報警意味著什麼?意味著他們慫了。
更何況,這幫人完全沒對他造成什麼身體傷害。
一看就是裝裝樣子。
於是今天,老師上完課後的自由活動環節,他依舊壯著膽子:“小偶像,過來啊。”
蘇朗和王頌都屏息凝神,不知道明自欽會如何行動。
沒想到明自欽還乖乖走上前,拿起木板:“好的,大強哥。”
大強氣焰更盛,心道自己果然沒想錯:“來,我今天好好踹踹。”
然而。
正當大強飛起一腳的時候,明自欽忽然變幻了動作。
時間在這一刻仿佛變慢,隻見明自欽掄起木板,迎著大強的腿,使勁砸去。
大強避無可避,就在一來一往地強烈衝擊力之下,“啪嚓”一聲,木板應聲斷裂。
“啊——!”
大強痛苦地倒在地上,甚至他的小弟們都還沒反應過來。
但事情還沒完。
明自欽迅速拎起旁邊的水桶,把抹布蓋在了大強頭上,然後水嘩啦啦地倒了下去。
“咳咳咳咳咳——”
大強被猛灌好幾口汙水,但抹布在自己口鼻處糊著,本來腿就疼,沒法大喊大叫,差點被憋死。
他的幾個小弟方才反應過來,趕忙上前,想要幫自家老大開脫。
但王頌和蘇朗也回過神了,兩人立即一幅凶神惡煞的樣子,直接屏開了這幫咋咋呼呼的小弟。
明自欽的聲音微顫,卻仍是自己最凶狠的聲線:“還打嗎?”
大強無法回應,隻能一邊劇烈咳嗽一邊使勁搖頭。
明自欽再問,這次聲音平穩多了:“以後我讓你乾什麼,你乾什麼懂嗎?”
大強依舊隻能搖頭。
而後,明自欽把整個水桶裡的水都倒完了。
大強掙紮著站起身,仍是劇烈地咳嗽著。
明自欽捏過他的臉,直勾勾盯著他:“看我。”
大強恐懼抬頭。
明自欽聲音很冷:“我剛剛說的,你記住了?”
大強認真點頭:“記……記住了。”
道上有句話,窮的怕橫的,橫的的怕愣的,愣的怕不要命的。
而現在明自欽這幅樣子,就是那不要命的。
所以大強自然而然地慫了。
但他沒想到,明自欽的神色很快淡漠下來了。
甚至有種淡然的感覺。
“你跟毛茂混(),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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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當我傻子嗎?”
“真沒什麼,”大強想了半天,“偶爾給我點錢,還跟我說,以後要真混成這裡的老大,讓我當堂主……”
“那你以後跟我吧,”明自欽道,“我也給你錢,以後也讓你當堂主。”
大強糾結片刻,從善如流:“好。”
不管是明自欽還是毛茂,其實都有點瘋。
但兩害相權取其輕。
他至少覺得能看出來明自欽在想什麼。
而且最起碼,明自欽沒用什麼東西要挾自己。
想到此,他不禁發問:“可毛茂那裡,還有我的視頻……”
明自欽點頭:“我知道,我會處理。”
大強想問明自欽該如何處理,但看著明自欽篤定的眼神,隻能作罷。
當晚,明自欽又找到了喬翼橋。
“現在已經算是收服大強了吧,下一步我應該怎麼做才最好?”明自欽問。
“他也不知道那手機在哪吧?”喬翼橋問。
“是的,”明自欽也搖頭,“大強已經算是和他身邊離得很近的人了,連他都不知道的話,我估計沒有人知道那手機的真實去向了,可能隻有毛茂自己知道。”
“你繼續觀察,試著策反他團隊內部的人吧,”喬翼橋苦笑,“幫派都是這麼起來的。”
他也沒想到自己曾經臥底的經驗,會以這樣的方式重新起到作用。
“還有,你這次雖然很凶,但有點過,”喬翼橋不忘指導明自欽表演,“一個人在真的發狠的時候往往是麵無表情的,這樣也能讓人猜不透你的心思,會比較有震懾力。”
明自欽認真點頭:“好的。”
“下一步策反小李比較合適,”喬翼橋分析道,“你得抓住這幫人的弱點,比如大強就服能打得過他的,而小李是誰給錢多就找誰,你得先找這些薄弱的人去一點點蠶食他的幫派,等你有勢力和他抗衡了,很多人會自然而然地來投奔你。”
“同時你還得關注已經被策反的人,他們很可能不是真心實意的投奔你。”
“明白。”
而除了明自欽的努力之外,喬翼橋也從側麵幫了他一下。
首先就是老師將全部學生的手機統統沒收。
但就如預期一樣,並沒有收上來毛茂存放視頻的那部手機。
於是,喬翼橋又從萬校長那裡借來了大功率的信號屏蔽器。
整個校園都在信號屏蔽的範圍之內。
這樣以來,即使被毛茂拍到了視頻,這些視頻也不會流傳出去。
最後,喬翼橋還讓阿默、李巍、傑尼、妙蛙、皮皮等人和他們的手下24小時對整個校園外圍進行巡視。
務必不讓任何一個人能跑
() 出校園。
學校內部的權利層級在這兩周也發生了驟變。
因為社團的存在打破了班與班之間的屏障,而毛茂深諳擒賊先擒王的道理,竟然在很短時間內俘獲了幾個外班的老大,這樣外班的同學們自然而然倒向了他的陣營。
而現在,毛茂正把矛頭對準了一班,他的擴張策略很有章法,同時在蠶食那些薄弱的班級。
可以說,如果在此時選擇一個學校的老大出來,毛茂自然會成為榜首。
但明自欽同樣在擴充著自己的陣營。
毛茂手下不少小弟,都被明自欽用喬翼橋教給他的種種辦法攻克了,人在曹營心在漢。
而喬翼橋做了信號屏蔽之後,效果顯著。
不止是他們自己,就連校園裡也有不少人意識到了現在學校成了一個與外界完全不通的孤島。
這樣以來,有些本就不太服毛茂用視頻管理他們的人也站了出來,自然而然地投入到了學校內目前第一大的權利幫派,明自欽的陣營。
當然了,目前明自欽的小幫派隱藏的很好,毛茂暫時還沒有發現有人在接連策反他的小弟。
而在不良少年們內部暗流湧動的同時,洗翠幫的人沉靜的可怕。
因為、他們、都在……
好好學習。
一整個就是人不犯我、我不犯人。
毛茂當然沒蠢到去動洗翠幫的人。
或者說,在他以為自己統一了所有不良少年之前,他不會去動洗翠幫的人。
但兩夥人遲早要硬碰硬。
這是所有人都能預料到的結果。
……
自從明自欽打過王強之後,他再也沒有受到過欺負。
而毛茂似乎也覺得自己已經收服了明自欽,對他也沒有過多關照,這就給了明自欽“猥瑣發育()”
;?()?[()”
,一直跟在他身邊好幾年的一個小弟,名叫季然。
兩個人據說從小學開始就是最好的朋友了。
之後一起轉學去了工讀學校,可以說是寸步不離。
而喬翼橋也早就查明白了季然的背景。
季然其實和毛茂還有點上一代的關係,毛茂的父母是季然父母的上司,所以季然才一直唯毛茂馬首是瞻。
但他們之前具體的情況是怎麼樣的,喬翼橋也不太確定。
不過他眼下有個去了解情況的絕佳機會。
屠愈邀請喬翼橋參加一場慈善晚會。
() 這是一個專門為校園霸淩受害者成立的基金會,而其中的參與者兼發起人,竟然是毛茂的父母,毛思平和周梅。
晚宴在恒市一家非常昂貴的酒店行政層舉行。
因為毛思平和周梅都是綜藝PD,所以來的大部分都是綜藝圈的人,喬翼橋是在屠愈的指引下才勉強認出幾個。
而果不其然的,季然的父母也在邀請嘉賓之列。
晚宴開始,毛思平率先致辭。
“很感謝各位能出席我們的這一場宴會,我和周梅的想法也很簡單,我們這個社會到處都是霸淩現象,在校園中更甚,所以我們很希望大家能為這個基金會出一份力,幫助那些受害的孩子們。”
發言言簡意賅。
說完話,他就下台,和周梅一起給各位賓客敬酒了。
而在他們身後,還跟著一個年齡不大的年輕人。
“……對對對,這就是犬子,已經被國外頂級的私立高中錄取了,等忙完這一陣,我們就都去國外陪兒子了,這基金會也算是我們最後做的一點事兒吧。”毛思平正和彆人說著,屠愈和喬翼橋就走到了他的身邊。
“毛PD,你好啊,”屠愈對一人打招呼,“你們的晚宴辦的真不錯啊。”
“還行還行,多謝屠總捧場,”毛思平看向喬翼橋,“這位是?”
“這位是我公司的一個導演,喬翼橋。”屠愈介紹道。
“哦哦,您好,”毛思平十分有禮貌,“看上去很年輕啊,真是青年才俊。”
喬翼橋剛想對一人打招呼,誰知那個年輕人忽然伸出手,“您好啊,您是導演,我以後也想成為一名導演。”
喬翼橋和他握了個手,隻聽毛思平介紹道:“這位是我兒子,毛一然,以後也想做導演,你多跟喬導交流交流。”
“你也想做導演?”喬翼橋笑著問,“你最想拍什麼類型的片子?”
毛一然想了一會兒,然後落落大方道:“我想拍社會題材的電影。”
“社會題材?”這答案有點在喬翼橋意料之外。
“是的,因為我父母也非常關注社會領域,”毛一然禮貌微笑,“我也想成為這樣的人。”
喬翼橋看向同樣在微笑的毛思平:“毛先生真是教子有方啊。”
毛思平沒領會道喬翼橋語氣中的諷刺:“還好還好。”
“聽說毛先生還有位公子?”喬翼橋又問,“怎麼今天他沒來?”
毛思平僵硬了一秒。
然後隨口答道:“他去讀書了,沒什麼要緊的。”
說完,毛思平趕緊帶著妻子和兒子離開了。
喬翼橋內心長歎一口氣。
如果不知道內幕的話,可能會覺得這一家三口還挺和睦,而毛思平和周梅也是一對特彆好的夫妻吧。
宴會的餘後時光,喬翼橋也就在專注著吃吃喝喝。
直到他發現毛思平和周梅,以及季然的父母都消失了。
一個小小的酒店自然逃不過喬翼橋的探查,很快他便發現,在休息室,這四個人正在爭吵。
“周PD,您不是說好了自己走之後,那些節目由我接手嗎?”季然的父親聲音很重,“怎麼要交給那幫新來的人?”
毛思平尷尬回答:“我當然是找到有能力的人委以重任了。“
“意思就是我們沒能力?我們兩個在您手底下做了十幾年了!“季然母親喊道,“不說彆的,季然也跟在毛茂身邊那麼長時間了吧,一直照顧著,您這麼做是不是太不地道了!”
“哦,那自然是很感謝你們的付出,”毛思平依舊笑著,“不過毛茂這孩子已經十八歲了,我們出國之後他也該為自己的人生負責了,也不需要你們幫忙盯著,就算了吧。”
“意思就是我們的心思都白花了……”
季然的父母還在和毛思平爭吵著,愈演愈烈。
但喬翼橋知道。
他和明自欽的機會來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