三小姐,請吧。”
這裡正是上次時錦她們來過的那個避暑彆苑。
時錦朝後看了看,隻有他們這一輛馬車。
“我的丫鬟呢?”時錦問道。
齊玢早已收起了假笑,臉上甚至隱約有幾分冷意。
“三小姐擔心什麼,我想吃的是三小姐,可不想吃你的丫頭。”
“你將她弄到哪去了?”時錦追問道。
“我派人帶她去了個好地方。”齊玢道,說著再次伸手朝門裡擺了擺,示意時錦進去。
時錦也豁出去了,他要是敢像上次這樣非禮她,她可不是真的嬌小姐,怎麼樣也要將他弄殘了。
想到這,時錦也沒什麼懼怕了,抬步就往裡麵走。
時錦本來都已經做好了最壞的打算,但齊玢卻像是換了一個人似的,對她客客氣氣的,將她請進一處亭子裡。
一會就有丫鬟上了精致的茶點來。
“這彆苑以前也不怎麼用,招呼不周,三小姐彆見怪。”齊玢帶著幾絲微笑道。
齊玢坐在她對麵,臉上雖然也帶著笑,但看著沒那麼假了。時錦也不知他是怎麼,突然就變了,頗有幾分客氣,時錦心裡奇怪,但也樂見其成。
兩人算是沉默地對坐了一上午,齊玢就站起身來。
“今日多謝三小姐賞臉,想必三小姐也還有事,就不留三小姐多坐了。”
時錦見他這樣,倒有些迷糊,齊玢這是搞什麼名堂?但能離開,當然最好不過了。
齊玢送她出了門,又看著她上了車,就站在原地不動了。
時錦徑直進了車廂去,還以為齊玢要跟在後麵上車來,過了一會兒,馬車就動了起來。齊玢沒有上車來。
等回了時府,已經是中午了。她剛到府門前,又有一輛馬車在時府門前停下,青禾從馬車裡走了下來。
主仆二人進了府。
時錦洗掉臉上殘留的脂粉,看著水中的倒影,雖然模糊,還是能看出眉眼的美豔。
她歎了口氣,雖然這臉美得讓人心驚,初初擁有時,時錦還有些竊喜,現在看來,它已經成了負擔了。
躺在竹榻上,時錦又想到了李尤。他一開始說二十天的時候,時錦還覺得有些快了,總覺得二十天太匆忙了。現在才過了八天,時錦卻感覺好像上一次見到他是很久以前。
還有十二天,但願不要出什麼事了。
時錦才躺下不久,綠晚就走了進來,輕聲說道:“小姐,餘小姐來了。”
時錦的困頓一下就消失了。
“快請進來。”
過了沒多一會兒,綠晚就引著餘如音和喜兒進來了。
“如音,你來了。”
見時錦發鬢有些散亂,餘如音歉意地笑道:“我打擾到你午睡了吧?”
“沒有沒有,我也沒睡著,快坐。”說著時錦又對綠晚道:“綠晚,你帶著喜兒下去休息一會兒。”
等綠晚帶著喜兒下去了,時錦這才想起茶都還沒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