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姐姐!(3)(1 / 2)

去看星星好不好 咬春餅 11387 字 7個月前

第19顆

寧蔚咬牙警告:“彆拿濕毛巾呼我。”

霍禮鳴勾了把椅子, “砰”的一聲立在她半米遠,坐下來和她麵對麵,眼對眼。這樣的霍禮鳴已在動怒的邊緣, 他耐著性子, 全然因為對方性彆女。

“在這裡,你想說什麼,想做什麼, 哪怕放個屁我都不管。但在彆人麵前, 你不要亂說話。”

寧蔚不甚在意地笑了下, “行啊,不說。”

出其不意的賣乖,直接把霍禮鳴搞無語了, 心梗隻能自己吞下, 但仍不甘心地放狠話, “我留你在這裡,不是傻白甜地信了你。”

寧蔚點了下頭,“怎麼,要趕我走?”

霍禮鳴還沒來得及開口,她拉著尾音, 帶著笑,“挺大膽啊,大逆不道。”

霍禮鳴從不是好脾氣的男人,壓低眼睛,直白又鋒利地盯著她。辛灩以靜製靜, 風輕雲淡地接納他目光。半晌, 才輕飄飄地說:“我知道,你要去做親子鑒定。”

霍禮鳴愣了下。

辛灩已經把濕毛巾重重砸回他胸口, 變臉如六月天之迅速,在溫情和冷冽之間切換:“再用搓澡巾蓋我,你試試。”

霍禮鳴眯縫了雙眼,小霍爺最不怕被威脅。他把毛巾揉成一團,“試就試,我還怕你?”

寧蔚冷笑,“你試啊,下次再碰見那小姑娘,我就問她是不是要跟姐姐搶人。”

霍禮鳴:“什麼意思?”

寧蔚語氣純真無害,“我剛告訴她,我倆姐弟戀。”

“操!”

年初八,佟斯年終於結束連班,這幾天累得夠嗆,做了四台手術,晚上開車的時候都有點兒犯暈。辛灩給他熬了銀耳蓮子羹,“你們科室還不招人?這樣下去哪受得了。”

“小章去國外進修半個月,所以特彆忙。”佟斯年接過碗,“謝謝媽。”

喝了兩口,他問:“辛辛呢?”

“在房裡寫作業吧。”辛灩說:“你妹妹這兩天不怎麼出來。”

佟斯年嗯了聲,“等會我進去看看她。”

“不急,你趁熱喝。”辛灩手肘推了推佟承望,“徐教授那兒說了沒有?”

佟承望看報紙呢,推了推鼻梁上的老花鏡,“啊?什麼?”

辛灩頗有不耐,“啊什麼啊,女兒的事你也不上心。”

“哦哦哦。”佟承望忙不迭地點頭,遂又嘖了聲,“急什麼,辛辛才高二。”

“高二還不急?徐教授在行業內那可是名號響當當,多少人走後門費儘辦法想見他一麵。你倒好,蝸牛性子。”辛灩一說起就不痛快,她和老伴兒是兩種截然不同的性格,一個雷厲風行,一個溫吞慢熱。

佟承望笑嗬嗬的,“咱們辛辛沒準兒想考彆的專業呢?”

辛灩倏地嚴肅,“沒有彆的,就考金融。”

佟承望還想辯兩句,被佟斯年打圓場,“媽,粥還有麼?我想再喝一碗。”

辛灩頓時轉移怒火,“有有有,我幫你盛。”

人去了廚房,客廳裡,兒子望了一眼老子,都有幾分意味深長。佟斯年笑了笑,“老佟,還想看報紙嗎?”

“想啊。”

“那就少說兩句,我媽全對就成。”

臥室裡,晚上的暖氣供得好像大了些,暖烘烘的像個溫度過高的小火爐。佟辛坐在書桌前,試卷攤開兩頁,半小時前寫到一半,然後一字未動。

她一直盯著窗外黑漆漆的夜空,不知道的還以為有天女下凡,實則連月亮都沒有。佟辛望了半天月,驀地彎下腰,伸手拉開書桌最下層的抽屜。

佟辛拿開最上邊的三本習題冊、草稿紙、榮譽證書,終於露出抽屜最底層的兩本……男模雜誌。

這雜誌吧,不太正規,倒也沒有十八禁內容,就是一些國外男模的硬照,再配一些佟辛理解無能的時尚穿搭。十五塊一本,據說鞠年年還訂了三年的年刊。

鞠年年就是個張揚的性子,一來新刊了,非得跟佟辛分享。一頁一頁的男模翻過,佟辛總能評價個頭頭是道。

“肌肉太造作,蛋白|粉喝多了。”

“不喜歡留胡子的,看著邋遢。”

“他能不能換條內褲,這種尖尖的好油膩。”

鞠年年張大嘴巴半天沒合上,最後朝她擠眉弄眼,“安娜卡麗絲.琉璃夢.辛辛子の小色女。”

偏好這種東西,與身俱來。佟辛從小起,就比較偏愛正正規規的男性審美。初二那時,很流行花樣美男子,女生們私下評選校草,一個高三的學霸小哥哥,一個高一的學渣。最後學渣以飄逸的頭發,稀碎遮眼的憂鬱劉海獲勝。

班上女生的八卦話題三句不離他劉海,好迷人,好神秘,好飄逸。佟辛實在受不了了,歎氣提醒:“就校門口小強叔的理發店,三十五塊錢能燙個半永久。兩人成團還能打折。”

大夥兒:“切!!”

佟辛腹誹,有什麼好切的。學霸小哥哥身高體長,濃眉鳳眼,乾淨利落的寸頭走路帶風,比那陰鬱學渣帥多了。

後來學霸考去國防科大,學校榮譽榜上也用了一張他身披戎裝的證件照。

佟辛讚不絕口,真是帥得賞心悅目。

佟辛將雜誌翻到某一頁,入眼的是一個二十歲的年輕男模,赤|裸上身,黑色平角褲下,一雙結實強勁的腿。他赤腳踩著地,對著鏡頭是酷且高冷的表情。

佟辛盯了他半天,手指戳了戳男模的臉,“長得也不是很帥。”

說完就覺得有點違心,霍禮鳴那張臉,夠帥的了。

手指又下移,停在男模的喉結處。佟辛幾乎瞬間想起了某人同樣的部位。手指跟燒著似的,飛快往下挪。最後停在男模的腹腰上。

佟辛頓時有些惱火,“也就個子能看,脫掉衣服指不定什麼鬆垮樣呢!”

“一點都不好看,不好看!”她自言自語,憤憤發泄,妄圖平複心裡的不痛快。

姐弟戀。還姐弟戀!

才認識多久就姐弟戀,也太不知檢點了!

佟辛心裡悶悶的,太入神,以至於有人敲門她沒聽見。而當佟斯年走到身邊時,已經晚了。

“媽熬了粥,還喝麼?學習也彆太辛苦,要注意……”佟斯年一眼看到桌上攤開的雜誌,結實光裸的男模赫然入眼。

佟斯年的話戛然而止,表情從怔然到深沉,最後有了薄薄的怒意,“辛辛。”

佟辛嚇得一哆嗦,猛地將雜誌蓋上。

蓋上了,露出了封麵,這本正巧是去年情人節特刊,封麵照就一男的戴著米奇耳朵發箍,捧著顆粉色大愛心,屁股上還戴了一條狐狸尾巴。

佟斯年:“……”

佟辛:“……”

“不是,哥哥,你聽我解釋。”

佟斯年反手關上門,勾了條椅子坐在佟辛麵前。痛心疾首地開始長達一小時的思想教育課。

“哥哥知道,你這個年齡對某種事物很好奇。”

“但這種違規雜誌,真的不適合成為你的讀物。”

“辛辛,你成績好,但也不能鬆懈。”

佟辛始終低著頭,不吭一聲。

她甚至有些微微走神,想的,仍是霍禮鳴家出現的那個豔麗美人。她渾然不知,自己這個態度,已經徹底將溫和的佟醫生激怒。

佟斯年控製了一下情緒,說:“如有必要,可以給你安排去上兩性教育課。”

佟辛:“……”

佟斯年離開臥室,關上門,說希望她好好想一想。

室內驟然安靜,像一個紮緊的塑料袋,空氣越來越稀薄。佟辛覺著自己力氣都空了,神遊四海,沒著沒落。她頹坐著,神情空洞地掃了遍臥室,最後停在牆角的紙袋上。忘了,霍禮鳴從上海回來帶的禮物還沒拆。

佟辛好像找到了可以暫時分散神誌的事,三五兩下把禮物打開。不可否認,在拆禮物的時候,那點灰暗失落的情緒短暫被治愈。

禮盒包裝倒精心,一層層拆開,終見真身。

眯縫眼,雞窩頭,蒜頭鼻,雀斑臉,兩隻醜到人神共憤的搪瓷娃娃咧嘴衝她笑。

佟辛的心臟像從九萬高空垂直落地,“砰”的一聲砸得稀巴爛。

所以,她隻配得上這樣子的禮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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