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9章 【二合一!】(2 / 2)

可羅司宥旁觀這些拍攝器材與工作人員,提出了一些要求。

“我覺得你事先應該已經做好功課了,至少應該替我們找好住宿了。”

而何應拂也沒閉麥,“是你嬌氣,我們這邊的鄉間大院自然配不上你。”

“我不過是提出一個可以落實的合理訴求,難道演員們拍戲了一整天還要自己去找住宿場地嗎?”

在這件事上虞舒月是真的很難站隊了。

何應拂做事本就遲緩,如今也難對他提“周全”兩字;而羅司宥為救場今天一路跋山涉水而來,很不希望他無處可歸。

兩人各執一詞,僵持不下。

她幾乎閉上眼就能幻想出民宿老板娘媽媽麵對現場爭執時看她的眼神——

那必然是又要怪她一碗水沒有端平了。

不過,想起之前認識的民宿老板娘,今晚的落腳點不就有解了嗎?

虞舒月一邊安撫著年輕弟弟,一邊哄著何應拂心平氣和。

她踩在鬆軟的土地上,橫亙在了兩人的正中間。

夜風吹拂,卻並不覺得夜色溫柔,而是將田裡無數飄絮吹到臉上,傳來陣陣廝癢。

“不是之前有認識的人嗎,我們現場其餘拍攝人員都一起過去吧,”虞舒月對著何應拂說完又轉向羅司宥,“司宥,條件就算是艱苦些,也請你忍一忍啊。”羅司宥當即表示,“我並不在乎這些外在條件的。”

可偏偏何應拂這時並不領情,“不,少爺你嬌貴,待會兒請人送你回城區就是了。”

虞舒月實在覺得搞笑,這兩人跟個小學生鬥雞似的。

但何應拂總是如此,人群都快要散了,他非要拉扯著虞舒月忿忿不平道,“我的意思不就是到時候村裡隨便找個院子嗎,他這一副不好伺候的樣兒,以後我倒要看看哪個劇組還敢收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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虞舒月竟然覺得家裡的人際關係比較簡單了。

這一周的劇組相處裡,她沒有因為複出後的台詞而發愁,也沒有因為代入感不夠而不安,更沒有因為劇組其他女演員的爭執而煩躁——

但她幾乎每天都生活在“水深火熱”之中。

少年的銳氣彷佛不止一時之氣,而何應拂在虞舒月的拍攝間隙裡也從沒有消停過。

虞舒月決心十分有必要改善一下兩人的關係,畢竟兩人並無巨大的利益衝突,之前一度親密無間惹人誤解到——他倆是不是那種關係了。

虞舒月組了個火鍋局,莫蓮當地的男主演費哥一拍即合,說是要去鎮上接自己的妻子一起去劇組活動。

這年頭這麼寵愛自己妻子,連同事局都恨不得帶上老婆一場的男人實屬罕見。

虞舒月當場感慨,“費哥真是個好男人。”

而一前一後原本不搭理的何應拂和羅司宥臉上的表情卻同時有些不是滋味。

虞舒月還以為是兩人之間的矛盾,而她更是確信需要自己組這個局了。

今天的拍攝早早結束了。

導演一喊收工,又聽聞今晚有特殊聚餐,在場所有工作人員無不歡呼了起來。

虞舒月喜歡這種氛圍,她喜歡風吹過麥浪順便趕走他們一身疲勞的傍晚,喜歡有人情味的劇組,也喜歡看著自己錄製的影視片段。

而那些將她與原本捆綁的人生徹底脫離了。

要不是身邊的羅司宥和何應拂對付得實在太明顯,她也想加入劇組的呼喚的浪潮之中。

可顯然,她這個女主演還是得協調下導演和男演員的感情,讓他們不至於徹底關係破裂——至少保持現狀到電影拍攝結束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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陸廷予這一陣子陪陸宴住酒店實在是住夠了。

他身上這件藍色條紋睡衣已是一周沒換,他歎氣道,“你一個堂堂陸氏集團的老總,就不能想想辦點產業,也買個帶花園的大房子嗎?”

陸宴:“暫不考慮。”

“爸爸,你聽我一句勸,你彆這麼天真。”

陸宴反問:“難道你不想回去嗎?不想回到我們以前的家?”

陸廷予實在是不知道是誰給了他爹這麼大的自信,反正他沒有。

陸宴:謝謝,我想回去,但我從沒有想過要帶你。

可他也不知道為什麼他的心聲尚且還沒說出口,那邊冷峻的陸宴已經反應過來了。

“陸廷予,你休想。”

得知自己兒子就這麼點小心思的陸宴自然不會高興?難道天底下會有父親因為兒子急於擺脫自己而回到親媽身邊而高興嗎?

更何況,要入住應該帶自己一起回去。

他不知道這一整周的悉心照顧簡直是喂狗了,不對,狗也比陸廷予這小子要有良心。

“爸,你要想清楚,把我送過去,可就等於你在媽媽身邊有了間諜啊……”陸廷予不死心,他總覺得陸宴哪天內心醒悟了,就知道該把自己往哪裡推了。

陸宴氣極而笑,“滾。”

上一個間諜菲比還一點用都沒有呢,他又怎麼會寄希望於這個左右搖擺不定的小孩呢。

再說,人家虞舒月一點也沒有要接受的意思。

“你想清楚,你媽並沒有在離婚協議上表達要你的意思。”

陸廷予輕鬆愉悅地笑道,“那你總歸也是有辦法的啊。”

每當兒子露出這種過分乖巧的表情,陸宴都覺得準沒好事發生。

果然不出所料,這一次陸廷予的心思又用在了彆處,他支支吾吾了老半天,終於憋不住地開口,“爸爸,我們昨天去見過心理醫生,你還記得嗎?”

陸宴一手扭在陸廷予的額頭上,他實在是無法麵對這種滿懷期待的小臉了,“你爸還沒有得老年癡呆呢。”

“那就很容易了啊,隻要證明爸爸你有心理嚴重疾病,”陸廷予充滿童真的雙眸正在放光,“那我估計法院裡的人也都會把我判給媽媽的!”

陸宴再一次毫無情麵道,“滾。”

他陸宴可丟不起這個人。

要跪求自己的前妻因為自己的心理問題而撫養小孩的這種戲碼,說實話他陸宴實在是做不來。

陸宴的一口回絕似乎徹底摧毀了小朋友這一周來所有的生活信念。

陸宴為此緩和道,“如果你實在想媽媽,我或許可以帶你去見見她。”

陸廷予嘟噥道,“真的可以嗎?”

陸宴無法接受兒子對他的全場不信任,於是拍著胸脯打包票道,“這當然可以。”

於是,一路風塵仆仆趕到劇組現場的陸宴父子得知了一個殘忍的事實:

半個小時前,劇組已經收工了。他們在場所有人都去吃火鍋了。

陸宴回過頭,他後排兒童座位上的陸廷予並沒有大哭大鬨,而是視若平常,甚至已經提前重新係好安全帶道,“爸,我知道你不靠譜,但我沒想過你會這麼不靠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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陸宴的腿好了,但在這種季節的鄉間確實也站不了多久。

他不知道在這家民宿門口的寒風中等了多久,但隻知道身後民宿老板娘媽媽對他的評價始終算不上太高。

老板娘和她的母親明顯就是差彆對待,看見陸廷予在外吹了不到五分鐘的冷風,立刻拿著披風帶著這看似無害的小孩裡麵去等媽媽了。

而麵對自己,背後議論最多的一句話竟然是,“這男人想借著兒子上位,可真是沒用啊。”

然後人家女兒趕緊讓老媽住嘴。

陸宴聽著這無數聲老婆婆的歎氣聲,就連他自己也默認了這既定的事實,跟著一起歎起氣來。

不過,一旦他的身前出現人影,他就決議要矢口否認。

他才不是那種要借著小孩的關係來要挾與妻子見麵的人,更何況,他已經一個禮拜沒有打擾過虞舒月的生活了,所以,現在也是時候有個浪漫的重逢了。-

虞舒月主持的這場火鍋才剛開始。

劇組有工作人員要求她合照的她一一配合了,而費哥人到中年溫婉的妻子她也見了,隻剩下最核心的羅司宥和何應拂兩人之間的矛盾還沒來得及處理。

他們兩人坐在對桌的感覺,彼此不屑,似是仇敵。

羅司宥隨便點一個菜,而何應拂就點一個價位相同的奉陪,但口味殊異,怕也不能下在一鍋裡。

虞舒月不明白兩人之間好不容易形成的默契怎麼就突然沒了,還在一夜之間交惡了。她這邊夾毛肚,那邊送牛肉,總覺得他倆不是折磨的彼此,而是折磨了自己。

既然如此,事情也沒什麼轉機,虞舒月乾脆選擇了放任。

她不問世事,乾脆敞開肚皮,一人不斷地補充體力。

而這兩人又跟約好了似的同時往她碗裡夾,劇組好巧不巧正好有工作人員在拍花絮,他們拍的同時隻覺得男人之間的雄競挺好玩有趣的。

再一想虞舒月的身份,他們又有些不敢,不過轉念一想,這不早和人家陸總離婚了嗎?

單身女人怎麼就不能接受彆的男人殷勤啦。

他們大膽而又果斷地記錄下這難得的畫麵,兩個大男人虎視眈眈等著彼此,頗有劍拔弩張的意思,少年的青澀氣沒有使他略輸一籌,而常年在外的漂泊恰好也沒讓何應拂成熟幾分。

兩人恰逢對手,勢均力敵。

唯有在場的虞舒月心不在焉,一直不斷地在吃,彷佛在美食麵前,男色變得無關緊要——

直到火鍋這場次即將結束,虞舒月接到民宿老板娘打來的電話,她才放下手中的長筷。

而她聽見電話另一頭他們提及“陸宴”和“陸廷予”的有關字眼以後,而身旁原本不大和諧的兩人組一時間頓時消除了所有誤會,兩人一起商量著以何種方式送她回去。

虞舒月不明所以,但兩人所交流的公交大巴與去機場繞道而行的法子,在她看來都不大可行。

“我怎麼就不能和來時一樣,通過我們劇組的車直接回去呢?”

而兩人卻麵麵相覷,同時不再吭聲。

“是還沒有吃夠嗎?”

聞聲的兩人又重新坐好,對著幾盤冷菜動起了筷子。

但虞舒月卻覺得時間有些緊張,她不想要在這個僻遠的商場多呆了,雖然她並不情願見陸宴他們,但如果她不及時回去,他們沒有見到她,勢必不會在今晚回去,而逗留在原地“陪同”她的時間隻會更漫長。

既然桌上的兩人不知為何又突然化解了矛盾,那虞舒月覺得她也沒有留下來的必要了。

她喊了一聲回莫蓮住的費哥,費哥當即帶著嫂子送她一起回去。

費哥開著凹出幾個坑坑窪窪的舊日產車出發了。

而在此之前,虞舒月並不知道這個圈子裡真有人收入勉強夠開銷,可她又從費哥一家的臉上得以看出,這世間並非是所有的家庭都是不幸的。

而她來不及深思太多,一到達目的地,虞舒月朝裡麵招了招手,隻顧得隨便披了件衣服就下車。

她得趁著夜色未濃之際,趕緊見一麵陸廷予,好讓他爹立即帶他回去,免去明日劇組又是一通八卦。

可一跳下車,就看見哥小孩鼻尖紅通通的,對著她可憐兮兮道,“媽媽。”

虞舒月回頭對準來了小孩身後的男人,開口就是一頓輸出:“陸宴,我發覺你這個人很不負責任,這麼晚帶小孩子跑到這裡也就算了,現在已經是秋天了,你還不知道要替他加一件衣服嗎?你是要讓你兒子被凍死嗎?有你這樣照顧人的父親嗎?”

陸宴:這分明照顧孩子的是他,怎麼被罵的也是他?

他總覺得這話有些耳熟,似又曾從誰口中聽見過。